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补课调查
时光悄然划过，一眨眼就快过年了。但张帆却不想因此停止学习小组前进的步伐。按照煤都二中今年的放假安排，学生们将于1月25号农历腊月二十八开始放假，一直放到2月11日农历正月十六。
按理来说，总共不到20天的假期，相比于其他兄弟学校的高三假期也算是中规中矩，不长不短。但张帆是何许人也？他可是当年题海战术熬过来的选手。对于这种一下子浪费将近3周的时间，张帆是颇有微词。
在张帆看来，高三生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学习。因此什么提前放假帮家里打扫卫生啊，什么延后上课是为了拜访亲戚朋友啊，通通不要！高考结束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做这些事，为何非要赶在寸阴寸金的高三时期？1月23号，距离放假还有2天，张帆等小组的同学们做完了当天的作业，张帆敲了敲黑板，开始讲话。
“各位，咱们明天就要放假了。我个人的想法是，放假期间继续加练。初步时间定为除了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五休息外，其余时间一律上课。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有想法就提出来，大家各抒己见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什么。过了好一会赵海川才道：“小帆，加练我不反对，可总得有个地方吧？这大冬天的，我们一放假学校肯定也封闭了，难道再去找关老师？”
“是啊！”林语寒将发丝拂到耳后，秀眉微蹙道：“学校一封闭，老师也都回家准备过年了，不会让我们来学校的吧？”
“肯定不会的，万一出点啥事可就是学校的责任了！”
“能出啥事？咱们都这么大人了，再说来了也是学习！”
“那是你觉得，学校有学校的考虑呢！”
赵海川一带头，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张帆见状微微一笑道：“复习的地点大家不用担心，我父亲是煤都中学的校长，我们可以借一间中学教室去复习。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们能不能说服家里出来复习，毕竟要过年了，如果强把你们拽出家门也不好。”
“我肯定没问题！”赵海川第一个蹦了出来道：“小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考上大学，如果我说我过年时候要去学校复习，我估计他俩高兴都来不及呢！”
赵海川一开头，许佳，李萌萌，唐兵，张晓峰等纷纷表示自己没问题。只有林语寒和宋骥脸露迟疑之色。林语寒是因为父母在邮政系统工作，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因此家教甚严。而宋骥则是因为家中比较困难，每年过年时候父母都要很忙，家里如果少了他父母的工作更多了。
张帆见状也不强求，他拍了拍手道：“大家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咱们明天不是还要上一天课嘛！今天晚上都回去问问家长。另外我得说一下，咱们到时候补习的地点在煤都中学，在我家附近，离咱们煤都二中挺远的。当然既然是补习，咱们也不强求8点上课5点下课。不过时间方面你们一定要跟家长说清楚。”
众人点了点头，这时放学铃声响起，张帆今天也就没有再安排大家上晚自习，而是提前放学，让组员们都和家里商量一下补课的事宜。而张帆也需要回家问问父亲教室租借的问题。
张帆回到家，父母照例等着他吃饭。吃完了饭张帆帮着母亲把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问父亲道：“爸，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想领着我们小组的同学们在过年时继续加练，不知道你们学校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张建国喝了口水看了看张帆，问道：“你们过年一天都不休息？一直加练受得了吗？要知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一味的加压可不是好事啊！”
张帆听了心里一暖，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他冲父亲笑了笑，说道：“不是一直加练，我准备让大家三十到初五休息，然后加练十天，等十五再让大家休息一天，毕竟是元宵节嘛，然后正月十六就正式复课了。”
“唔......”张建国听了儿子的建议，心里盘算了一下道：“行吧，这样，等后天你休息了，我带着你和你的同学们一起到我学校去看看，既然要加练就得挑个好点的教室，你们如果加练中午吃饭怎么办？大过年的我们学校也都放假了，食堂没饭。”
“让他们带饭到学校找炉子热一下好了！”张帆最开始还真就没想到这一点，他想了半天也只想出来这一招。
“老张，这事交给我吧！”谭慧在厨房听到父子二人的谈话，擦了擦手走进客厅道：“咱们煤矿上春节也有加班，因此食堂是一直开着的，我和那边打个招呼让几个孩子去食堂吃就行了，但是小帆他们中午得跑一趟。”
“那有什么打紧的，离得又不远，来回都用不了半小时。”张建国大手一挥把这件事定了下来。转头一看张帆似乎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说。张建国问道：“小帆你还有事？”
“呃......是这样的。”张帆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爸，我感觉我们现在做的习题还是太少，您在教育口认识人多，能不能帮忙问问有没有高三复习用的习题，最好是外市的题，我们没见过的那种！”
张帆一边说心里一边暗道，现在的学生做的题岂止是太少？简直就是少得可怜！要知道对付高考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题海战术。或许有人觉得某某高考状元没做什么题人家一样考第一，可那是状元，不是普通人。普通学生要想取得高分，必须多做题，多见题型，多练熟练度才行！
张建国看着儿子，心里暗叹这孩子变化真大，以前那么内向的一个人，现在不但自己成立一个自学小组，居然还要带着小组同学一起做题讲题了！他点了点头道：“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等正月十五一过，我帮你走动走动，争取多弄点习题过来！”
张帆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盘算过年后的复习计划。
与此同时，林语寒家。
“什么？过年加练？”林语寒的父亲林文奇怪的问道：“语寒，这加练是你们学校组织的还是老师个人组织的？”
“都不是......”林语寒没来由的脸微微一红，说道：“是我们班里一个学生组织的，组织的人叫张帆。他说高三每一天都很宝贵，就这么浪费20天的时间太不值得了，因此他想让我们到学校去补课。”说着将张帆的父亲能够借到补课的教室等事说了一遍。
林文用手摸了摸半秃的头道：“这么说，给你们补课的是这个叫张帆的学生了？他是不是上次你说得考到你们全校第一的那个？这小子靠谱不靠谱？同样是学生他能教会你们吗？”
“当然能了！”林语寒见父亲怀疑张帆，顿时和护巢的小母鸡一样不干了，她一下子就把张帆最近给他们补课的事说了一遍。坐在一旁的林妈妈听了，力挺女儿道：“我看行！语寒你别听你爸爸的！他啊，老顽固一个！”
“我这不是怕有什么岔头么！”林文听到妻子说他，反驳到。
“能有什么岔头？刚刚孩子不是说了，好几个人都去，再说那个酗子......叫张帆是吧？人家里家长也是国企的员工，能出什么事？这事我定了，语寒你明天就去补课吧，不过路上可要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家！”林家显然是母系氏族社会，林文看了一眼妻子，最后也没说什么。
林语寒在旁边见了，心里莫名的有点小欣喜，她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回到自己屋中看书去了。
而与林语寒家不同，当宋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后，宋骥的父亲宋强卷了根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一时间没表态。
正在宋骥心里发毛，以为这件事父亲不同意时，宋强又吸了一大口烟，问道：“儿啊，你之前说的，那个叫张什么？张帆是吧？那个叫张帆的最近一直在给你们补课？”
宋骥点了点头，又详细说了点张帆补课的事。宋强又问道：“那他给你们补课，也不收钱？就纯粹免费的帮你们学习？”
宋骥一怔，他显然从来都没想过这些事。过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道：“张帆说了......他这是想和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进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才加入了这个小组。爸......我进了这个小组，感觉确实有进步，您看......”
“哎！你爹我没能耐啊！当了一辈子苦力！”宋强将烟头掐灭，眯着眼道：“孩儿啊，要是别的，我可能不让你去，家里年底了，挺多事要忙，你妈妈身体也不好......”
说到这宋强咳嗽了一下，接着道：“可你要是去学习，爹支持你去！你去吧!去好好学！考个大学回来！你爹虽然没文化，可也知道那大学是好地方，将来要想有出息，非得上大学不可＂子你放心，咱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供你上学，你明天就去，如果要是需要给你的那个小老师送点礼，就把门外那两条烟拿着，虽然不是啥好烟，可多少是个意思不是？”
宋骥听了父亲的一席话，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他猛的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的道：“爹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考个大学回来，绝对不让你和娘失望！”
宋强点了点头，又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灯光照耀下，把他的身影拉出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