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指标

知青点离张家不远，李世言走的慢，二十分钟也到了。

李世言最开始进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周莉莉，倒是看见一桌子人围在一起，有黎红，还有陈佳钰，吴家奇这些有点熟悉的人，还有几个是结婚的时候见过的，记忆中也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应该是其他的知青，不过不熟。

第一个注意到李世言进来的是一个女知青，圆圆的包子脸，看上去不大，好像叫杨欣兰，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杨欣兰看到进来的人是李世言，点点头：“言言，你回来了啊，先坐一会儿吧，莉莉去烧水了，马上就回来。”

李世言对杨欣兰感官挺好的，不做作，也不像自己那么娇气，这应该是现时代比较受欢迎的儿媳妇儿人选，至少村里的大婶都比较喜欢她，在男知青的眼里，也是一个爽利的姑娘。

众人听到杨欣兰的话，回头一看是李世言，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欢迎，只有黎红几人神色不明，陈佳钰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你不是嫁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怎么，是你家那好公婆把你赶出来了。”陈佳钰一向口无遮拦，又特别讨厌自己，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李世言并不感到惊讶，可还是感到愤怒，张父张母对她极好，就像是自己家的闺女。她不允许别人说这种话，即使只是有一点指向的都不行。

黎红看着李世言脸沉下来，拉拉陈佳钰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快道歉，哪知道陈佳钰连她的也不听，看李世言阴沉着脸，以为是被踩到了痛处，更加得意起来：“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嫁个穷当兵的就算了，还不得喜欢，我可听说了，那当兵的第二天就走了。也难怪人家对你不满意，嫁进来第二天，儿子就走了，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李世言实在忍不住了，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是吧，既然自己不要脸，那她也就不用给脸了。

“啪。”响亮一个巴掌，算是把众人惊醒了，之前还被陈佳钰的话惊住了，哪想到，更吓人的还在后面，李世言一直给别人的印象就是娇气一点的小丫头，要说战斗力，那是真没有，可这会儿，感觉真打脸，这也太彪悍了，简直比陈佳钰出言不逊还让人跌破眼镜。

“陈佳钰，我最后提醒你一次，要是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把你嘴撕了。还有，黎红，你最好把你家的狗拉着点，要不然，我可不会给你这个主人面子。”“李世言，你骂谁是狗？”陈佳钰都要被气炸了，她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就想冲过来，被杨建军和张彬拉住了。

黎红脸色就更难看了，要不是陈佳钰家庭条件还可以，人也蠢，听话，她怎么可能和她混在一起。但是，今天她居然无视自己的眼色，真是个蠢货。李世言之前没嫁人也就算了，现在嫁给村长侄子,可就不同往日了，村长权力大，村里人又服他，现在去招惹李世言不是蠢吗？至少在真正离开这里之前，李世言不是她们能招惹的了。更何况，李世言以后也就是个农妇，和她较劲还掉价。

吴家奇也过来劝架：“你们就别闹了，今天可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杨建军、张彬你们两个把陈佳钰架出去冷静一下，李世言和其他人一起进来。”

周莉莉刚把水烧好，把水倒好，出来就看到李世言来了，高兴坏了，忙把李世言拉到一旁，“言言，什么时候来的，我可想你了。”

李世言也很高兴，自从来到这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就是周莉莉了，年纪又相仿，关系特别好。

“来了一会儿了，刚来就被陈佳钰坏了心情。对了，你们今天聚在一起，是有什么事吗？”李世言满脸疑惑，她是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值得所有知青一起商量，最近也没发生大事啊。

李世言不知道，周莉莉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围成一圈坐着，吴家奇也不吊人胃口：“是这样的，今年咱们村表现很好，上面破格给了两个工农兵大学的指标，村里讨论认为咱们平时表现还可以，就给了咱们一个。让我们自己商量这个指标给谁，你们的意见？”

一听这话，都安静下来，都想要，又不想第一个开口。还是沈爱国说了一句公道话，“队长，要不你去吧，本来你就比我们能干，干活最多，村里谁不夸你，要是你去，我就服。”

“现在比的不是干活吧？这是去读书，又不是去种地，当然是看谁的文化程度高了。”黎红不客气的说。

几个大男人都不作声，这事儿，还真不好说，这是村里给的，按理说给更受村里欢迎的吴家奇也没错，但是黎红说的也有道理，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李世言暗中观察了一下，明确表示想去的就是黎红、陈佳钰、杨建军三个，其他几个看不出想法，但是也不代表没有想法，毕竟这可是离开这里吃公粮的好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要说不心动是假的。

这事儿，处理的好还好，要是处理不好，都得反目成仇。李世言是不打算掺和的，自己已经嫁人了，再和他们去争，说的也难听。明年高考进去也挺好的，也更加有说服力。

“我呢，已经嫁人了，也就不和你们争，莉莉也是，她和我一起，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黎红讽刺道：“你倒是想当好人，还拉着周莉莉一起，人家愿不愿意还不一定呢，不过，你前面的话说的挺对的，你嫁人了，也就不算是知青点的人了，也没资格争。”

周莉莉听了黎红的话，反驳道：“我听言言的，就当没我事吧。”

周莉莉这么说，黎红其实挺高兴的，少了一个竞争者当然好，她的希望更大些。李世言不管那些人，拉着周莉莉往卧房去了。

进了卧室，李世言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周莉莉，“拿着吧，这是我妈给你的。”

周莉莉一看，不仅有鸡蛋，还有玉米面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也太贵重了，自己和张母无亲无故的，她为什么送东西给自己吃，不会是对言言不好，所以想送点东西，堵住自己的嘴吧，这可不行。

周莉莉脸色变换不停，李世言眼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到，一看这个表情就知道，周莉莉绝对想歪了，“想什么呐，这是我婆婆觉得你以前对我好才给的，我婆婆人可好了，对我特别好。”

周莉莉也觉得应该是自己想错了，看言言这脸色红润的样子，也不像是受虐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