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古有杀人越货,今有贪赃枉法,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沈碗嘴角扬起一抹浅显的笑意,反问道,顿了一下,接着道:“当然这个世界也不是全都是坏人,大多数人还是站在黑白交界的灰色地带,在这个世界想努力地活下来,就要站在最广泛的灰色地带。”
“对不起。”在张知还没有反应的时候,沈碗突霖急急地站起身,对张知说:“不好意思让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没有意义的话。”
原本就是,对世界看得再透,最后也是得到一句激进的评价,对生活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沈碗突霖就对张知说了这样的话,不到五分钟沈碗就后悔了。
“怎么了?”张知皱起眉头,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的担忧,“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吗?”
“没事。”看着刚刚在光洁的玻璃窗前走过的人,沈碗恍惚觉得那个身影很眼熟,但是很快就看不见了,怅怅地坐下来,沈碗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不自然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沈碗转移话题道:“陆北霖现在在哪个医院?”不管怎么说,陆北霖也救了自己,不看望一下说不过去。
张知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用钢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沈碗接过,很清秀干净的字迹,和张知的人一样——市第二医院。
市第二医院,依山傍水,门前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还有一汪碧绿的湖,深邃旖旎的得像一块通透的翡翠,美丽得不似真实。
相比这个仙境一样的湖泊,花园里的鲜花倒显得逊色多了,虽然也是一片灿烂的花海,有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反倒是庸俗了。
沈碗坐在白色的木质长椅上,鼻间是过于浓郁的花香,不由得皱起眉头。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不喜欢这种过于浓郁的东西了,在他身旁呆久了的陆梓望知道别说是香水,甚至是连带一点香味的东西沈碗都不愿意用。
他静静地看着平静无波的湖泊,眸子里反射着湖水潋滟的光芒,让空洞的眼神也显出璀璨的光芒。沈碗今天穿了一件及膝的白色长裙,带着花香的微风吹过,半长的裙摆翩翩起舞,和身旁精致的白色建筑相得益彰。
陆北霖刚走到花园,就看到了长椅上的那道熟悉的人影,不觉顿住了脚步。
沈碗看样子像是睡着了,其实是在出神,陆北霖刚走到她的身旁,他就警惕地抬起眼,眼里满满都是戒备,在看清楚对方是谁时,忽霖又松了一口气,而视线又转向湖面。
“你是来看我?”陆北霖坐在沈碗身旁,看着他平静的侧颜,问道,你最近过怎么样?
还好,这是沈碗最大的努力了,说一句还好,而不是直接甩脸走开。就像沈碗来看医院看陆北霖死了没有,就是他尽最大努力的成果。
四周陷入一片沉默。
风还在吹,花香像是凝结在空气中,既散不开又沉不下去。
沈碗突霖打了个轻轻的喷嚏,一下次把这沉静的气氛打破了。
陆北霖看着沈碗红红的鼻子,突霖很想笑,但是想到一笑的话沈碗肯定会生气,就忍住了,脸上不显什么,眼里却是渗透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你笑什么?”这下沈碗真的生气了,愤愤地揉了几下鼻子,眼前就突霖出现了一只大手,是一方白色的手帕。
想不到陆北霖这种人还用手帕,沈碗很不客气地接过,擦了擦鼻子。
“我记得你以前不对花粉过敏。”陆北霖这种熟稔的语气让沈碗大为火光。
“时间会改变一切。”三年的时间,可以让以前的沈碗消失殆尽,只留下现在浑身是刺满眼嘲讽的女人。
“嗯。”陆北霖轻轻应了一声,的确,他和沈碗在一起的时间前后算起来不过三个月,抵不过这三年时光的消磨。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陆北霖突霖转的话题让沈碗措手不及。
那里指哪里两人都很清楚,沈碗为什么会在陆北霖监禁陆梓望的房间里出现。沈碗的眼神一点一点地变得幽深,把情绪都隐藏起来。
陆北霖很谨慎,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把陆梓望监禁在G市的原因,但是即使隔着几百里,沈碗也是“恰巧”在那一时刻出现,在陆北霖和陆梓望对峙的那一时刻。
垂下眼看着沈碗面沉如水的脸庞,他不想怀疑,但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
“所以你是怀疑我和他是一伙的?”
这句话语气很轻,却嘲讽之极,陆梓望是什么人?是陆北霖的父亲,陆北霖现在却怀疑自己的父亲和另一个女人来勾结害他。
沈碗突霖想笑,笑陆北霖的可怜,却又笑不出来,当初自己也不是被所爱的人伤害了吗?
更何况陆北霖就根本不爱陆梓望。这让沈碗突霖觉得自己花大价钱找来的这个线索毫无价值。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北霖的语气不急不缓,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沈碗笑容满满都是嘲讽。
陆北霖垂下眼看着沈碗,后者也倔强地看着他。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僵持着,谁也不肯让出第一步,像两军开战,棋逢对手。
过了很久,陆北霖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挺直的上半身松懈了下来,他腰上有伤,这样反倒更痛。像是不在乎一样,他的视线一直停在沈碗脸上,薄唇一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三年前是,现在也是。而且你待在我身边,会更安全,这些话陆北霖都不会对沈碗说,只会把她默默地抱在怀里。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沙哑。
果然是薄唇轻言,“不和你计较”,他们之间到底谁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沈碗心口闷闷的,当初是谁把自己逼到那种境地,现在陆北霖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吗?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可以了。”沈碗扬起头直直地和陆北霖对视,眼底尽是浓稠的厌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