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胡老
那压迫的感觉消失了，陈夭身体一阵轻松。
“蛤蟆，你说，下次在曹国边境，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吗？”陈夭轻语，没有得到回应，看向腰间才发现，钱袋已经不见了。
不远处的泥土旁，钱袋空空如也，晶蟾不知所踪。
“你倒是自由了！”陈夭心下可惜，一个廉价的老师就这么没了，他的阵道还没入门。
山林渐渐安静，看着那些树木的整齐断痕，他的心就火热起来。
没有能武的修士，始终只是拳脚功夫，力量再大，也无法全力发挥，唯有以自身力量催动能武，才能展现更强的威力。
若说力量是铁矿，那么能武就能将它锻为铁块，甚至是精钢。
不管修士境界如何高深，始终都需要向着大自然学习，自然之力，除了风、水，还有更多。
普通人有兵器，修士也有能武，兵器有各种各样，能武也不该只有一两种。
“已经见过水和风，是否会有其他的。”陈夭自语。
遥远处，一道信号发出后，更多的信号升起，很快就传来沉重的震动，那一处边境已经开战，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声势虽大，却不及前段时间那次可怕的波动。
陈夭心下一动，莫非，晶蟾直接参与了那场战斗。
夜色降临，赤刀红芒洒下，山林一片暗红，似有血的味道。
前方营地里，战马奔腾而出，踩得大地微微椅，秦出一马当先，领人冲出国境，即便是黑夜中，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那强大的生命气息。
对面传来怒吼，一道道预警信号发出。
在半空巡视的修士当即扑下，但都被秦出的部下拦住，刹那间，灼热的生命绽放开来，强猛的气息震动，即使隔了一里多地，陈夭都感觉一阵不适。
秦出挥手，风刃如光，所过之处，草木纷飞、人倒马翻，拦在前方的巡逻队眨眼就被他一人消灭，普通人都不敌修士，何况是秦出这样的境界高深，又掌握能武的修士。
这支队伍如同一面利剑，十分顺利就刺入曹国。
陈夭跟在他们背后，趁机越了过去，全速在林木间奔驰，小心的避开一缕又一缕神念，只感觉上方战斗的修士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庞大的凶兽，那迫人的气息让人身心不安。
数里后，他轻松不少，但不敢停留，连续前行数十里。
这一路行来，别说是人，连一只动物都遇不到，当真如入无人之境。
唯有地上时而出现的尸体，告诉陈夭这里曾发生过战斗。
秦出的身影早已消失，远处隐隐传来喊杀与悲哭。
陈夭爬上山头一看，是曹国一个小镇遭到晋国的袭击。
战斗已到尾声，除了少数人还在抵抗，成千上万人已被手持火把的军士集中在镇子外，等待他们的未来，将是成为晋国的奴隶。
十多年前，亦或更加久远前，他的父母祖辈，会不会也是以类似的方式成为奴隶。
他心下悲凉，轻叹一声，越行越远。
直至后方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他才停下来休息。
一夜匆匆而过，他在山头环视山林，阳光下的大山广阔无际，充满自由的气息，他感觉身上一道看不见的枷锁崩碎了。
他继续向着东方前行，沿途遇到一些宝果、宝药，尽管实力提升了，但仍不足以对付那些异兽，他一阵可惜，不仅思念晶蟾。
“以后不想着吃你就是了，你能不能突然出现？”他一阵低语，扫向四周，可晶蟾就是不见踪影。
淡笑着摇摇头，渐渐有城池出现在远方。
他的心微微发热，摸了摸手指上的储物戒，那里面的钱终于可以使用了。
不久后，他来到平章城，看着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人们，他心下一阵新奇，长这么大，从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的人，也没有见过如此精彩而又富丽的建筑。
他的记忆，不再是仅有古旧的城堡、阴暗的石室、苍茫的山林。
很多事，书本上是没有的，而武蒸云给他的书又都经过筛选。
他在大街上抬头一看，正见一处饭庄，生意兴隆，鱼龙混杂，似这种地方，消息流通极快，不管是天南地北，还是海东河西，都能扯出一大堆。
感觉背后有恶意传来，他略微散发生物炉的气息，几个混混就心惊的散去，连店里的伙计都热情了许多，再也不敢小视他这个孩童。
他神色平静，选了在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些简单的菜。
客人大都是平民，只有少数修士，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依老夫来看，这个娃还不到十一岁，从感觉上判断，已经快要分出第二尊生物炉了，后生可畏啊。”
“胡老目光总是锐利，怕是二十年之内，他就能踏入下一步了。”
被称作胡老的人，身上没有丝毫修士的气息，整个人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皮肤皱巴巴的，牙齿掉了好几颗，说话的时候都漏风，那风烛残年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死去。
但没人敢小瞧他，就连那些修士，看向他时都充满尊敬。
在他人的低声谈论中，陈夭得知，这个胡老不是一般贵族，在他名下有一个拍卖行，为方圆数百里内的贵族提供生命能炉，在贵族中颇有声望。
周围几个国家，似他这样的人没有多少，但却垄断了生命能炉，而生命能炉的价格不低，每一个至少需要三十万金。
摸了摸手上储物戒，里面仅有两千金，这还是扒了数个人才得来的，陈夭心下一阵舒爽，算是让武冲天赔了孩子又折钱。
“难啊，生物炉最大数三十尊，最初几尊还好说，越往后消耗越甚，任何一个拥有三十尊生物炉的人，都不知用去了多少宝果、宝药，可以说，他们都是资源堆起来的。”胡老叹息，那些修士都是轻轻摇头。
陈夭心中一震，以前不知生物炉的上限，他并未过多在意，此刻得知，顿觉修行之路艰难。
对他人尚且如此，他自己又该如何。
晶蟾可是明确点出，他的精神对生物能量的消耗极大。
他吃了半成熟的赤星果，吃了四分之三即将成熟的巧星果，又吞了少年两炉生命精粹，仍没有分裂出第二尊生物炉，那么以后的第三尊、第四尊，乃至于第三十尊，又该需要多少。
仅是想想，都感觉有些恐怖，若他人用去的宝果、宝药是成堆，他的怕是会堆成小山了。
他暗暗握紧拳头，正因为艰难，才更应奋发，他相信，精神的这种成长，总会在某一天开花结果，这可以成为他未来在同级中更强的资本。
“拥有三十尊生物炉后，就有机会聚为一体，成为一尊自然炉，从此生命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胡老侃侃而谈，说出大堆修行的事情。
进化出自然炉，就能飞上天空，就能诞生元神，拥有神念，这才是修士强大的真正开始，如武冲天、秦出，都是拥有自然炉。
与生物炉一样，自然炉也能分化，但最大数却是十二，随着数目增长，消耗会成倍增加，比生物炉的比例要大得多。
而到了那个时候，寻常的宝果、宝药几乎就没用，只有品级高一些的，才能在初期略微有用。
这个境界的人想要提升，可以直接从大自然吸取能量，但不是绝妙之地，效果都很差，灵果、灵药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山林中虽有宝果，但产量并不多，更不要说是灵果，陈夭行了那么远的路，连灵果的影子都没见过，这让心惊的陈夭一阵石化，他将来到哪里去找足够的灵果灵药。
“一个人，不管拥有多少尊生物炉，都处在一个名为宝境的境界，而拥有自然炉，则是能境。是以宝境三十重，能境十二重。”胡老并没有提到能境之后，似乎那种境界，并不是他所能了解的，亦或他不愿谈及。
众人叹息，纵是宝境，也会用去大部分修士一生的时间，只有少部分人才能踏入能境，至于更高，也只能想想而已。
“等着吧，武冲天，终有一天我会回去找你。”陈夭离开饭馆，遥望西方，再次踏上旅途，他与武冲天的差距太大了，但这都成了他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