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工商所与税务所
工商所与税务所
——能管事儿的就不需要多大的官儿，大官儿也不会去管芝麻点小事儿。
整个这个夏季，王勇再也没发现那台白色奔驰。随着时间推移要找它理论的念头也渐渐淡去。
每天的出行规律和节奏，王勇感觉到了生活的单一和乏味。
没有休息天、没有节假日，算不上忙，却总是闲不下来，一年到头也就大年的初一、初二关业这两天，才能得到喘上一口气的机会。
没有盼头。但又无可奈何。
生意不好，商城不少商贩利益各种关系、寻找关系和拼凑条件减免费用来减轻经营压力。
王勇也想减免些摊床费用，他是创业大学生，市里有这方面政策。之前他没想过利用这政策，原因就是他不想长期以这个为生。现在不一样了，经过这一年来的经营，知道了挣钱的不易。还是能少支出就少支出的好。
王勇去了工商，又去了税务，来来回回跑了三趟，一次去问情况，二次相关材料有些不足，三次总算是齐备。被告知回家听信儿。
王勇听话地离开了，抓紧时间回到铺位，因为只要他有事离开，就得麻烦商城的左邻左舍替自己照看。
跑税务工商的这三天都是如此。就在材料齐全地交上去的当天晚上，王勇决定请请替他照看的邻居老王。作为邻居，老王的摊位是老王和他老伴俩人经营，老王从四十来岁失业算起至今已经有二十年的卖服装经历，从商城的开业到两次大规模装修他都亲身经历。这些年来，生意一直不温不火，却也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
王勇计算着，老王两口再算上徐，正好四位，找家小馆子，二百块应该足够。
徐听到王勇要请自己吃饭时，顿时在心里就是一惊喜。但在听完他请客的目的后，又白了一眼。
王勇请徐不假，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陪陪老王的媳妇，不然，有冷落的味道。就这个“陪”字让徐心里有些不满。
——平时就小抠儿，难得请上一回还是个配角。
徐撅嘴，王勇第一次学习哄人，虽显生硬但情意满满。
“看你？说不请你吧？你说我没诚意。说请你吧？你又摆架子。左右都是你。”
“你这是请我吗？”
“怎么不是？”
“老王他们算什么？”
“当然也在请客之列了？怎么了？请你请他们，不对吗？”
“那我算什么？”
“嘿嘿，咱俩这关系，你就别计较了。算为了我，行了吧？”
“不行，谁跟你有关系。”
“去不去给他痛快话，费劲。”
“德性，我说不去了吗？”
徐当然不高兴。枉费了她一片心思，白白浪费了自己这些日子的主动。
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她把希望放在他今后能对自己好上。再说，能让自己当陪客证明没拿她当外人。
老王的铺面大，每月都会去税务所，工商所也是常客。王勇就想借请客之机，请教相关问题。
“工商没啥事，就是税务。”老王建议从税务着手，看看能不能减免些，因为税务收的比工商要多得多。王勇想了想。
“税务的人可客气了，应该好办。就是工商，不冷不热的，怕不好办。”
“兄弟，门好进、脸好看，就是事难办。不信你接下来试试就知道了？”
“我看比工商好办。”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工商这些年来一直不怎么收费。难办不难办，能减还是不能减，最终的结果是收不了你几个钱！税务不一样，可高可低，月月得缴，这哪儿能一样？”
徐想说什么，但是她只是有所表示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接着听两位男人的讲话，保持着不参与的态度。
王勇眼前尖，他看出了徐的心思。感觉她一定认识税务方面的人。不然不会偏偏在说起税务这个时候想插话。
第二天王勇就示意徐过来，他有话要同她讲。
徐扭着自己，她知道自己的身段扭起来还算诱人。别人夸赞过，她也照过镜子专门观察过。因此，在她喜欢的王勇召唤自己时有意把自己的优势再展示着。
“说吧，找姐姐我有何事？我可忙着呐。”
“就耽误您两分钟。中午炒面加煎蛋。怎么样？”
“嗯，这个可以。说吧。”
“昨天晚上瞧你的意思，是跟税务有关系，干吗不说？”
“我？你真抬举我。我认识税务所的门朝哪儿开还差不多。”
“好好说，跟我还藏心眼儿？”
“你是你，我是我，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跟姐姐我有啥关系？”
“小样儿，这可是你说的。中午的炒面我可自己吃了。”
“哼，你敢？”
“这不就结了？说说吧，是要报酬还是要抱抱？”
“一边去，抱你大枕头去吧。”
“你不会是想让我亲一下吧？反正你这红嘴唇闲着也是闲着。”
“滚，馋死你。”
“就别抻着了，乐意就说乐意，哥哥我心里其实不烦你，惦记你。行了吧？”
“脸皮厚，用你惦记。”
“哥哥我这是脸皮薄的，要是厚点早行动了，还用等你乐意不乐意？”
“吹，好好吹。不吹牛难受是吧？”
“吹？你别动，别动啊，我可告诉你。看我吹还是你吹？”
徐本能退着，瞧着王勇来真的，她却转身跑了。
趁着没顾客，徐给表妹小玉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在税务所里找个关系。不过徐没说是帮王勇只是说帮自己。小玉很痛快答应了，并且马上打电话，不一会儿告诉姐姐徐可以去了，税务所那边的人正好在。
徐放下电话就来到王勇的摊位，让他放下手里的活，抓紧时间去一趟。
王勇一阵惊喜，麻溜地收拾着钱袋子、叠好了顾客试过的衣服就要走。临走他又转身回来，像是有话要说。徐正在纳闷却没料到他的手指在自己嘴唇上刮了下。
看着王勇把手指放在他自己嘴唇上的动作，徐的脸顿时发热。
“呸。”
徐走了。
王勇高兴地一蹦二跳下了楼。
这要不是白天不是在商城，非得在她嘴唇上实践实践不行。绕着弯子，费事费心思。
……
第二天，商城刚刚开门迎客，管片税务所的“徐税务”等一行两人在商城的管理人员陪同下，来到了王勇的摊位跟前，一本正经地发表了讲话。中心意思就是大学生创业，税务机关必须支持，该减免的一分不收，该扶持的全力扶持，决不打半点折扣。税务机关就是坚决贯彻好、落实好省、市领导重要指示，就是要采取具体举措，而不是空喊口号。他们一行就是代表税务机关上门办理，最大限度方便纳税人，方便广大创业者，支持创业者。
在掌声中，“徐税务”一行两人走了。
王勇心里乐了。看不出这徐不光是有个诱人的外表，还真为自己的事卖力。
——能娶她当媳妇也行。夫唱妇随，都是小商贩也挺好，像老王两口。就凭现在这么顺，只不定哪天买卖做大发了，小商贩就成了小老板或者大老板，也不是不可能。
想好了就去做。关业时，王勇摆手把徐招来，故意拿了件衣服做掩护，徐不知是计，还以为让她当模特，走近王勇离他仅有半步距离。
冷不丁，脸上被亲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了又被叨了一口，“要死了，这么多人。”
“怕啥？他们看见也当没看见。”
“你胆子太大了。”徐推了下王勇，不过身子却没离开更没拒绝。
“我问你个事？”
“啥事快说，早有预谋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假设。我娶你，你愿意不愿意？”
“瞎说什么，你？这也太突然了。”
“愿意不愿意吗？”
徐点头，又摇头，又摇头又点头，接着走掉了。
……
王勇心里装不下话，晚上回到家里就跟父母全盘说出。他强调徐的好，对自己上心，这样的人应该适合自己。
父母的意见多数是母亲的意见，就是全盘否定。
“别的条件先不评论，就这小商贩的条件，就这一条就不予以考虑。”
“卖服装当小商贩过度一下还行，绝对不是长久之计。”二把手在补充条件。随即让招来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想，你也不小了，她还比你大一岁，这结了婚就得抓紧要孩子，怀了孕挺着个大肚怎么卖货？有了孩子怎么照看？照看孩子就没了收入，想有收入就不能照看孩子。”
“就靠你一个人的那点收入，还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这种日子怎么能让老人们放心？”
“我可给你交个实底，你可别指望我们老两口给你带孩子。”
“再说，万一我们有个什么病呀、灾的，早早离开，就你俩这日子还不等着挨饿？”
父亲在边想帮着说话敲打着边鼓，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父母那边身体要是没啥毛病，也行。”
“说啥呐？她自个儿都过不了关，还说她家里干吗？”
“你不是说带孩子的事吗？我这不就是顺嘴一说。再说，有咱们四个老人呐，还带不了一个孩子？过去一群孩子不也过来了吗？”
“别打岔，过去是过去，能跟现在比吗？过去毕了业就有工作，人人都是正式职工，挣多挣少都有产假都有婚假，住院单位给报销，现在有吗？你说说，现在有几样？你说？！就他们这小商贩，今儿挣明儿赔了的，有几个有保障的？有几个不靠父母？你再说说，怎么不吭声了？”
父亲明显气短，不占理。
“现在的关键是，我不是不懂道理、不明是非，也不是干涉孩子婚姻。我们的儿子又不是找不着对象，干吗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咱儿子不还没到与她徐谈婚论嫁的地步不是？再说了，离了她徐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了？不是还没到那种地步吗？”
作为干部的母亲教训起同样是干部的父亲来总是顺风顺水，手到擒来，而父亲每每无从应对还点头称是。
母亲是个官儿，但官儿不算大，只是个科长，却是科室的一把手，父亲也是官儿，却是个副科级并且还是个副科级员。虽说在家里讲究地位平等。但是，还是有户主和成员之分。还有就是毕竟底气差那么一点点。
“我和你爸都不同意，这就是我们的意见。好好考虑一下，下步处理好，不能拖着。”
就如同部署完工作领导宣布散会。母亲说完意见后起身离开，看父亲没动地方，眼神就那么一看，父亲立马起身。
王勇的父亲这些年来都是这样，在家里大小事情上，从不发表不同意见，鞍前马后地听着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