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按你说的办
“二小姐，这么重大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们授意，我哪里敢这么做，更何况这么做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一旦被发现可是了不得的。”吴大夫没想到独孤紫琴会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立马反唇相讥：“当时沈姨娘刚被查出怀了身子，我就明确告诉她这个孩子留不得，是她非要老夫保住，利用一个死胎来陷害夫人也是她强迫老夫做的，不然老夫是一个大夫，哪里会做这些事情？二小姐，说话可要有良心，当时可是你哭着喊着要我保注子的，沈姨娘当时经过你那么一推，本来就已经该流产了！”
“你，你这个老匹夫，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那天沈姨娘裙摆上大片鲜红的血迹一直都是独孤紫琴心中的一根刺，咽不下就好好藏着，没想到被吴大夫这么剥皮挖肉赤裸裸地展现在独孤城和杨氏几人面前，顿时恼怒与心虚交加，也不敢抬头看独孤城的反应，伸手就去抓吴大夫的脸。
吴大夫躲闪不及，脸上马上就被抓出一道血痕，疼得哇哇直叫，往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厮里藏，丫鬟小厮你推我我推你，现场乱成一团。
紫容静静地看着他们狗咬狗，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顾子由说道：“今日多谢了。”
顾子由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道：“不用谢我，我也是看在那支千年人参的面子上。”
随手拿起旁边的热茶一饮而尽，点点头：“茶不错。”
紫容：……
“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拉开！”上官氏发话，浣纱和青暮这才镇定下来，稳住脚步，帮着把缠在一起的人拉开。
独孤紫琴头上的发髻早就在拉扯中松散，眼睛里冒着火，也不知道是谁刚才扯了衣服，领口松松垮垮，居然能看到半截肚兜。
吴大夫毕竟年纪大了，刚混进人群就被推倒在地上，也不知道谁对着他的背踩了几脚，左脚上的鞋也跑到大厅的红漆柱子旁。
“疯了疯了，这是成何体统！”杨氏看了满大厅的混乱，气得直杵着手里的拐杖，看了眼独孤城，道：“老大，这是你房里造出的孽，你自己处理好！”
说罢，就要离开，眼不见为净。陈嬷嬷上前扶着她。
“母亲劳心了。”独孤城脸色也不好看，恭送着杨氏。
杨氏走了两步停下来，回过头看了二婶刘氏一眼，沉声道：“刘氏，你跟我过来。”
刘氏原本看戏看得乐呵，听到杨氏的声音，回过头看到杨氏警告的眼神，心中一凌，赶紧收了心思，跟了上去。
“岚儿，你也退下吧。”独孤城对着独孤紫岚说道，他只是简单地觉得自己文静有礼的大女儿不该理会这些事情。
可独孤紫岚却不这么想，咬了咬牙，眼神在紫容和顾子由之间徘徊，也朝独孤城行了礼，自己回房了。
杨氏走了之后，除了顾子由之外，也就只剩下独孤城这一房的人并几个丫鬟小厮。
独孤城沉着脸，直接冲着独孤紫琴吼道：“形容邋遢，还不快滚下去！”
独孤紫琴一阵委屈，从她出生以来，独孤城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当着下人的面这么大声吼她。当即以袖掩面哭着下去了。
独孤城走到顾子由面前，声音平和了许多，道：“多谢顾大夫今日相助，只是内宅杂事繁琐，恐不能好好招待，不若顾大夫先回去，改日老夫必然厚礼登门拜访。”
顾子由摆了摆手，道：“独孤大人客气了，您是长辈，我是小辈，只不过举手之劳。若是非要相谢……”
“如何？”独孤城问道。
顾子由一笑：“我看三小姐对医术颇有天赋，不若每月十五到医澄轩，不说倾囊相授，也可指点一二。”
“这……”独孤城看了紫容一眼，有顾子由这样的名医愿意指导，才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虽然女子该习琴棋书画，但多学会一门医术，不说治病救人，以后嫁到夫家，也有一门技艺可以傍身。
笑道：“顾大夫能看上容儿，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我向来不喜强人所愿，也要听听容儿的意思。”
紫容叹了一口气，想起十五之约，原本她一直在头疼该怎么向父亲说这件事，所以一直推着没去，没想到顾子由却是在这里等着她。
当即道：“父亲，我是愿意的，只要父亲不嫌我过分抛头露面才好。”
“诶，说得哪里话，我同意你去，你就去，我看谁还敢说一些浑话！”
独孤城浓黑的剑眉一拧，倒有几分狠戾，下人们低下头不敢正视，直呼：“不敢。”
得到满意的答案，顾子由也告辞了。
紫容朝独孤城说道：“父亲，虽说沈氏刚刚小产，但造谣，冤枉母亲却是铁打的事实，如若就这样放过，以后母亲在独孤府还如何立足，又怎么管理这一大家子？”
独孤城心中原本就对上官氏有着愧意，就算紫容不说，自然也要还她一个公道，只是见她又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觉得心中气愤，当事人都不在乎，他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婉秀，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沈姨娘才好？”
上官氏一愣，他倒是很少这么温和地叫自己的名字，以往两个人相处时都是直接不加称呼直接说话，不过他们两个说话也少就是了……
只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沈姨娘是独孤紫琴的母亲，刚刚流产，也曾经是独孤城身边最得心的人，处罚重了该说她不大度，处罚轻了又对不起紫容今日里为她做的努力。
想了想，道：“先养一段时间，等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再送到府外的庄子上去吧，这辈子就不要再踏入独孤家一步了。”
紫容默默地替沈姨娘点了蜡，果然女人不能惹，再温柔再淡薄的女人一旦被激怒也是会伤人的。
独孤城一愣，原以为她又会说些宽容忍让的话来，没想到这次倒是硬气，反而让他有些吃惊。
见他许久沉默不语，上官氏心中一凉，以为他是在心疼沈姨娘，开口道：“若是老爷觉得处罚过重……”
独孤城回过神来：“不，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