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转身初遇
“可——”
“我从小就没有求过人，你是知道我的！”玉宸帝声音低沉，说不出的苍寂。
黑衣人格外的伤感，“小六，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阿劲，对不起！”玉宸帝满目狼狈，他也不想，可不这样做又能何如？
“唉！”黑衣人迟缓的拿出那个瓷瓶，“这是从食物里面提炼出来的毒药。”
见玉宸帝面不改色，黑衣人终究不忍心，“你可知道这叫什么吗？”
“……”玉宸帝静默不语，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可以让他死的有点价值。
“这是十日青。”黑衣人闭上眼睛，声音更冷，“十日青是陈国的少数部落惩罚罪人的毒药。”
“十日青，一旦饮了这十日青也就只剩下十日的时间了。往后十日的前五日容颜会越来越年轻，一日便年轻一岁，后五日也是一年便年老十载，直至大限将至。”
见玉宸帝被悲哀包围，黑衣人表情松动，以为他打算放弃了，谁料想玉宸帝忽然睁开双眼，视死如归。
“给朕吧！”玉宸帝掩去满脸的沉重，既然左右活不过一载，他又岂能为了贪生而祸乱朝纲？
“你——”黑衣人见他仍然执迷不悟，更是气恼，把瓷瓶摔在玉宸帝跟前，“简直不可救药！既然你要找死，那老子也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黑衣人果断的离去，多年挚友没想到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
“阿劲，你不懂。”玉宸帝叹了一口气，拧开了瓷瓶，一饮而尽，心中苦涩。
“陛下！”封一没想到他过来竟然看到这一幕，“陛下，这是？”
“十日青。”玉宸帝扬起一个苦笑，“那边布置的如何？”
“回陛下，属下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只是您——”封一迟疑不决，他印象中的玉宸帝雄心勃勃，向来宁可他负尽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他，怎会？
玉宸帝也不解释，只是吩咐道：“拟旨吧！”
封一心一沉，瞪大双眼看着玉宸帝，“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句话是陛下勉励自己的话，如今这一心求死怎会是陛下？
“封一，朕已经时日无多了。”玉宸帝隐藏在手袖中的手掌微微颤抖，嘴角隐藏着一抹坚强中的脆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上次胡太医还说——”
“胡太医还说朕不能动气！”玉宸帝语气强硬，“封一，尔等好好伺候玉儿亦当是伺候朕了。”
“属下——”封一那一句不从终究还是让玉宸帝的眼神制止了，“属下遵命。”
——
坤宁宫，一个小宫女跪在冷冰冰的地上，浑身抖动，像是惊吓过度。
“花嬷嬷，如何？”太后悠闲的捡起一块杏仁酥，小口小口吞食，说不出的优雅高贵，如果不看她眼中憎恶的眼神，果真算的上是温婉的贵妇人，可惜了这光鲜亮丽的衣裳和皮囊了。
花嬷嬷一身大红宫装，说不上多么尊养，只觉得一股子的庸俗之气，再看那一张过度严肃的圆脸，只觉得道不尽的滑稽可笑，明明可以是和蔼慈祥的老人为何非得满脸恶意。
“来人啊，给嬷嬷我掌嘴！”花嬷嬷一脸恨意，恨不得一刀子解决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
纪王是何等人？那可是太后娘娘的心头宝贝，这宫女不过是宫中最卑贱的女子，竟然敢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太后轻视一笑，想到了往昔的宝妃，最后不也是落在她的手中拿捏着！随后又想到让她咬牙切齿的皇后，不过是仗了宝妃的势，可惜她收拾的太干净了，不然隔山观虎斗也是不错的选择。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勾引纪王的？”花嬷嬷这话刚听上去是没什么问题，再一听又带着点点诱逼的意思在里面。
这宫女也不是傻的，可她心中也明白宫里的主子根本就不把宫女当人看，若她真的顺遂了花嬷嬷的心意，那她就成了废棋了。“回……回嬷嬷的话，奴婢是……奴婢是看上纪王，并没人派奴婢来魅惑纪王，且——”
“还是不招是吧？很好，看来这小嘴还挺硬的！”花嬷嬷捏着宫女的下巴，眼中更是凶狠的可怕。
“再掌！”
“是，嬷嬷！”
再过了一会儿，宫女只剩下出的气进的气也只剩下半口了，花嬷嬷还要再罚，太后喝道：“等等！”
摸了摸跳的凶狠的眼皮，太后心头不太安稳，对着花嬷嬷吩咐：“奶娘，哀家总觉得今儿个不得劲，你派人去问问纪王可是出了什么纰漏！”
“娘娘？”花嬷嬷心头大惊，“娘娘，你这是？”
“哀家右眼皮跳的甚是难受，怕就怕出什么乱子。”太后又想到今早的那等密信，给另外一个心腹宫女红鸾一个眼神，“今早的早点就烧了吧。”
花嬷嬷有些迷糊了，今早娘娘不是吃的燕窝红枣羹吗？而且都喝完了怎么烧？
红鸾倒是机灵的，她瞬间就理解了太后的旨意，轻声道：“奴婢遵旨。”
看红鸾走进太后的寝宫，花嬷嬷心中有些不舒服，怎的娘娘待红鸾这般亲近？就连她不知道的事情红鸾都知道！
“奶娘，纪王那边就辛苦你了。”太后不满的再次叮嘱，心中有些不喜花嬷嬷的脾性了。
“是，奴婢遵旨！”花嬷嬷心中一折算，对太后的抱怨也只好埋在心里，表情和动作却遮掩的不是很好。
太后也不说话，一直揉捏着发闷的胸口，有些喘不开气。
花嬷嬷刚刚走出寝宫就看到了一队队御林军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来，忍不住大吃一惊“这？”
“娘娘？”金竹看了眼呆呆站立的花嬷嬷，询问身后的苏缘。
苏缘整张脸都遮掩在半明半暗之中，神色越发不清不楚，过了片刻，她忽然抬起头，背过身去，“给陛下把这份大礼送过去。”
“是。”金竹轻手轻脚的绕到花嬷嬷的身后，正准备下手就差点和御林军对上了，正惆怅如何动手就发现御林军首领带着众人停留片刻，她立即敲晕花嬷嬷打包带走。
苏缘恰逢转身，对上了一双清亮无双的狐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