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即将苏醒
听到莫桑的话，王太医身子一震。
“莫医正，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太医明显有点没反应过来，“可是，陛下的情况我们都是知道的，除非是有神仙降临，否则，陛下是绝对不可能醒过来的啊。”
“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了，贵妃娘娘为了救醒陛下，可是找了很多名贵的药材。”莫桑意有所指道：“再说了，这些日子贵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挨过来的，你们又不是没看到，或许是上天怜惜贵妃娘娘吧。”
众人议论纷纷。
“好了，陛下能醒，这可是好事，你们这幅样子，要是被贵妃娘娘看见了，还以为你们不希望陛下醒过来呢，那样岂不是自找苦头。”莫桑看了他们一眼，警告道：“你们记住，我们都是奴才，主子想怎么做，照做就是。”
“说的也是。陛下能醒过来，我就能躲过一死，剩下的，就这样吧。”王太医摆了摆手，“我算是明白了，主子掌握了我们的命，若是不照做，小命就保不住，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经历一次才能有感悟。”
“罢了，都散了吧，我现在就去给陛下问安，剩下的事情，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莫桑说罢，就转身去离开了。
“还好有莫医正，否则，这一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王太医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这一次，我算是承了莫医正的救命之恩了，若是有机会，可一定得请莫医正去家里做客啊。”
“这恐怕有点难度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莫医正这个人素来特立独行，你们何时见过他跟别人有交集？”
“是啊，我每次看见他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跟他一起过，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呢？”
“对对对，我也在纠结着这一点，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女人，我有个女儿，年纪倒是合适，原本想着给莫医正介绍一下，却连机会都没有。”
“改天，我们准备一次宴会，把身边合适的姑娘介绍给莫医正吧，也好过让他一个人。”
莫桑不知道的是，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惦记着给他找媳妇了，这也导致他不得不花费时间来解决这件事情，这是后话。
……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莫桑单膝跪地，恭敬道。
“莫医正，你来的正好，本宫觉得，整个太医院，也就只有莫医正能让本宫放心了。”
容贵妃坐在首位，“莫医正，你快来看看，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方才本宫亲眼看见陛下的手指动了，这是不是意味着，陛下就要醒了？”
“太子到——”
说话间，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洺儿，你来的正是时候，正好莫医正也在。”
容贵妃笑眯眯地看着太子，“你也知道的，你父皇的身体一直都是由莫医正负责的，刚才莫医正来了，真好可以看看，你父皇是不是很快就可以醒。”
“母妃，不是说，父皇三日之内就能醒过来吗？”太子看着容贵妃，眉头紧皱，“难道，是那个太医胡说的吗？”
“王太医可是用自己的性命做保证了，应该没有错吧？”
容贵妃看向莫桑，眼神里满是询问。
“回贵妃娘娘，这一点，还得微臣替陛下把一脉才能知道，光凭看，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确诊。”莫桑气定神闲道。
“那你就来看看吧。”
容贵妃指了指床榻上的宣帝，“只不过，若是你也看不出什么，那就别怪本宫不给你情面了。”
“这么长时间了，莫医正始终没有救醒父皇，本殿现在很怀疑，莫医正的医术是否真如传言中那么厉害。”太子看着莫桑，努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惊慌失措，但是他看到的却只有平静。
“回太子殿下，微臣最初只是一个仵作，只是因为被器重，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进入太医院。微臣的本事有多大，微臣不敢言说，还需要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一同评定。”莫桑不卑不亢道。
“好了，就让莫医正来看看吧。”
容贵妃说着，警告似的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不再说话。
“微臣遵旨。”
莫桑走到宣帝身边，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静静地听了听，这才道：“陛下近些日子服的药材确实是起到作用了，只是，陛下长期卧床，经脉不通，药效没能完全挥散出来，只要再施几针，将药效完全发挥出来，陛下就能苏醒了。”
“这是真的吗？”容贵妃眼中一亮，急忙走了过来，“如果真的是这样，本宫一定重重有赏！”
莫桑道：“谢贵妃娘娘。”说罢，就招呼着身边的几个奴才，将宣帝扶坐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拿出几根银针。
“莫医正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东西吗？”太子眼神里带着些许的警惕。
“太子殿下，微臣是一名医者，人生总有很多意外，如果不随身带着这东西，若是遇到了可以救的人，却因为没有工具而无能为力，那样，微臣将会背负着愧疚而活了。”
莫桑嘴上说着，手上却稳稳地扎着针，这份淡定，让太子也不由侧目。
很快，宣帝就开始猛烈的抽搐，继而一口黑血喷出。
“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怒目而视，双拳紧握，看着莫桑的眼神很是阴狠。
“莫桑，你放肆！”
容贵妃也一脸惊惧，“你到底要对陛下做什么？你胆敢弑君？”
身边的几个奴才，瞬间跑到莫桑身边将他制服。
“贵妃娘娘、太子殿下，你们不要急，微臣这是在帮陛下排除体内的淤血，并无大碍。”莫桑跪在地上，抬起头道：“陛下经脉长期不通，已经有很多的淤血了，如果不先把这些淤血排出，陛下没有办法吸收药性，也不能很快苏醒。”
“那你为何不先跟我们说一声呢？”
太子摆了摆手，那些奴才这才放开莫桑，莫桑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站了起来。
“微臣也不确定陛下体内是否有淤血，有些人体质特殊，即使有淤血，也不会妨碍药效吸收，只是没想到，陛下体内淤血如此之多，微臣才刚施针，陛下的淤血就吐出来了。”
容贵妃看了一眼宣帝吐出来的血，果然，颜色偏黑，里面隐约可以看到凝固的血块。
“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施针吧。”
容贵妃撇过头，不忍再看，“不过，陛下还要吐多少次？”
“再有两三次，应该就能将全部淤血都吐出来了。”莫桑再三思量道：“陛下体内的淤血，已经淤积了很久，想要彻底清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日后也要如此吗？”容贵妃捂住嘴，“这要是老是吐血，人怎么受得了啊，就算是铁打的身体，怕是都承受不住，陛下就更别说了。”
“还请贵妃娘娘放心，这些血，不会对陛下的身体造成任何负担。”莫桑说罢，拿起一旁的针，继续施针。
……
宣帝一共吐了三次血，等吐出来的血终于变成红色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回到了肚子里。
“好了，陛下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明天微臣再来为陛下把脉。”
莫桑说罢，就躬身告退了。
“母妃，您觉得，莫桑此人可信吗？”
看着莫桑消失在视线里，太子转过头看向容贵妃，“莫桑此人，医术甚高，恐怕在神医慕容氏里，也很难找出来一个能跟他匹敌的人来，这样的人才，儿臣不想错过。”
“这段时间相处以来，本宫便发现了，他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做事独来独往，根本不喜欢与人为伍。这样的人，你是很难招募到的。”容贵妃叹了一口气，摇着头道：“但是，如果你能把他纳入麾下，他也会一辈子跟着你，不离不弃，是一个好忠臣。”
太子幽幽道：“可是，这样的人才，儿臣真的有能力收服吗？往往这样的人才都是有脾气的，如果不对他们的胃口，他们也很有可能与你反目成仇。如果多了一个这样的敌人，那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了。”
“那你想怎么做？”容贵妃瞪大眼睛，“洺儿，你可千万不能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这样的人才，全天底下并不只有这一个，如果他不愿意归顺你，放过他就是，念在他救了你父皇的份上，不要为难与他。”
太子知道，容贵妃是害怕自己会因为没有招募到莫桑，从而动了杀心，可实际上，他却并不想这么做。
莫桑是个人才，从刚才他跟莫桑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莫桑是一心求医之人，若是不入朝廷，恐怕也会是一介江湖散医。只是，这样的人进入了朝廷，也算是皇家之幸了。
若是这样的人没了，那将会是宣朝最大的损失之一。
“母妃，您多虑了。”太子摇了摇头，“莫桑此人，是个人才，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日后去了民间，同样也会有不小的名气。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儿臣有幸得到他的扶持，那自然是幸事一件；但若是没有，也只能说明我们之间没有缘分罢了。”
闻言，容贵妃这才定下心来。
或许，是她把太子想得太坏了吧。
……
一连两天，莫桑一直都在给宣帝施针。
其实，宣帝之所以一直没有苏醒，就是因为他每一次都趁机在宣帝的穴道上扎上一针。久而久之，宣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自然就不会醒过来了。
而现在，莫桑要做的事情，不过是帮助宣帝苏醒过来罢了。至于醒过来之后还会不会再昏迷，谁也说不准。
而容贵妃个太子，正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才会如此纵容莫桑。
转眼间，就到了第三天。
今天，宣帝必须苏醒，否则，不只是王太医，莫桑自己都会有杀身之祸。
“莫医正，今天可就是陛下要苏醒的日子了，你可有准备妥当？”
王太医站在莫桑身边，满脸紧张道：“陛下的情况，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啊，莫医正，你可一定得帮帮我，不然，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该如何是好？”
“你现在说这些也是没用的，陛下今天能不能醒，谁也说不清楚。”莫桑冷静道：“你与其在这里害怕，倒不如就去后面帮忙煎药吧。”
“好，我现在就过去。”说罢，王太医就急冲冲地离开了。
莫桑踏进熟悉的房间，宣帝正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若不是现在所有人都指望着宣帝苏醒过来阻止太子的计划，但是，对于宣帝，莫桑却是感情复杂。
作为曾经被宣帝下令处死的遗孤，但他很清楚，自己家就是做错了，所以，得到那样一个结局并不难解释。只是，毕竟杀父母的仇恨，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的。
“唉，如今，我只是医者，而你，也只是我的患者而已。”莫桑拿出一根针，“你也睡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醒过来了。”
随着银针的扎入，宣帝剧烈地抽搐起来。
等到银针完全没入，莫桑猛地举起手，在宣帝的脖子上重重地拍一下。
很快，宣帝的手也开始颤抖。
莫桑看了一眼宣帝，这才走了出去。
“贵妃娘娘，太子殿下，陛下已经要醒过来了，还请二位进去。”
莫桑站在两个人面前，压低声音道。
“多谢莫医正。”
容贵妃说罢，急忙朝着房间而去，谁知，在半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身后一双手稳稳地扶着容贵妃的腰。
“朕也不过是睡了几日，你怎么连走路都走不好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容贵妃身子一僵。
她麻木地转过了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就站在自己不远处，正笑着看着自己。
“陛下……”
容贵妃捂住嘴，失声痛哭，“陛下……臣妾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说罢，容贵妃就扑进了宣帝的怀中。
宣帝抱着她，她抱着宣帝，这一刻，她终于不会再害怕了，因为已经有人可以保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