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相处

可是他和摄政王,却能和平地相处了如此多年。

如今看来,摄政王亦毫无异心。

他是有些不解,像独孤冽有过如此阴暗童年的人,对权力要不就强烈渴求,要不就是厌恶之,而独孤冽是属于后者。

但是像摄政王没有什么阴影的人,身为王诸,他一点也没有夺权的心思吗?

独孤冽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怀疑摄政王,但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混乱和麻烦,他得和摄政王说清楚。

“皇弟,其实兵符在你的手中,朕很放心,不必上交。朕知道一直以来,皇弟为瑖国江山大业付出很多心血,只有皇弟,才有资格当瑖国的皇帝。是以,等这一场暗战过后,朕决定禅让,在此前,皇弟只要安心掌握证据,安排布局便可。”

独孤冽淡淡地说道,认真看着摄政王的双目。

摄政王怔了怔,连忙摇首,“皇上言重了,皇上才是瑖国的明君……”

“皇弟,不必如此谬赞朕了。朕的心一直不在江山之上,若非为了伊儿,朕才不屑谁动乱谁造反。只不过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得不在认真对待着这一次的暗战罢。”

独孤冽目光飘渺,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就是因为皇权,父皇才累得驾崩,太后长期受辱,还不是为了活命?

如今,摄政王有为皇的才华,只要他是一个好皇帝,谁当,不都一样吗?

摄政王暗惊,太后一向只想独孤冽任位,而他,只要好好协助独孤冽,其他的事一直不会有非分之想。

“皇弟虽然流落民间,但亦饱读圣贤之书,名利权位美人,皆只是云烟而已。臣只是想好好协助皇上,让瑖国安稳,人心安定,以民为乐便可。从来不曾想过其他不属于臣的东西。先皇有旨,皇上更不可逆,否则乃不孝之举。”

独孤冽轻笑一声,“朕心意已决,并且,禅让圣旨亦写好了,只等那一天宣读而已。皇弟,你才是这个江山的主人。朕……只想过一些平凡的日子,幸好我们皇兄弟不为皇权所诱,骨肉相残,朕就算是休退民间,亦很满足了。”

“皇上万万不可!”

摄政王跪下,急切而诚恳地道,“臣只合适当摄政王,并非皇上!”

“皇弟,朕受父皇的影响,如此对待后宫嫔妃,你心中应该是一清二楚的。然而独宠一人,自然会成为父皇那样的局面……”

独孤冽口气坚定,“是以,皇弟不必再推辞了,如今我们应当同心协力,内外除奸,到时朕自然会退隐。”

独孤冽心意已决,无论摄政王如何劝说,都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

摄政王略为深思,独孤冽的性格,的确就如传说中那位慈仁的父皇。

摄政王出生的那一年,正是皇宫内乱之际,虽然后来被先皇平息了动乱,但是摄政王却被奸人抱出了皇宫,流落了民间。

是以,摄政王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父皇的影子。

摄政王亦是无法子,只好告退。

按理来说,摄政王若然日后登基,朝中大臣亦不会有多大的强烈反对,毕竟,这些年来,为独孤冽处理政事的,多是摄政王呢。

十一月,天气寒冷无比。

独孤冽于皇宫之中,盛宠如妃和贤妃,一时间,如妃贤妃所求皆得,从来不曾有过失望。

就连如妃有点头晕眼花,独孤冽亦派御医紧守于左右。

则马家那一班人,终是没有搜到钟离伊所在之地。

毕竟,白烙迟和摄政王同时使计,令那些人转移视线,倒追一神秘马车去了。

已有十日,钟离伊没见过独孤冽。

她裹着厚厚棉袍,腆着大肚子立于窗前,看着那些纷飞的雪花,沉默良久。

大夫说她的胎还很稳定,暂时不会临盆。

而白烙迟,仍然如同自在神仙一般,爱去哪就去哪,回来就找钟离伊,跟她说说当天发生的趣事。

钟离伊这才知道,原来京城周围,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瑖国京城周围,亦是一些客人游玩的圣地,许多他国商人来到京城做生意,闲暇之时,皆会雇了一辆马车,四处游走,不乐亦乎。

“钟姑娘!钟姑娘!”

一到黄昏酉时左右,就听到白烙迟那高呼钟离伊的声音。

钟离伊啼笑皆非,现在的白烙迟,是越来越没有太子的风范,倒如同一个民间的子弟,毫无拘束。

不过,这种人,真的也不错,至少所有的烦恼,都可以抛在笑声之后。

“三太子回来了?”钟离伊迎了出去,这几天以来,她见得最多的是三太子,谈话最多的也是和他。

白烙迟一袭白衣已有些破,衣袖应该是被什么划着了,被撕掉了一个大个口子,样子非常滑稽。

不过,他手中却捧着两只钟离伊从来没见过的野果。

“这是什么?”

钟离伊好奇地看着白烙迟手上的如同人形的野果,惊讶不已。

民间还有这种野果,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这野果芳香扑鼻,白烙迟只不过刚刚入房不久,这香味儿已弥漫了整个房子,连在内房的侍女也闻到香味,跑了出来瞧个热闹。

“呀,这不正是民间的珍贵野果娃娃果吗?”

小侍女惊叫道。

钟离伊若有印象,这种娃娃果是民间美果,很珍贵,往往一个森林只能找出一棵娃娃树,树上有没有果子,还得要看运气。

这种树结果开花的时间都无人得知,没有人看到它的花在哪里,很隐秘,但是果子却很大。

“是呀,本殿走了几个地方,没想到都遇到了娃娃树,哈哈哈,是以才将它留着带给钟姑娘!”

白烙迟像一个孩子一般,笑意盈盈,将娃娃果放在钟离伊身边的案桌上。

他的侍从红衣男子冷哼一声,在钟离伊的记忆中,这个红衣男子仿佛很不待见她,并且也是对三太子最随意的一个。

但三太子倒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太子殿下,这娃娃果可是百年难求,不如留着回去献给皇上……”

红衣男子冷冷地道。

“父皇不爱这种果子,还是在这里送给钟姑娘的好。”白烙迟温润一笑,钟离伊连忙摇首。

“太子太客气了,如今我身怀六甲,并且不知这娃娃果能不能食用……是以还是留给太子,好好孝敬大齐皇吧!”

钟离伊拒绝,毕竟她真的不知道这些果子,有孕的女子能不能食用。

如今正是待产之时,她总不能如此不小心。

红衣男子冷笑,“殿下,不是每个女子都会珍惜殿下的心意的。”

白烙迟却毫无尴尬之色,“那就留着,反正如今正是寒冬腊月,放着不会坏,等钟姑娘产子后,再食用也不迟。”

“太子!”

红衣男子有点火,白烙迟仿佛这才注意到红衣男子,不由得朝他扬眉笑笑,“冽,你是不是也很想吃?”

“才不是!”红衣男子冷冷地答道。

白烙迟笑眯眯地将其中一个交到了他的手上,钟离伊有些意外,白烙迟对那个红衣男子特别的亲热,也不知道二人是什么关系。

难道……白烙迟好男风?这红衣男子,便是他的……

“本公子受不起太子的恩情!”红衣男子脸色突然尴尬起来,将那只娃娃果交还到了白烙迟的手中。

白烙迟扬眉,哈哈一笑,只好又将娃娃果放到了桌面上。

钟离伊看着那笑语无拘的白烙迟,心情竟然神奇地好了几分。

无可否认,白烙迟很会拉拢人心,每一次外出,都会买一些小东西送给她和众侍人们。

“这样吧,娃娃果也不小,我们就开一个来尝尝鲜,剩下一个就留给钟姑娘吧!”

白烙迟笑道,命人送来了刀,将娃娃果切成了几份,顿时,娃娃果的芳香更是浓烈不已,钟离伊感觉到呼吸里,都带着娃娃果的甜味儿。

她望着那火红如血的果肉,白烙迟已先一步取过一块娃娃果,不顾众人反对就咬了一口。

他的侍从还是有所忧虑的。

毕竟这里是瑖国,如果吃到了有毒的果子,那就麻烦了。

不过白烙迟完完了一块娃娃果,仍然没有什么异样。

“钟姑娘,你果真不要吗?”

白烙迟指指桌上的娃娃果问道,钟离伊含笑摇首,白烙迟如同孩童般热情天真,可是实则上,不知道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呢。

“不必了,还是留你们尝鲜的好……”

钟离伊的话还未落下,突然感觉到腹中一痛,她惊慌地捂住了肚子,怔怔地望着白烙迟。

白烙迟浅浅一笑,“听说娃娃果有催产作用,是以,本殿算好了今日乃为吉日,择日生子,一定可以化解钟姑娘的不幸!”

“来人……快……传大夫!”

钟离伊没有力气责骂白烙迟,连忙叫道,一边惊呆了的侍女惊醒,匆匆跑出去寻大夫去了。

肚子越来越痛,白烙迟倒是亲自扶钟离伊入内,或者其他侍女料不到钟离伊会如此快临产,是以都在菜园里了。

“钟姑娘,别担忧,本殿不会对你和孩子不利的,只要你相信本殿刚刚所说的话,就是了!”

白烙迟认真地扶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大夫匆匆赶来,李略留下的侍卫见状,连忙快马加鞭赶去送暗报。

房内,只留两个侍女,大夫亦为三十时年的女子,是李略特意从民间里寻来的产婆。

钟离伊的腹中,仿佛有什么在踢动,子宫一下下地收缩着,冷汗直冒,她紧张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么为好。

“姑娘,用力吸气,用力……”产婆为她解开了松松的腰带,大声地引导着钟离伊。

夜色越来越浓烈。

白烙迟倚在厢房外面的那棵树上,望着那亮着的窗,若有所思。

“殿下,为何要这样?”红衣男子极为不明。

白烙迟淡然一笑,“她始终是本殿求过殿的女子,本殿亦不愿意她熬在痛苦中,心惊胆战地等待着。何况大夫亦说了,她的胎位并不稳,如果不在现在产下胎儿,只怕以后更难保住。”

红衣男子微微皱眉,“殿下以前说她胎儿很稳,是骗她的?”

“那是自然,一个劳累奔波女子,怎么能如意地保胎?再且,如今瑖国情况危急,有很多人都暗中寻找她的下落,如果到那时孩子还没生出来,一旦被找到,逃生的希望更是渺小。”

白烙迟沉静地道,红衣男子突然微微一笑,“殿下,可是对钟姑娘已有情意了?”

白烙迟怔了怔,眼前浮起了钟离伊那张淡然笑意的脸。

“倒亦不是,本殿助人,以前不一向如此吗?”

“可是……臣怎么感觉到殿下这一次,可是非常非常用心呢!否则,怎么那么艰苦去寻催产的娃娃果,而不是用催产药?催产药乃有几分危险,而娃娃果的气味,却是最安全的。”

男子笑道,突然想起什么,笑容蓦然收敛,“不过,钟姑娘已贵为人妇,殿下还是……”

“这些不必你道来,本殿明白。”

白烙迟默默地凝望着那片光芒,听着钟离伊那痛苦的闷哼声,心中悄然叹息。

是他们有缘无份,否则四年前,他早就娶她为妃了吧?

而瑖国皇宫中,独孤冽正在写一份文书,那乃是暗战方案,没料到李略急急赶来禀报,说钟离伊已临盆,独孤冽急急外出,虽然还没有用晚膳。

这一次走得匆忙,走得突然,待李略察觉有人跟踪他们之时,便命其他侍卫保护独孤冽前途秘院,而他和五名暗卫,一起将那个跟踪他们的男子一举捕获。

不出摄政王和皇上所料,那男子,正是马家的人。

独孤冽赶到大宅之时,还没踏入院中便能听到钟离伊那痛苦的呻吟声。

风冷冷的,独孤冽拥紧了披风,踏着月光和灯火而入,见白烙迟倚在厢房门前的那棵榕树上,不由得脸色一沉。

“伊儿怎么突然就临盆了?大夫不是说还有两个月吗?如今还是八个多月……白烙迟,你做了什么好事?”

独孤冽直接朝白烙迟斥责,白烙迟淡淡一笑,“本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来,钟姑娘就临盆了。”

“你……若是被朕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独孤冽低吼着,正欲进入厢房,却被后面的暗卫连忙拦住,“皇上万万不可,那乃是血腥之光……”

“朕管什么血腥之光,朕就是要去看看伊儿!”

独孤冽冷冷地吼道,里面满头大汗的钟离伊,努力地忍住阵痛,依稀能听到独孤冽的声音。

她终是笑了。

他来了就好了,至少可以证明,他的心里还有她的呢。

“皇上,钟姑娘在‘血战’之中,皇上如此野蛮闯入,不就是分散了钟姑娘的心神吗?皇上若要她好好的,就留在这里吧。”白烙迟不紧不慢地道。

独孤冽一听,不知道是进的好,不进的好。

“伊儿,朕在这里,朕在这里……”

一慌之下,独孤冽在外面大叫起来。他冲开了侍卫,上前,拍了拍门,却又顾忌着白烙迟的说法,只有在外面证明自己的存在。

房中除了痛苦的呻吟声,还有产婆的大声呼喝,里面的壮烈情景让人无法想象,独孤冽正欲闯入,却听后面有人叫住他。

“皇上!臣回来了!”

是李略。

他去追捕那个跟踪他们的人,白烙迟已上前,拦住独孤冽,“皇上,还是勿入,至少要让钟姑娘好安心。”

“你是什么人,敢来拦……”

“皇上,勿动怒,若然你如此进去,会让钟姑娘受惊!”

李略也连忙上前拉住冲动的不安的独孤冽。

对于女子生产,李略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好歹产时血光,民间流传,男子一般不得入内,那个时候的女子是最痛苦最需要定力的,她们亦不愿意让自己的夫君见到她们那种最狼狈的样子。

独孤冽心跳加快,再次想起大夫的话,“白烙迟,你是不是给催产药伊儿服下?”

白烙迟一怔,后退几步,脸色生霜。

“皇上,本殿虽然与钟姑娘无缘,但是绝对没有害钟姑娘之心。”

他脸色冷冷的,独孤冽瞳中蓦然生了薄怒,如同那微跃着的火焰。

“那么,伊儿为何会突然临盆?”

“皇上,其实……其实大夫向微臣交待了一下,说皇后的胎儿其实不算稳,需要催产,臣怕皇上太过忧虑,是以没有禀报……”

李略在一侧低声地道。

独孤冽一听,更是大怒。

这可是他女人后,他竟然被蒙在鼓中!

“李略,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朕太过纵容你了?”

独孤冽怒气冲天,白烙迟却浅浅一笑,“皇上,如今钟姑娘正在里面待产,皇上能否安静一下,让钟姑娘生了再说?否则,只怕钟姑娘会因为皇上的吵闹而分散心神。”

独孤冽一腔的怒火,却又不好在这里发泄,只能忍着,在房外急得团团转。

他的嫔妃都没有生下过子嗣,对于这一方面,独孤冽自然是毫无经验,而白烙迟的区区几句话倒能震住他。

毕竟,独孤冽也真的怕影响了里面的钟离伊,是以,只能在外面忍住气,对于正在备受临盆痛苦的钟离伊,他手足无措。

白烙迟却显得很悠闲。

这夜,仿佛漫长无比。

冷月圆圆,寒风拂来,冷得独孤冽鼻子和手脚都麻木了,里面不断传来产婆的呼喝。

“快,给我热水!”

“姑娘,用力啊,用力,别紧张,吸大一点口气……”

独孤冽等人仿佛闻到了血腥味儿。

那惊心动魄一切,终于在一声婴儿的宏亮啼声中,宣告终结。

一声婴儿的高啼,接着又一声婴儿的低呜,整个院子中,最响亮的,就是那一双婴儿的哭声。

“伊儿!”独孤冽那不安的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推门而入,里面的侍女已将无力而昏睡过去的钟离伊洗干净,盖上被子,一双婴儿便在床头处,在产婆的抚慰下仍然哇哇大哭。

独孤冽呆呆地立在那里,望着钟离伊那苍白的面容。

“公子,可喜可贺,你家夫人生下了龙凤儿啊,瞧,这一双儿女,多有生气呢!”产婆笑眯眯地道,一边说一边为孩子清洗那小小的身子。

独孤冽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默默地走近床榻边,房中还弥漫着血腥味儿,而钟离伊,沉静而睡,独孤冽仿佛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伊儿,辛苦你了……”他坐了起来,轻柔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的手冰冷不已,一边的侍女还在往火盆中加火碳,“公子,待夫人醒了,记得给她喝一碗姜糖汤,这是老婆子在民间用的秘方,女子产后身子虚弱,可以喝它来恢复元气的。”

产婆笑道,独孤冽感激地颔首,命外面的李略给众人打赏。

产婆将孩子洗干净,放到了一边的榻上,两个婴儿停止了啼哭,静静地瞪大眼睛,打量着这个新世界。

独孤冽满心欢喜,眼圈微红,钟离伊一路奔波回到瑖国,实属不易,不过能顺利生下孩子,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伊儿,朕没有能力让伊儿过上一些衣食无忧的日子,是朕的错……但愿不久之后,朕真的能如愿地将你母子三人接回宫中……云香也很想念你呢,她天天都到椒房殿中打扫,期待着伊儿回归……”

独孤冽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两婴儿几乎生得一模一样,分不出哪个是公主,哪个是皇子,皮肤有些皱,红红的,那黑盈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将他抱起来的独孤冽。

“公子,这是皇子,老婆子帮公子记了号,穿红袄的是皇子,穿紫袄的是公主哦。”

出去一趟,那产婆收了赏赐后回来,才知道独孤冽的身份,更是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辛苦你了,以后就由你照顾娘娘吧,不要出什么差错了。”

女大夫千恩万谢,立在一边,看独孤冽抱着皇子和钟离伊唠叨了许多说话。

钟离伊沉睡着,生下孩子后,她精力尽竭,还没等见上独孤冽一面就晕睡了,容颜如同冰雕出来一般,冷得让独孤冽有些心慌。

“大夫,娘娘她当真无事?”

女大夫连忙颔首,“皇上请放心,娘娘只是生下龙凤胎后过于疲倦,是以才晕睡过去。奴婢保证娘娘最多在三个时辰后就会醒过来。”

独孤冽不再问话,轻抚着皇子的小脸,滑滑的,嫩嫩的,被独孤冽一抚,惺子伸出小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独孤冽的手指。

柔软无比,如同轻纱拂过。

独孤冽大喜,平时冷漠的脸上绽出好大的笑容,“都怪我太忙了,父皇还没有给你们起名字呢,不过父皇一定在这两天之内想好你们的名字,可好?”

哇的一声,另一边被冷落的小公主不满地抗议起来,啼哭声和嚎有得一拼,独孤冽吓得连忙放下惺子,转身去抱小公主。

这孩子,小眸中泪光闪烁,看到独孤冽抱起她,哭声低微了一点,但转眼间,又哇哇地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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