第20章 离开

望着骆尘离开的背影,洛菁这才反应过来,经过?张浩飞如果想对她不利会不锁门?那霍绍云和骆尘又是怎么凑巧经过?难道他们会透视不成?还能看见人家房间里的情形?不过洛菁也清楚,在那两个人口中,恐怕是问不出个答案了,还是等回国之后,有时间联系上张浩飞再说吧。

洛菁边想,边走回了霍绍云休息的地方。霍绍云正翘着修长的腿,不耐地望着她,“怎么这么慢?让你干这一点儿事都磨磨蹭蹭,动作还不如乌龟。”

“我是遇上骆尘,聊了几句,才耽误一些时间,你就不能说话不这么难听吗?”

霍绍云扬眉,“和他都说了什么?”

“他那人你也知道,能说出正经的话来才怪。”

霍绍云也不再追问,直接用命令的口吻道:“以后没我的允许,少和其他男人接触,别忘了你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有多少媒体等着看八卦消息。”

“好吧,我尽量。”洛菁说着,忽然被桌子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目光,她拿过那个小巧的贝壳化妆镜,惊奇道:“昨天我在街上看到这个了,你怎么也会有?”

“昨天去补戏的路上经过,看到觉得好玩就顺手买了,不过回来觉得也没用。”霍绍云说得淡然,打开手里的咖啡看似漫不经心地喝着,并不看洛菁。

洛菁讨好地笑笑,“既然买了没有用不如送给我好了,好贵的,我自己买心疼。”

“你答应我刚才的条件就可以拿走。”

洛菁想了几秒,“你是说和其他男人那件事?好了,我同意就是了。”

反正她本来也不认识什么男性朋友,洛菁在心里补充。而且,就仅限于在和霍绍云假装男女朋友这阶段吧,忍一忍就过去了。霍绍云像是满意了她的回答,挥了挥手,看着洛菁喜笑颜开地小心收起了化妆镜。

至少有一件事他没有说谎,这是在昨天和洛菁吵架之后,去拍戏的路上经过那条街,鬼使神差地就买下来的。早些时候跟踪洛菁和张浩飞时,他确实是看到了洛菁对这化妆镜喜爱的表情,但他绝不承认自己买来是为了送给她。没想到,这镜子会在此时发挥了作用,骗来一句保证。想到这里,霍绍云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对了,刚才秦子冰提到什么拍摄进度,你们今天这么早就来开工,是因为进度落后了吗?”洛菁把玩着手里小镜子问。

“没什么,昨天我有点事,耽误了半天的拍摄,不过以我一次ok的实力,毫不费力就能赶上。”

洛菁笑着嗤之以鼻,“自大狂。”

“那也比你笨到无可救药好。”霍绍云说着站起身,“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完了事一起回去,我先去拍戏了。”

洛菁点点头,看着霍绍云走远。她伸手抚摸着那面携妆镜,心里竟有一股莫名的温暖流过。原来这个霍绍云,也不是那么惹人讨厌,那么从现在开始,试着和他友好相处一下,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之后的几天里霍绍云一直很忙,当然也没时间带洛菁四处转。不过,洛菁也没闲着,被霍绍云当做跟班指使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霍绍云甩出名正言顺的理由,他出钱包了她机票钱、住宿费,让她免费观光,她还有什么权利有怨言?但,出钱的是剧组,也不是他,更何况,自己除了那天和张浩飞出去走了一趟,哪还有机会到别处去看看?

就这样日复一日,很快也到了回国的时候。洛菁拎着行李再踏上飞机,心情无比的复杂。她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巴厘岛的风景,难得她下决心出来走上一趟,结果还就这样结束了,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小辣椒,不想走?”骆尘从她身后走过来,笑着问道。

洛菁撇撇嘴,“都没时间好好玩一下,我不甘心啊。”

“这简单,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来。”

“真的?”洛菁闻言,眼中闪动出灼灼的光芒。

“当然,我――”

“你还真是笨女人,人家随便说一句话就相信,上次的事还没让你长记性?”霍绍云冷漠的声音突然插入两人之间,顺便连人带行李穿过洛菁和骆尘中间走入机舱。不等洛菁反驳,霍绍云转头看了她一眼,“还不快点跟上来,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我?”洛菁比了比自己。

霍绍云丢给她一个“废话”的眼神,“不然我在跟空气说话?”

洛菁无奈地扁扁嘴,也走进了机舱,只有在最后的骆尘,无谓地对着两人的背影,夸张地嚷嚷着,“人家不是随口说,是真的打算带小辣椒出去玩――”

回程的飞机上,洛菁被莫名其妙地按在霍绍云身边的座位上,只能坐如针毡地接收往来空姐们怨怼的注目礼。剧组的其他人还是没和他们搭同一班飞机,提前一天回了国。奇怪的是,这次连秦子冰都和其他人一起走了,虽然洛菁不清楚这次秦子冰为什么没抓机会再接近霍绍云,但却让她感到莫名松了口气。

身边的霍绍云很沉默,只是维持着单手指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姿态。洛菁百无聊赖地打量他,干什么?装酷还是怎样?要想一个人安静地发愣,就别把她这个喘气的大活人放在旁边啊,无聊的她简直快要发霉。

“你回去真的准备去阳光时报做事?”

霍绍云幽幽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让洛菁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再看看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改变的霍绍云,洛菁不确定地反问:“你在和我说话?”

洛菁的话终于成功地让霍绍云转过头,一双黑眸向洛菁看过来,“你今天是不是耳背?”

“谁让你总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霍绍云扬眉,“我认为我表达的很清楚。”

“那好,我也很明白地回答你,我准备休息一天就去报道,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霍绍云目不转睛地望着洛菁,让洛菁感到有些紧张。从他那漆黑如墨的眼睛中,洛菁难以猜测出他的心思。她从来都不知道霍绍云在想些什么,他的沉默总是隐含着其他的一些情绪在里面。

就在洛菁准备说点儿什么,打破两人之间这片炙人的静寂时,霍绍云终于又缓缓开口说道:“小心一点儿秦子冰。”

洛菁感到有些意外,这是第一次霍绍云主动提到秦子冰。秦子冰不肯善罢甘休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似乎无孔不入地打算把霍绍云留在身边。可霍绍云呢,在洛菁看来,他并没有真正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他虽然每次对秦子冰都是冷淡拒绝,但也并不代表他对那段旧情就毫无留恋,在霍绍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秦子冰的呢?

“为什么?我去是工作,只要我努力做事,不出差错,她也么办法挑出我的毛病吧。”

“你想事情总是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秦子冰是个厉害的女人,她的手段,以你的思维恐怕应付不了。”

“你又想说我头脑简单?”洛菁不服道。

霍绍云并没有正面回答洛菁的问题,只是丢出一句,“有麻烦就打电话给我”,说完,就闭上嘴合上眼开始闭目养神,任洛菁怎么问,都不再多说。

屋漏偏逢连夜雨是什么情况?洛菁只能说,她现在感同身受。不,准确来说是“连夜水”。此刻洛菁提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看着地面足有没了脚腕深度的水,上面还间或飘过一些拖鞋、垃圾桶之类比较轻的小件物品,有种汪洋之中漂荡着小船的嘲讽感觉。

“我不知道你还有外出时开着水龙头冲洗地板和家具的习惯。”

霍绍云本想下了飞机就回家睡觉,但在入关口和洛菁分开,躲过记者的围追堵截之后,看到孤零零站在车站等机场大巴的洛菁,还是忍不住发挥了一下日行一善的精神,打开车门让她上了车。

结果洛菁打开房门才发现,走之前忘记把洗手间的水龙头拧紧,直接导致了无妄的水灾。眼下洛菁愁眉苦脸的表情,正和霍绍云的气定神闲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还不是那天走的时候,你催命一样猛按喇叭催我,我一着急才忘记了关水?”

“喂,你这女人讲不讲理?自己没脑子,还是我的错了?”霍绍云不满地斜睨着洛菁。

“至少,至少你也要付一定责任。”

“那好,我不和你争论,我可以补偿你。”

“比如呢?”洛菁白他一眼,拜托,他能怎么补偿?吸取之前几次和霍绍云类似沟通的经历,洛菁敢说,他要是再掏出支票簿,她一定一把甩在他脸上。

安静,两人之间因为霍绍云的一句话,暂时陷入了沉默,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洛菁终于反应过来。

“开玩笑吧?”洛菁在愣了几秒之后,几乎跳脚,“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像是随便说说么?”

洛菁盯着霍绍云的俊脸半晌,在确定了他不是说笑之后,才磕磕巴巴答道:“我,我去住你家干什么?”

“这屋子不能住人了吧?还是,你有其他地方住?”

“那当然,别小看人,关键时刻当然是要靠朋友了,我跟你又不熟!”洛菁理直气壮地回绝道,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林乐乐的号码。铃声似乎响了有一个世纪之久,才听到林乐乐接起电话。

“喂?菁,你回来了?”林乐乐的声音听起来很匆忙。

“乐乐,我――”

“菁,我现在很忙,改天再说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沈宇翔那个男人有多恐怖,要是被他抓住我偷懒,我就惨了!”

“沈宇翔?是谁?”

“哎呀,别提了,我不就是到他的公司*一下八卦新闻吗?结果被他逮到不说,还要挟我到他家来做苦工当女佣,不仅不能回家,还要忍受他裹脚布那么长的变态习惯,他还每天百般挑剔,简直一个惨字了得!”

“什么?你现在没在家里住?”

“是啊,我看能脱离魔掌的日子还遥遥无期。”林乐乐感慨到一半,忽然语气慌乱道:“沈宇翔好像回来了,我真的要挂了,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跟你解释。”说完,不给洛菁再开口的机会,电话另一端已经传了了“嘟嘟”的忙音。

“喂喂?乐乐――”洛菁对着电话做了两声无谓的挣扎,才无奈地收了线。

“怎么?你的朋友都是些关键时候出状况的人吗?”霍绍云凉凉地开口。

“拜托你不要总对我的朋友做人身攻击行不行?”洛菁不满道:“乐乐只是遇到了些麻烦,也不知道那个什么沈宇翔,是何方神圣。”

“你好歹也做了这么久娱乐杂志的记者,没知识怎么也该有点尝试,沈宇翔的集团旗下聚拢着多间经纪公司,还开了连锁酒店,你可别告诉我,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我――”洛菁不服气地反驳,“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就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如果是沈宇翔,我和他有过一些接触,他虽然不好相处,但为人还可以,你放心,你朋友在他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他这样说,洛菁能放下心才怪,俗话说物以类聚,能让霍绍云中肯的男人,难说是不是像他一样有着别扭的性格。要是那个沈宇翔比霍绍云还更加变态外加不好相处,林乐乐的水深火热,洛菁似乎可以预见。但除了担心,她也一点儿能帮助林乐乐的办法也没有,更何况,她目前最该做的,是看自己怎样摆脱眼前的窘迫境况。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霍绍云好整以暇地双臂环胸,等待着洛菁自己说出答案。

洛菁偷瞄着霍绍云,又低下头斗争了几秒,才小声问:“你刚才的提议,还算不算数?”

“嗯?你不是不愿意吗?”霍绍云冷哼。

“可那是之前啊,现在你总不忍心看着我一个孤单弱女子流落街头吧?”洛菁眨眨眼,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深情”凝视着霍绍云。

“你眼睛抽筋?”霍绍云不给面子地嘲讽。

洛菁鼓起腮瞪着霍绍云,把行李箱把地上一扔叉腰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给个痛快话!”

“我要是不同意,还会站在这里和你废话吗?”

洛菁激动地抓佐绍云的衣服袖子,“那你就是OK了?”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更关心谁能帮你清扫好这里。”霍绍云抽出自己的衣袖,顺便指了指台风过境一般的屋子。

经霍绍云这一提醒,洛菁才如梦初醒地迅速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物业和家政公司打电话,找人来收拾。”

“你最好快一点儿,我不喜欢等人。”

“很快,我保证!”洛菁伸出右手,做信誓旦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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