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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失望与得到

失望与得到

——人生如旅人情如戏,过了杏有大河,不到谢幕全都靠演技。

初春的东北边陲,夜里室外的气温还很低,半夜温度甚至还会骤然降到零下。这个夜晚李巧巧走出了这幢平日里十分庄严和不得不仰视的大楼。

工作人员要送她,被她冷漠地回绝了。

太平盛世,她不怕贼惦记更不怕什么劫匪。

伴着院里的灯光,李巧巧出了大门又走了几步来到了路边,夜里还有零星路过的出租车。

站在路边几分钟,一台空驶的出租车停了下来。

王勇着急,他以为她在加班,却没料到她会在半夜里才回来。

“这大晚上的加班,吃饭没?”

“吃了,质量不错。并且还得特意加了杯热奶。”

“是吗?往常不都是叫外卖吗?”

“这次特殊。”

尽管李巧巧装作一点没事儿,但王勇还是察觉出了异常,她不说他不敢问。他想搂搂抱抱,被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给打了回来。“热脸贴在了冷屁股”,就这样两人背靠背睡了一晚。

早上照常是勇妈做好了早饭,两人先后起床洗漱完,直接餐桌吃饭。

王勇瞧李巧巧,李巧巧瞪了他一眼,王勇赶紧把脸转过去。

“这俩人,昨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勇妈看在眼里,却话没说出口。

李巧巧正常上班,王勇要跟她一道,至少送她到公交车站。没想到又让她给瞪了回去。

又是一个上午,王勇不放心,没到中午饭就给李巧巧去电话,她不接,回了个“少烦我”三个字的短信。

得了,没事就好。不烦就不烦。

王勇看窗外,小李叨叨:“昨晚上没占着便宜吧?我怎么这么痛苦呀?”

“是,判断地非常正确。不愧你我同病相怜。哥给你个赞。”

“一边去,谁跟你似的,让人煮了还嘴硬。”

“哎呀,看来,你老爷们整你还是整得轻。”

“滚,煮你煮得轻。”

“让你没事儿闲得。不得瑟了吧?”

王勇不知道,昨天晚上谈话的人根本没有让李巧巧离开的意思。开始李巧巧没料到自己可能一晚上甚至几天出不来,随着时间推移,她明白了。期间她上了两次厕所,都有一男一女两位工作人员跟着。

成了犯人?

再次上厕所时,李巧巧趁机发了个短信。

她进到这间办公室时,平时里使用的手机就被当场收走。工作人员还特意用个什么仪器在她身上扫了一下。然后相互点了点头。

这才请她坐在一张单独的椅子上。

但是她身上还有一部手机。这部老式手机一直藏于身上,从不外露也从不使用,手机号码只有两个人知道。并且平时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手机信号检测也不可能发现。短信内容都是数字组合,不是受训的专业人员,就是在看一堆毫无意义的数字。

一个多小时后,在监控室里的领导终于露面,他亲自送李巧巧出了这间滞留近十二个小时的办公室。

这位领导想不出为何这个小小科级干部能惊动省里的高层。省里的领导越过了市里,直接将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明确要求他,立即结束所谓的谈话,并停止余下的计划。他还想申辩,被领导严肃制止。还给了他一句“这是命令”的话。

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

事后,领导再次严肃地批评了他,并通过市里在他所在的部门发了书面通报。并责令他写出书面检讨。

他才清醒,感到了后怕。

将于大伟这些年给的礼品、财物,整理出来,他做了最坏的打算,能退的必须都退回去,退不了的,折算成现金也一定要退回去。

“作为和平时期维护国家安全的卫士,长年工作在隐蔽战线,他们的流血牺牲永不为人知,他们的英名无人知晓。甚至他们的家人都不知亲人的死因,要忍受着比常人更加多的痛苦,他们的遗孤理应被人们尊重,被人们爱护。”

领导沉重的话语后,话峰一转。“这个孩子就是那无名烈士的遗孤。被国家和省相关部门重点培养和照顾的对象。你想干什么?她就是有问题也用不着你来查?!”

李巧巧还是正常上下班。常常是乘公交车,只不过下雪天下雨天才打出租车。

李一奇还在休着超长产假,她打算好了,现任科长李巧巧不走她就不上班。

不过她的计划很快难以实施了。全市、全省治理“吃空饷”的专项活动开始了,长期不上班的和休病假的,挂职号长年在外从事经营的,统统在此次治理范围。

长期休病假的拿病例来,可以继续休,但必须执行病假工资。“泡蘑菇”的、长期不上班的,要么来上班,要么辞职回家要么提前退休。

李一奇属于“泡蘑菇”不上班的。罢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上班;一个是继续休,然后开病假工资。

面对大气候,于大伟包括他的家族势力也无法给她以往足够的庇护。

李一奇选择了回单位上班。她但实在不愿意在李巧巧手下当科员。调出的意愿随着重新回到岗位而再次强烈起来。

她跟于大伟说。于大伟却一听就烦。

她生气,于大伟也不再哄她。而且还给她脸色看。

她更生气,一晚上不理他。于大伟则更干脆,抱起被就要出去。她及时抓住被子的一角,并且就是不松手才没让他分居的举止成为现实。

她想不出之前如此宠她的于大伟何时变成了这样。

李一奇在产后七个月终于上班了。大家依然对她客气,该说说该笑笑,就是距离不再如从前那样。

她深知受那次百日宴影响,并且还没消除。只要她在采购办这个印象就不可能消除。

李一奇上班几天了没见到科长李巧巧。她还不好意思问。

李巧巧出门了,以检查身体为由来到了省城,就是为见那个在她危险时给予的最大帮助的人,这个人就是她在厕所里短信发给的那个人。

一去一回四天,第五天的早上李巧巧正常上班。

她刚走自己的办公室,副科长就进来汇报工作。顺便说李一奇正常上班了。

李巧巧“噢”了一声。

“工作没啥问题吧?”

“你是说她还是说科里的工作?”副科长感觉科长不是在说李一奇。

“科里的工作,她不值得我惦记。”

“科里一切照常。就有一件大额采购,我没敢擅自作主。”

“我不在你作主就行,一切我负责。我在,咱们再商议。以后也这样。”

副科长出去了。不一会儿,李一奇敲门进来。

李巧巧客气请她坐,然后问:“有事?”因为她李一奇这两年来她办公室的次数屈指可数。

“科长,我个人有个请求,请你答应我。”

“说说看,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尽力。”

“您看,上次百日宴的事儿,我真是不好意思,回家我就狠狠批评了他,他……”

“我打断你一下,百日宴的事我不想提,事情过去几个月了,你也不要提了。如果为这事你就不用说了。”

“不不不,我不是为这事。”

“那好,你接着说。”

“我就是想调个科室,非税征收科答应让我过去。因此,我请您答应。”

“非税部门答应不答应那是他们的事,在采购办我还是科长,咱们科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一个人都有具体的工作任务,个个都不是闲人。你走了,我就少个人,你那摊儿工作谁替你干?你如果坚持要走,那好,你给我选个人来,只要这个人能代替的了你,我马上放。”

李一奇找不来人,她没有这个能力,即使有这么个人,也不是她想替换就能替换的了的。

李一奇当然不甘心这样离开。

“就当我求你了,你放我走行不行?”

“你不用求我,我也帮不了你。不想在我这儿干,可以,我欢送。你上午找个人来,我上午放你;下午人来,我下午放你。痛快吧?”

“你知道我找不来人。这工作上的事,也用不着我来找人。你明知这样,却执意如此,用意还用我说吗?”

“你有不同意见,可以,也可以向上反映。这是你的自由和权力。但是,你走了,我这儿的工作没人干,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有何不良用意也改变了这个事实。”

“凭心而论,科长您对我的印象如何?我想听真话。”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从前,你有工作能力,人又漂亮。现在也是。从前我是你的科长,你是我的科员,今后或者一段时间内,我仍然是你的科长,你是我的科员。你干好你的工作,我干好我的工作,我们就是工作关系,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我不会也从来没做过背后坏人的事,更不会做出负义之事。这就是你想要的真心话。”

“看来,科长这话有所指。有两点我想请教科长?”

“请教谈不上,交流可以,请讲。”

“那我就直言,请科长包含。第一,科长来采购办任一把手,是否发现和察觉我做了什么背后坏人之事?”

“没有。也可以说没发现。”

“好,感谢科长,客观公正。第二,负义之事我有些不明白,想不清楚是不是跟我有关,请科长明示。”

“可以,我可以尽我所能给你解答,说吧,怎么个不明白?”

“我李一奇虽说人品不一定多么高尚,但可以拍胸脯说,从来行得正走走得端。不知科长这负义之事从何所起?还有,我爱父母,我爱我丈夫,从不辜负他们对我的爱。尽我所能去回报他们。之前,我有一个男友,好时是两情相愿,分手也是和平分手,也没到形同路人的地步。我爱财富,却也从未嫌弃贫贱。这些话我可以对灯说话。科长您没结婚,或许还没恋爱,负义之指还是收回去的好,免得留下诽谤之嫌。”

“说的好。不愧大记者出身。不过你有句话,就太自我了。我没说谁负义,你如果非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说我吧,我喜欢一个人,他也喜欢我。有一天我突然考上了财政局成为了体制内的人。我谁也没告诉,就离开了,包括那个他。为什么?因为我从此开启了过去没有过的新生活。我身价提高了。我知道我闪了他一下,可是没办法,在新的环境中我必须站稳脚跟,这是我优先要做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个新环境,或许我早嫁给了他,也或许不是他。话说回来,我纠正你刚才的话,我确确实实地是结婚了,有结婚证,还有结婚后的物证,我怀孕五个多月了,你没看出来?”

李一奇惊讶了,随即沉默着。她根本没注意这些,她也不关心别人如何,只关心的是自己。

“科长,我听别人说起过,在考上财政局前,你在民政局当过临时工?”

“完全正确,有段日子。”

“王勇一定认识你,你也认识他。”

“当然,民政局的帅酗。女孩子们的追求对象。为什么要提他?”

李一奇不自然撇了下嘴。“他曾经是我男朋友。你可能知道我要结婚,后来又没结成。”

“噢,知道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房子都买了还差什么?”

“他爸突然没了,欠了一大笔债。他就不想结了。”

“噢,我明白了。他不想拖累你,不想让你吃苦受罪。那他挺高尚的吗?你应该珍惜才对呀?”

“两人的事,外人不知道。他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噢,也是,两人的事,外人当然不会知道。我就知道于大伟追你时,我还帮过一次忙。那时好像你跟前男友还没分手,是吧?”

“我又没结婚,交男朋友是非常正常的行为,干涉不着别人。”

“噢,我这才彻底明白了,于大伟无论是身家还是势力强过王勇百倍。看来你的所作所为,用负义来定义一点儿不为过。”

李一奇站了起来。

“你不仅认识王勇并且很清楚他的一切。是他跟你说的,对不对?”

“对了一半,另一半不完全。王勇和你在一起时的很多事我都很感兴趣,特别是他怎么就下得了决定跟你分手。不过,他确实没跟我说。但是,我很想听从你嘴里怎么说。还有,你嫁入豪门本来就是一个可以流传很久的话题,况且你还有前面那段不同寻常恋爱故事。”

李一奇又坐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感觉不可思议?我来告诉你答案,王勇现在是我丈夫,合法的。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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