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乱
“呼，总算是那个小祖宗没追出来，不然咱们今天什么都别想干了。”陆染秋心有余悸，看着沈筱芸和陆敏雯笑着说。
“哼！”沈筱芸并不理他，拉着陆敏雯径自离去。
“咳咳，我今儿到底怎么招这位姑奶奶了？”站在府门口，看着前面两个俏丽的身影，陆染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想到。
“五殿下，咱们是否现在出发？”一旁，杨成带着几个一看就是金吾卫改扮的下人问道。
“咳咳，杨…杨叔，咱们出门在外，不必多礼，莫要漏了身份。还有，待会儿你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就是了，不要离的太近，反而不美。”陆染秋看了眼杨成后说道。
“这，老奴明白了，那就恕老奴无礼了，五…公子。”杨成似乎还很不习惯。
“这就对了嘛，走吧，我先跟上去，别一会儿这俩小妮子跑没影儿了。”说着，陆染秋向着沈筱芸她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筱芸姐，你这是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去找了哥哥一趟，就这样了？”看着眼前闷闷不乐的沈筱芸，陆敏雯问道。
“敏雯，你说，染秋哥哥会喜欢我吗？”一旁的沈筱芸语气不定的道。
“筱芸姐你怎么会这么问，哥哥自然是对你有感情的啊，你俩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你的好可是我这个妹妹都嫉妒三分呢。”陆敏雯调笑道。
“那你说为什么他总是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表示呢，我昨天当着那么多朝中勋贵的面都那样对他了，可是他似乎总是…敏雯，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一厢情愿呢？”沈筱芸焦急的拉着陆敏雯的手问。
“筱芸姐，你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陆敏雯看着沈筱芸，她自然不会明白，刚才在席间发生的那一切对沈筱芸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确实是长在深闺中的小姐，但绝不是那些只知道感时伤秋或者整日只想着男女之情的那类女子！她也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也希望能成为如前朝的柳相生和鱼子瑶那般，既能入朝为相，亦可领兵作战的奇女子！也渴望能与心爱之人游览着大好河山，做一对逍遥眷侣。
“敏雯，我是不是错了?”沈筱芸有些迷茫，细细想来，确实发现她和陆染秋的诸多不合之处。他是当今陛下的的五皇子，她是帝国阁老沈孟常的孙女，手握十余万大军的征西将军沈诤的女儿，若说门户，自然是极为相配的。但是也坏在这里，如今东宫太子不过十四岁，地位尚未稳固，陛下又怎么会让人来威胁到太子之位呢？更遑论后宫中的那位皇后娘娘又岂是个好相与的？至于携手江湖，遍览群山她更是不敢想的，且不说她家中情况如何，便是陆染秋那一层皇子身份和沈锦蓉他们几个至亲，他就不可能离开他们。
沈筱芸越想越悲观，最后甚至有些心灰意懒，她之前并非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那时她并不觉得这会成为问题。但是今天，席间虽然她的祖父没有明言，但是神色间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些情况，至少，她的祖父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对陆染秋的心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就是说，在朝中，一定是出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哪怕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她的不顾一切会给陆染秋的将来带来怎样的影响。
“嘿，我说你们两个，想什么呢？”就在沈筱芸陷入沉思，陆敏雯不知如何安慰之时，两人肩膀同时一沉，身后传来陆染秋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
“唰”一道白光闪过“啊！”陆敏雯惊叫一声，只见沈筱芸此时面露寒冰，手中捏着几只银针，定定的立在陆染秋面前。
“咳咳，芸…芸儿，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我最怕打针了…”陆染秋干笑两声，身体僵硬的站在沈筱芸面前道。
“啊！”这时沈筱芸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之人，赶忙收起银针，手足无措的站在陆染秋面前“染…染秋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什么坏人，对不起。”说着眼中流下泪来。
“咳咳，没事儿，你染秋哥哥我好歹在这凌涧城也是小有名气的，怎么也是半个高手，你这点手段还伤不到我，不信咱们再来比过。”说着陆染秋做了个极度夸张的表情挑衅道。
“噗嗤，芸儿都担心死了，你还笑我，再也不理你了。”说着沈筱芸破涕为笑。
“诶，这就对了嘛，笑一笑十年少，你这段时间哭鼻子的次数比我之前认识的九年加起来都多，搞得我都怀疑你还是不是我那个刁蛮可爱的小表妹了，莫不是林妹妹附身了？”陆染秋看着沈筱芸的情绪似乎安定不少，也放下心来。
“呵呵，哥哥不知道又在说些什么了，林妹妹，你是在哪里认识的啊？”一旁，陆敏雯见二人似乎都无碍，打趣道。
“呃呃…”陆染秋看着眼前由愁到怒的沈筱芸，又看了看给自己挖了个坑正在幸灾乐祸的妹妹，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秒真的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咳咳，筱芸啊，你听我说，打人是不对滴，是很没有淑女形象滴，乖，听染秋哥哥的话，把针放下…”看着沈筱芸手中的银针，陆染秋回想起昨日前院青石板上的那几根银针，咽了咽口水…
“哦，那烦请表哥为我们引荐引荐那位林妹妹吧。”说着，沈筱芸手中的银针似乎还发出了阵阵嗡鸣。
“我去，我怎么被这小丫头这几日的乖巧给迷住头了，忘了她以前好歹也是在母妃口中还得了个刁蛮丫头的称呼了。”陆染秋回想起往日他和沈筱芸一同作弄宫人，最后弄得整个含元殿的人都跑去找沈锦蓉告状的凄惨样子，顿时脊背生寒。
“咳咳，筱芸啊，小芸儿，芸芸~”陆染秋此刻也是怎么恶心怎么来，好歹要先把眼前的难关给过了“总不可能让我把红楼梦给他们讲一遍吧！”陆染秋腹诽道。
“呵呵，表哥，这招对芸儿已经没用了，接招吧！”说着，便朝陆染秋刺来。
“……”紧闭双眼，静静等待疼痛的陆染秋在迟迟未等到那种痛感后，缓缓的睁开眼，只见沈筱芸正巧笑嫣兮的站在他面前，旁边还有个掩唇偷笑的陆敏雯。
“好了好了，染秋哥哥，这个就当做是你刚才在席间默不作声的惩罚，芸儿原谅你了。”还不等陆染秋说些什么，沈筱芸率先开口，同时心中下定决心“染秋哥哥，只要你愿意和芸儿在一起，芸儿便是抛弃所有的一切也会站在你身边！”
“走吧走吧，这永宁街上冷冷清清的，到处都是朝中大臣门的府邸，难道你们两个今天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些个皇宫里日日都看不完的屋子？”说着沈筱芸一手拉一个，慢慢的朝着永宁街外走去。
“……”看着眼前宽约百米的街道，陆染秋被深深地震惊了，他虽然一向不屑电视里那些古装剧中的狭小到压抑的影视城，但是眼前这幅景象，也是他做梦都没梦到过的。宽约百米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最关键的是，昨日在那条他不知道名字的街道上挤成一团的景象在这里完全见不到。
“咳咳，筱芸啊，这莫非就是朱雀大街？”虽然陆染秋是第一次真实的见到朱雀大街，但是这十年来，他在皇宫中也不是白呆的，至少他对目前所在的这个世界，和脚下的这个国家是有一个基本认知的。
他知道他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地球上了，因为地球自有人类活动开始，没有哪个时期的大陆是连成一块的，而且根据他所了解的，他所在的这个大陆是一个东西南北均有数万里长的类似长方形的不规则形状大陆。这片大陆在两百多年前还是由他所在的凌苍帝国完全统治的，只不过历经千年，古老的国度再难支撑，一夜间分崩离析，又历经了近两百年的各种战争之后，变成了现在分成了以原凌苍帝国的整个东部地区和南北共计九道一百零五州三百多个县归属原凌苍皇室的新凌苍帝国和占领了大部分南部领土的南渊帝国，拿下了北部五道四十三州一百二十一县的瀚海王庭，以及占领了西部自阳剑关以外，全部帝国领土的尚阳，晋邺，明离三国等六国共存的的局面…
（“嘿，兄弟，跑题了！快回神！”作者君猛地敲了某人一下。）
说回当下，陆染秋等人眼前的这座帝都却是货真价实的千年帝都，到了如今，都已经有一千六百多年了！当然，中间也历经过几次战乱，最近的一次还是一百五十多年前南渊联合北部瀚海共同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凌苍帝国这半壁江山打的也是支离破碎，帝都被围了半年之久，之后是凌苍帝国第四百五十七代皇帝振武皇帝陆九平起于乱世之中，奔走四方联络义士和凌苍各地驻军回师帝都，解了帝都之危。并且对西部还在观望的的尚阳，晋邺，明离三国许以重利，邀三国之兵汇于南渊边境，加上那时凌苍的西部尚且安稳，三国一时也拿那天下险关阳剑关毫无办法，便与陆九平达成盟约，共讨南渊！
却不曾想这本就是陆九平的驱虎吞狼之计，就在三国屯兵边境，南渊被迫将主力撤回国内固守之时，陆九平已经举全国之兵在北方与瀚海王庭展开了一场正面大决战，并且一战而胜，尽复北方失地，甚至还逼得瀚海不得不割让了数州之地来平息战火。
待到南渊与西部三国反应过来时，瀚海已经被打的数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更别提再次兴兵和凌苍为敌。而南线，南渊虽有心想要再举进攻，可是此刻南疆却赶上了百年不遇的大雨，整整下了三个月，南渊国内哀鸿遍野，饿殍满地，那高昂的斗志也自然被浇熄了。
最后剩下的西部三国见状，纷纷派出使臣前往凌涧城索要利益，谁知那陆九平只是一句“尔敢与吾会与周城呼？”（周城既南渊国都）三国自知上当，但是看了看阳剑关上那无数的明盔亮甲，却也不可奈何。只留下一句“吾诚待之，夫上国无仪也。”
之后又历经了十余年的战事，凌苍国内海晏河清，再现盛世之象。
（咳咳，不好意思，某人又跑题了，还请各位看官原谅则个。）
陆染秋看着脚下的朱雀大街，想到的却是在观华殿的国史司内看到的宫廷文献，里面详尽的记载了凌苍帝国这一千多年的兴衰荣辱，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自己这位曾曾祖父，当年若不是受困于国内的满地凋零，百业待兴，兴许一统六国，追还正朔的千古功绩就会在他手中达成了。
“是啊，染秋哥哥，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啊，其实芸儿第一次到朱雀大街上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呢。”说着，沈筱芸娇憨的笑了笑。
“是啊，着实是震撼人心。”一旁的陆敏雯此刻也是喃喃道。
“我听祖父说，这是百多年前那场大战之后，重新修葺过的。之前的四条主街全部都是三十三丈宽，中央五丈的御道，两侧的的各九丈宽的车马道和两边共计十丈宽的行人道，并且分立城中的四处主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大街，也是按照四圣兽的名称来布置的，将整座凌涧城分成了四个城区分设四个衙门，由京兆尹统一管辖。而且据说这御道是按照九五至尊，十全天下的寓意来铺设的。但这御道也有一宗不便之处，就是百姓来往两边须得绕道至城门处方可从另一头前往…”沈筱芸说着，最后还有一丝无奈。
“根据古籍记载，当年高祖皇帝营建此城时，因天下未定，匪患猖獗，就是这凌涧城中也不时发生各类匪案，所以高祖皇帝不得不修建这条御道，分隔城池以便于管理，并着令金吾卫在御道之间严加防范，本也只是权宜之计，想等到将来匪患平息了，再将之归还百姓正常使用。谁知高祖竟英年早逝，这条御道便也一直留存下来，直到一百多年前，振武先帝以天下百姓为重，在那场帝都之战后着令工部将御道和凌涧城的四条主街按同样规格修复，还于百姓。”一旁的陆敏雯也一脸向往的说着。
陆染秋听着二人的详解，看着眼前的大街，一边佩服古人的智慧，一边佩服古人的忍耐力，一千多年，居然能忍着不逾界！更佩服那位敢于打破一千多年来传统的振武皇帝。
“呵呵，吾昨日夜观天象，说吾今日出门必遇贵人，果不其然，一下子就让我给遇到三位贵人。”就在三人交谈之时，从几人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灰色道袍，面容枯朽，手中拿着一面书写着十卦九灵的旗子的垂垂老者，正扶着他那花白的胡须向三人走来。
“喂，老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你的贵人呢？哦，我知道了，莫不会是看我们衣着光鲜就打算上来胡乱攀谈吧。”沈筱芸仗着自己时长偷偷出府，眼界更广一些，率先发问道。
“嘿，你个小丫头，家中长辈如何教导你的，这般没有规矩，不知道尊老。”那道士甩了甩衣袖，回了沈筱芸一句。
“你…唔唔唔…”还未待沈筱芸回击，陆染秋连忙一把把她抱住，捂着她的嘴说“咳咳，舍妹年幼无知，如有冲撞之处，还请道长见谅。”
“罢了罢了，老头子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只是昨夜观星之时，发觉紫气东来，聚于这凌涧城中，心知定有贵人今日能与吾相逢。不想，方才出门，便遇到了阁下等人，吾甚幸哉。”说着，道士还似模似样的单手并掌行了一礼。
“哦，那不知道长有何指教。”陆染秋因为自己的遭遇，对于这些玄学之事也是心怀疑惑，当下问道。
“吾观公子紫气绕顶，福星高照，实乃人中龙凤。”那道士先是说了一句，还不待众人发问，又说道“只是公子眉心间晦暗未明，日后恐有大劫加身，死生未可知也。”
一时间，众人皆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