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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疑心伤情

他说:“你好好呆着,多保重吧,好吗?”他拉开门走了。

江莲莲站在门口,有些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看着他在楼梯口消失了才回到屋里。她咬着牙想了好一会儿,也开始急急忙忙地穿衣服。

一一

下午18点20分

一切正如他估计的那样发生了。佩云真的发怒了,而且是震怒。

宁佩云瞪着他的眼里充满了惊讶和愤怒,她的脸色也完全变了,苍白中透着冷峻。她把手里的碗放到桌上,难以相信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童振远低声说:“佩云,对不起。请……别生气。”

可是她终于发作了起来。她猛地把饭碗推到地上。饭撒了一地,碎瓷片四处乱飞。她喊叫的时候,长发也在脸前飞舞起来。

“你说得可真轻巧,叫我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9吃什么饭,还吃什么饭!”她一挥手就把桌上的菜盘子统统扫到地上。一片刺耳惊心的声响之后,菜汁都溅到了墙上。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简直就是个魔鬼!”她跳起来,踢开身后的凳子,冲进卧室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并从里面锁上。

童振远呆呆地坐在桌旁,手里还端着吃了一半的饭碗。他低头看了看,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放下碗和筷子。

他不能不把窃听器的事告诉她。他非告诉她不可,这是他做人的原则。但吃饭的时候,他把他所做的事告诉她之后,就弄出这么一种局面来。他知道她肯定会生气的。他猜想他或许能用几句玩笑话化解她的气恼。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的火爆脾气就上来了。

宁佩云这样的漂亮女人,要没有一个火爆脾气,那才是怪事呢。所以,她的火爆脾气就是他的麻烦。他向她承认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个麻烦。

有些事往往就是这么微妙。同样的事,他可以不必告诉王庭臣,那是另一回事。而且,即使要告诉他,也只需说,我从旁考察了你。仅此而已。但对妻子怎么说呢?说我对你使用了窃听器?老天,再温顺的妻子也会发火的。

他现在确实很后悔。他的疑心病,已经重到要怀疑自己的妻子了。

他一个上午都坐在监听台前,听着从耳机里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甚至连她们的喘息声都能听到。他听到了她和小丽说的每一句话。小丽尽管还是个孩子,但她们之间说的话,是男人们根本想不到的。他觉得小丽太爱提问题了,而佩云在回答这些问题时未免过于详细了一些。

他想,她发这么大的火,这可能是原因之一。女人之间的秘密,不想让男人们知道。

但他知道,更重要的是他在感情和心理上伤害了她,或者说是一种人格上的伤害。此时他有些后悔做了这件事,或许他必须做这件事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做,不要去拨那个小开关,至少他应该对她讲清楚。但是,这样的话,他心里的疑问就可能永远也不能消除了。

他通过那些声音,跟随他的妻子走过了半个城市,想象着她们到了哪儿,想象着她们正在干什么。安东尼与余叶玲之间的谈话,清晰而准确。事实证明,她是清白的。而随后出现的问题是,他应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件事。他必须解释呀!

他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推了推,门锁着,这是意料中的事。他敲着门说:“佩云,别生气了,开开门吧。我告诉你这些,不就是为了向你道歉吗。”

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知道她准是躺在床上生气呢。他回头看了看零乱的厨房,拿起扫帚和簸箕,开始清扫地面。随后他用了十分钟才用墩布把那些菜汤和油迹都清洗干净。这时,他听到卧室的门哗地一声被打开了,佩云脚步蹬蹬地从里面走出来,径直走进书房里。

他喊:“佩云,别生气了好吗?我真的做错了,我请求你原谅。”

“是,”她拖长了声音说,“我怎么敢再生气。我算个什么东西!”

他站在书房门口,内疚地向她说:“以前我跟你说过,这是我的职业病,你该理解我。”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飞快地拨着号,脸色青白地说:“请你少说这些话吧,我不想听。以后也不想听了。我明天就走,我何必要在这里招人怀疑。没想到我在这里成了大特务,大间谍,你干吗不把我抓起来!”

电话通了,她擦擦眼睛,竭力用正常的口气说:“喂,是陈处长吗?你好,我是宁佩云。是的,我挺好的。麻烦你给我买一张明天上午去北京的机票好吗?我只有请你帮忙了。是的,我明天回北京。不,不,我也该回去了。这里我也呆够了。什么?”这时,她捂着话筒回头瞪着童振远,尖刻地说:“你很沉得住气是吗?巴不得我早点走才好是吗?你还算是个人吗?你怎么不过来和我抢话筒,叫我明天不要走,再住个一天两天什么的?”

童振远苦笑了一下,摊开手说:“我猜你早已拿定主意了。不过说真的,我真不想就这么让你走了。”

“什么我早已打定主意了,你可真不愧是个好警察。”

“好了,佩云,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不好吗?也别说什么警察不警察的话,你不也是一个警察吗?”

“我这个警察不够格!”她提高了声音说。“你既然知道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就趁早过来接电话,陈处长要你开口才肯给我买机票。他和你一样,也是个呱呱叫的好警察,耳朵一伸就知道我们夫妻俩吵架了。”她把电话递给丈夫。

童振远接过电话说:“老陈吗?你好。是的,请买一张明天上午的机票。不不,我们一切都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好的,明天上午我们到你那里去拿机票,然后直接就从那里上飞机了。好的,就这么定了。再见。”他放下电话,心里仍然觉得很难受。他知道佩云是个很放得开的人,但就这样分开,还是叫他感到不安。他想,也许在明天早上之前,他能叫她改变主意。他看着宁佩云笑了笑,“好了,机票已经说定了。”

佩云瞪着他,“什么叫‘我们’呀。”

他说:“你回北京,我总要送送你嘛。”

“我还能劳你的大驾吗?你是不把我监视到底就不算完是不是。”她一撇嘴,掉头就走。

童振远紧走几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拦腰把她抱住,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他说:“你怎么说这种话。你的小脾气也发得够了,我要不治一治你,谁知道你还会说出些什么来。”

他抱着她进了卧室,俩人一起倒在床上。他压住她,不让她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地安静下来。

她注视着他的脸,轻声说:“你的疑心重得叫人害怕。”

“是的,这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紧张。从那个小窃听器里,我们已经知道,美国佬已经和林希湘的人接上关系,他们明天就要见面了。我们现在已经泄密了,如果再泄密的话,就要前功尽弃了。不怀疑不行呀。”他亲了亲她,“再说,我现在要改行也晚了,我不会干别的,甚至连一顿像样的饭也不会做。顺便说一句,今晚的菜,你做得棒极了,可惜我只吃了一两口。”

宁佩云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她推开他站了起来。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向厨房里走。

“哎,你去哪儿?”他问。

“去做饭。”她头也不回地说。

童振远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重新回到书房里,拿起电话拨了一下,“王庭臣吗?明天的行动布置好了吗?”他听了一会儿说,“好,就这样。今晚把人都集中起来,安排好之后,任何人都不许离开。明早天亮之前,必须全部到位。”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希望这次行动能成功,连人带货都抓到手。明天上午我要去机场,九点多钟我就能赶回来。我想,那个时候他们正在去会面的路上。这之前如果有什么事,立刻和我联系。我不是在陈处长那里,就是在车上。好,就这样,明天早上再见。”他放下电话,又把整个行动考虑了一下,他觉得一切都很周全。

一一

下午18点45分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希姑扭亮身旁的落地灯,淡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屋里的几个人。

核心会议已经开了近一个小时。明天上午,希姑和蓝伯将要和那几个美国佬见面,谈判那笔走私黄金的生意。今晚他们要对是否接受这笔生意做出决定。

公司的核心成员只有六个人:希姑、蓝伯、余叶玲、涂和强、杨怀轩和赵建。这种核心会议在公司的历史上是极少召开的,一万多两黄金毕竟是一笔大买卖。不是每天都有的。

希姑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也在心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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