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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暗影重重

王庭臣站在他的身旁小声地说:“我认识她有好几年了。你没法想象她活着的时候有多漂亮。她受伤残废之后,队里的酗子一说到她就叹气。她真不该死,沙传泰简直是昏了头,他太不相信别人了。他只要多少相信别人一点,他就不会陷在那个泥坑里,也就不会害死他的妹妹。这个家伙真是该死!”

气恼和痛苦使他的脸色都白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法医走过来,小声说:“童处长,按规定,尸体到了我们这里,都应该除去衣服检查。不过,我知道有不少人反对这么做。他们很喜欢这个姑娘。说实话,我也喜欢她。她是个艺术品,真的,她就是个艺术品。我都不敢碰她。”他把手很深地插在口袋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童振远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惋惜,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就这样保存吧,保存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法医点点头,无声地离开了。

童振远穿过长长的寂静无声的走廊,离开公安医院。他的心情寂廖而潮湿,象压着什么东西似的沉重。一个曾经很优秀的警察,他的思想竟会如此狭隘而自负。天下怎么会有战胜不了的罪犯!他就这样断送了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妹妹。那姑娘真不该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呀!

他开车回到省公安厅。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乔治#8226;伯拉尼根双臂支在膝盖上,象一头猎犬一样坐在沙发里。他抬起头,眼睛蓝莹莹地闪着光,盯着刚走进门来的童振远。

童振远挥挥手,陪着乔治坐在沙发里的外事警官悄悄地起身离开了,无声地关上房门。

“好了!”乔治突然放开声音说,“现在就我们俩了,你现在和我说说清楚。你没有告诉我今天上午的行动,为什么!”他胀红了脸,厉声喊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们封锁消息?故意避开我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处长先生,我请你作出明确的解释。否则我会把这个问题拿到你们的部长先生面前!是你们请我们来的,是你们请求我们来协助的!我们来了,我们最大限度地帮助了你们。而你们,却背着我们。这是什么意思,请你做出解释!”

童振远没有说话。他揭开乔治面前的茶杯看了看,里面的茶已经凉了。乔治已经愤怒到连一口茶也不肯喝了。他把凉茶倒出去一些,添了开水,重新放在他的面前。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把目光集中在乔治的脸上。他轻声说:“我一直在考虑,我怎么对你说这件事。”

“你尽管开诚布公地说。”伯拉尼根先生愤怒地瞪着他。

“我想你也知道,”童振远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库伯先生,从第一天起就明确表示不信任我们。他认为在我们中间有内奸。这种怀疑我也有,所以我必须十分小心。但是现在,我对你们也有了同样的怀疑。我认为在你们三人中间,就有一个内奸!”

乔治瞪大了眼睛,又愤怒又惊疑地看着他,“你是说在我们三人中间?”

“是的,在你们三人中间。”童振远严厉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证据!”他的脸色更加冷峻。

“乔治,你一定还记得窃听的事。库伯先生认为是我们的人把消息泄露给安东尼的。”

“难道不是吗?”

“不是。在我们这方面,知道窃听的,只有我的刑警队长,两个从北京请来的技术人员,再有就是我的妻子了。首先那两个技术员可以排除在外。我把他们从机场接来,就直接交给库伯先生了。安装结束后,又是我把他们送上飞机的。这中间他们不可能和外人接触。墨利纳拉向安东尼发出警报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在飞机上。排除了这两个人之后,我甚至怀疑到我的刑警队长和我的妻子。我不得不设法证明他们,我采取的方法是你想不到的。事实证明,他们也没有问题。”

“所以你就认为是我们中间出的问题?”

“我当然不能随便怀疑。伯拉尼根先生,你从你的住地向外面打过电话吗?”

“是的,我给你打过两次电话。”

“那么库伯和鲍厄斯呢?”

“据我所知,他们没有打过。”

童振远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电信处给我提供的数字是,八次。”他注意到伯拉尼根脸上的变化,补充说:“当然我不知道通话的内容。遗憾的是,也不知道是谁在打电话。但是,除你之外,还有人从那里向外打电话。”

伯拉尼根冷冷地说:“你还有什么其它证据吗?”

童振远冷静地看着他,“还有一件事,这是在无意中留下的疑点。你也许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换情况的时候,我曾向你们通报了安东尼等人的名单。那天我在念这个名单的时候,忽然觉得无须再往下念了,其它人并不重要。我因此没有继续往下介绍。事实上只有一个人我没有介绍。他的名字正好在下一页上,而他又敲独自住在南园饭店,他叫克里斯蒂安#8226;马恰达。奇怪的是,在以后的两三天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不动了,只有这个马恰达在外面跑来跑去。伯拉尼根先生,你觉得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也许是巧合。”他说。

“也许。但巧合是不会很多的,而且电话的事,说不上是巧合。我再说一遍,我并不是怀疑你,或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事。”

伯拉尼根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想你说的也许有道理。在我们这一行里,这是没有什么可指责的。但是,库伯先生在刑警总部服务了二十多年,是通过无数次考验的。鲍厄斯则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特意向我们推荐的人,被认为是芝加哥最优秀的警长之一。他们都不会有问题的。那么你怀疑的是我吗?”

“不,我不怀疑你们中的任何人。”他勉强笑了一下,“我不过是采取一切办法避免泄密。”

伯拉尼根盯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太理想,是吗?”

童振远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是的,不太理想。今天这次行动,仍旧泄了密,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伯拉尼根停顿了一下,小声说:“这么说,现在你不仅怀疑我们中间有问题,同时仍然怀疑你们中间也有问题?”

童振远点点头。

伯拉尼根先生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看来,目前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证明我们的清白。”

“我们都有麻烦。伯拉尼根先生。”

“是的,我们都有麻烦。不过,我会想办法证明的。我也会写个报告给总部,汇报这个问题。”

“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不知我是否也能看到这个报告。”

“你会看到这个报告的。”伯拉尼根站了起来,“看来我们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干的了,告辞了。”他和童振远握了一下手,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一一

晚上21点15分

余叶玲离开希姑的家时,脑袋里象有一只陀螺在飞快地旋转着,咝咝地磨擦着她的神经。晚饭时她多喝了几杯酒,眩晕感到现在还没有消失。

晚饭前下了一阵细雨,将将浸湿了路面。夜风从路面上吹过来,湿润凉爽的感觉象水一样从身上流过。她喜欢夜晚,在夜里她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她真的有些累了,她希望赶快回到家里好好地睡一觉。

出了门,往前走了几步远,她看见赵建和两个年轻人站在阴影里。她知道他这是在布置警戒。出了今天的事之后,很难说警察们还会采取什么行动,也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一些什么。再加上海爷的船也出了事,这一切给大家带来很大的压力。

在下午后来的几个小时里,希姑和蓝伯,再加上余叶玲,紧急磋商,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希姑首先通知涂和尚停止一切活动,让姑娘们都放假。保护费暂时不收了。通知伙计以上的骨干离开市区,小经理们停止联系。一切都以安全为重。他们只向杨怀轩作了简单的情况介绍,他所管辖的企业都是合法的,可以继续营业。但杨怀轩还是提出了海爷丢失的布料问题,他说这个问题不解决,公司的损失就太大了。希姑和蓝伯都很为难,他们只能答应尽快想办法解决。

余叶玲回头望了一眼,希姑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灯。她知道,希姑要为这个问题大大地伤一回脑筋了。

余叶玲向赵建挥挥手,继续往前走。出了巷口,她乘出租车直接回到家里。她看到窗口里还黑着灯,就知道黄立德还没有回来。她想他还是不在家的好,目前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这个男人。

楼里很黑,不知是没开灯还是灯泡坏了。她摸着黑往楼上走。不知何处的房间里传来电视机和孩子的喊叫声,那声音就象来自地下一般。脚下的皮鞋发出轻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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