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病一场

郭嘉死死的盯着坐在对面的人,心里却是倒吸了口凉气,年前时,阿阳虽然不再想的小少年,但还是有着几分稚气,许是平时吃的花样众多,所以还顶着一张小包子脸,怎么几个月不见,变化竟如此之大,这张脸摆出去,绝对不安全啊。

这边郭嘉忧愁不已,乔阳却是极为尴尬,任谁被这般忧伤的盯着都受不了,乔阳清了清嗓子:“阿兄,最近可好?”郭嘉依旧沉在自己的思绪中,乔阳将手中的杯子杵在桌子上,让郭嘉回了神:“啊,嗯。文若还嘱咐说待你归来时应与他传个信息。”

乔阳点了点桌子,突然想起陈群曾说文若也曾去吊唁,只是那日来人众多,且很有极为都曾接到陈寔写给他们的信件,言说自己收了个小徒弟,所以那日自己才会前去应酬,待结束后,已是极晚,又要守灵,到底也未见到文若。想到哪些名人贤士带着几分亲近的样子,心里又有了几分伤心,老师做的,够多了。敛起思绪:“那为何不与荀家阿兄写信?”

郭嘉明显感觉到乔阳的情绪低沉了一瞬,却很快的调整了回来:“怕是不用了,我倒是觉得,文若这几日也该到了。”葬礼之后,陈家子弟皆要守孝,以阿阳的性子,定然没有在人家家中打扰的意思,文若自然也能想通,只是,那有何必嘱咐自己给个信息呢?

乔阳捏了捏眉心,不知怎么的,好像从那一日哭过之后便总觉得有几分疲惫,偏偏又不知怎么回事,而且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老师病逝到下葬,每日白日里应付宾客,夜里依礼守灵当时并不觉得什么,现在回到家中,却觉得疲惫感倍增,这精力实在是不如以前。

郭嘉揉了揉乔阳的头:“阿阳,什么都别想,去休息吧。”乔阳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从袖中拿出了两封信放在桌上:“阿兄,这是陈氏元方和言哥写的信,都是给你的。”说完便摇摇摆摆的走向自己的院子,徒留郭嘉皱紧了眉头。

随手抽出信纸,郭嘉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思量:阿言确实心情不佳,想来陈仲弓的辞世给她的打击极大,许是失去太多,所以才会珍惜这份情感,可那又如何呢?

两封信,陈言是担心阿阳情绪,不安于若是阿阳这般心性,以后又该如何生存;而陈纪却在于觉得阿阳性子耿直,应多加引导,且品行极佳,日后定有所成,应仔细教导。郭嘉将两封信又放回信封,随手压在书中,陈纪先生对阿阳了解也是不深,阿阳主意极正,轻易不会更改,且阿阳能在独身一人的情况下生活到十一岁,必然有自己的办法,又何必听别人的引导,她必也能生存下去。只不过阿阳如今的情绪确实有些问题,但也不能要求一个人如此轻易的接受一个亲近之人的死亡,且看日后吧。

乔阳一睡便是两日,郭嘉也曾偷偷地跑来,看着只是熟睡,陈言曾在曾在信中表示这些日子,阿阳的睡眠时间极短,偶尔也见她独坐院中直至天明,要自己劝着她多多休息,如今阿阳熟睡,未曾出现失眠不睡的状况,于郭嘉而言也是好事,郭嘉轻手轻脚的离开,也不去叫醒,想着让阿阳一次睡个够,只是时刻准备着易消化的食物,且等阿阳清醒。

乔阳醒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还有着极强的饥饿感,偏偏这般情况之下,却猛然想起了几件事情,公元187年,逝世的不只是陈寔一个,还有大名鼎鼎的诸葛亮的父亲,诸葛圭,如今未来的卧龙先生怕是在他叔父诸葛玄家中。对于未来要大放异彩的人,乔阳心中有着几分想要去一观真容的小冲动,好像也是穿越三国的穿越者共性,遇到有名的都想看一眼,想去制造几分交情,想到这里,乔阳却又皱紧了眉,算了,过段日子再说吧。

想到诸葛圭,乔阳又想起了和诸葛玄极为交好的名医张仲景,因为那本书,张机也曾询问过陈言作者之事,陈言倒是说的仔细,只是没有引荐,若此,以后倒是可以相交几分,至少要问清楚五石散。

郭嘉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乔阳拥被坐在床上,一头黑发失了平日的齐整,有着几缕垂在耳边,许是刚睡醒,面上有些几分潮红,眼神却有些放空,却有着几分脆弱之感,没由来的令郭嘉心跳快了几分,之前阿阳刚回来时便被其容貌所震惊,如今之态却又添了几分脆弱之感,让人想呵护几分。

乔阳的眼神慢慢的移了过来,与郭嘉眼神对上,倒是将看待的奉孝惊醒:“阿阳,我去把饭食拿来。”看着乔阳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后,快步走了出去,背影看上去竟有了三分狼狈,直到走到厨房后,才狠狠的吐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到该考虑娶妻的时候了,竟然看一个男子入了神,真是够了。

乔阳不言不语,看着人离开之后,又想起了自己的心思,郭嘉进来后看到的便是依旧处在放空状态的人,将食物都摆在桌上,招呼乔阳来食用,却看人动也未动,想到已经两日未曾进食,郭嘉也未叫第二次,却是将粥递了过去,自己坐在了床边,看着乔阳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口中送。

乔阳将粥吃完后,看着郭嘉看着自己的样子:“阿兄,近期可有什么大事,我都没听说什么?”郭嘉想了想,将这一年内中的几件事情捋了捋,一件一件的讲给了阿阳。

原来今年并不平凡,二月,荥阳郡民起义。义军攻打中牟斩杀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业,声势渐盛。三月,河南尹何功率兵镇压,义军失败。近日,渔阳人张纯、张举起兵反汉,陛下诏发南匈奴兵,单于便令左贤王带兵,如今尚未有信息,不过此次起义声势极大,怕是难以平定,而且陛下至今愈加依靠天下豪杰,但个豪杰皆有自己的队伍,如今还算忠心,可将来,必有隐患。

乔阳却被一个人吸引:匈奴左贤王?那位不就是未来会掳走蔡文姬之人么,如今不知文姬是留在颍川老家还是随父在洛阳,而文姬被掳时蔡邕已死,故女儿才会被随意□□,既如此,也应想个法子哄得蔡邕辞了官职或直接外放,可当今老先生还未被排挤到极致,偏偏个人也有为国为民之心,又怎么能够轻易辞了官。

郭嘉看乔阳眉心紧皱,不禁问道:“阿阳,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乔阳反问了一句:“阿兄可曾听过蔡邕先生的长女,那位蔡琰小姐?”郭嘉愣了愣:“我倒是略有耳闻,这位小姐倒是极有贤名,精通乐音、书法,倒是未曾见过。莫不是阿阳有着什么心思?”

虽然只是郭嘉随口一说,乔阳却开始想,若是替蔡文姬介绍个长命的夫君,是不是也是个办法。郭嘉看着乔阳的样子,心里一惊:“阿阳,万不能有这种心思,那位小姐可是已经和河东卫仲道有了婚约,只怕不久便要下嫁,蔡先生贤名,卫氏乃大族,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这婚约不能解。”

乔阳有着几分悔恨的以拳击掌,竟忘了这短命夫婿,看来要早日和张仲景有所交往了。

郭嘉眼角抽了抽,收起所有的餐具,嘱咐道:“阿阳,你再休息一下,若是无聊,便多看看书。”顿了顿后:“但,蔡小姐定会有个好夫君。”说完便头也走了出去,还极体贴的关上了门。

乔阳眨了眨眼,正欲再多想几分,却觉得头疼欲裂,且又有一丝倦意袭来,又陷入沉睡。

荀彧携唐氏到来时,乔阳已经在床上躺了很有几日,每日都要喝那些苦到极致的黑汤子,若是有一丝不愿,便会被郭嘉谴责的盯着,盯到不得不喝为止,乔阳也很无奈,喝了也没有什么用啊,都已经低烧了好几天也没下去,这事她之前也遇到过,那时候是几日没睡,所以才会持续性低烧,好好补补也就好了吧。

郭嘉现在什么都不管,就每天盯着乔阳喝药,真是要被吓到了,他跑来看乔阳时便看到人睡得脸色通红、呼吸急促,怎么叫也不醒,直到将大夫请来,才看到人慢慢醒转,还一脸懵的问着:“阿兄,我又睡很久吗?”郭嘉张了张嘴,却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你不是睡很久,你这明显是晕过去了。

所以荀彧到时,闻到的那才叫一室药香,真是闻味道也觉得极苦,而素来不羁的郭奉孝却特没形象的盘腿坐在地上,拿着个破扇子扇着眼前熬药的叙炉,看到好友后挥了挥扇子算是打了个招呼。那夫妻二人对望了一眼:莫不是阿阳生了病?

郭嘉回的干脆:“那大夫说是什么精神不济、悲痛过重,恐是遇事极多,劳累过度,且心中积事极多、思虑极重,这样只能缓解一时,还是要靠平日静养。还说什么心补需心药医。”说完自己还挺忧伤,根本问不出阿阳能有什么心事,又要怎么去医:“文若,你说阿阳是不是想家人了?”

荀彧也没说对错,倒是唐氏先开了口:“夫君,不如妾身去看看吧。”荀彧眉头皱了皱,后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便麻烦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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