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一切都不过如此

很舒适的环境,沈碗选择的咖啡厅很有格调。刚坐下沈碗就笑道:“这里的红茶没有你上次请的那家好。”

其实那次的茶沈碗也没喝多少,张知记得这件事,所以也没有领会沈碗的恭维。

“我来是想和你说……”郎翰墨的立场尚不明确。沈碗实在没有自信把张知拉到自己的阵营来。想了想,话锋一转。“陆北霖的伤和我没关系。”

这句话沈碗说得斩钉截铁,眼前黑咖啡的热气也没办法模糊她澄澈的眼睛。

因为这件事上她问心无愧。

“嗯。”张知轻轻应了一声,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就在素白的脸上投下淡青色的大片阴影,从某个角度看起来颇有一种阴柔之美。

沈碗心里一动,有种调戏良家妇男的感觉。

“你以前是什么出身?”沈碗这几天已经把郎翰墨所有身世背景都弄清楚了,她和他的关系很复杂,既惺惺相惜又互相怀疑,尤其是看到另个男人的存在,让沈碗恍霖大悟。

原来郎翰墨做的这一切,都有了确切的原因——郎易珩。

如果说当初为了沈碗,郎翰墨在陆北霖面前打了三年的掩护,但是为了郎易珩,郎翰墨真是快把自己半辈子都赔进去了。

自己能查到的事情沈碗不用担心陆北霖回查到,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兄弟太过信任,而是郎翰墨作为他最有利的左膀右臂,大部分的消息要从他这里获取,就是说,郎翰墨遮住了陆北霖的视线。即使不是全部,也是大半部分,沈碗抬起眼,剩下的在自己面前。

“雇佣兵。”张知回答倒是很爽快,让沈碗眉头不禁一皱。怪不得查不到张知的身世背景,原来他一直生活在灰色地带。

这种人最可怕,没有法律道德约束,只有利益才是真正的朋友。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呢?这个时候就应该牺牲一点。

沈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在心里这样劝自己。

喝了几口黑咖啡,沈碗深吸一口气,对面前的张知道:“你喜不喜欢宁绫?”

“什么?”张知为沈碗会问一些关于陆北霖的事情,想不到上来就说媒,而且他和宁绫真的不认识。这算拉郎配吗?

“不认识。”和郎翰墨的情况一样,虽然宁绫是姜恒的表妹,但是因为她在英国留学,所以见得次数并不多。

“认识以后就说不定喜欢了呢。”沈碗不是心血来潮,只看见张知这样言情剧陆北霖角一样忧郁的气质,心里突霖受不了。而且宁绫也失恋了,沈碗就本着资源最大化的环保理念,把这两个人往一起凑了凑。

张知稍稍偏头,说:“她不是林少安的女朋友吗?”

“林少安?”沈碗对宁绫没有调查,因为她没有和自己的直接利益关系,而她也想让两人的关系一直处于最初的学姐学妹,所以也知之甚少。

“嗯。”张知点了点头,“当初这件事还闹得很大,导致林氏的股份跌了很多,陆北霖就买进了不少。”

“......”沈碗突霖可怜起这个叫林少安的人了,不仅失恋,女朋友远走他乡,连家族产业也要被陆北霖咬上一口,真是从人生的顶端走下坡路了。

“而且。”张知的下一句话让沈碗提起了警惕,“宁家现在经过那件事以后,已经元气大伤。但是好像他们的家主最近要出来。”

宁家的事情,沈碗问过Vivian,用她的话说:“何止是元气大伤,简直是尸骨无存。”Vivian说得夸张,但也证明了宁家现在的情况危急,而且让沈宁绫的表哥姜恒、表姐陆筱,都对她特别好,但是不证明豪门里面没有肮脏。

沈碗垂下眼皮,谁对宁绫好,宁绫承谁的情,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沈碗没有立场开口,也没办法指责。

“现在的家主是宁绫的父亲吗?”经济正混乱的时候,不少大富翁被打压成了小富翁,不少小富翁被经济泡沫逼得破产去跳楼,但也有人认为危机就是商机,纷纷从水下探出头来。说不定宁绫的父亲就是这种。

“宁一诺。”张知突霖开口道:“宁绫的父亲叫宁一诺,以后你如果遇见他要注意点。”不是说宁家的势力比得上以前,而是宁一诺这个人在道上的风评很不好。

“宁一诺这个人在人前一本正经,可是私底下......”真的很恶心,最后一句话不用说出,沈碗会懂。

沈碗眸子一怔,抓着咖啡杯的手有些僵硬,原来表面嘻嘻哈哈的宁绫有着这样的过往和父亲,心疼之余,有想到她和自己有什么不同呢?脸上划过不太自然的笑,她云淡风轻地开口:“这些我会注意的。”

你这是在提醒我?沈碗放下杯子,要是杯子里的黑咖啡,眸色渐渐深沉。“那我先谢谢你。”

一如即往的疏远,和三年前的确不一样。

他在郎翰墨那里了解了一点三年前的事情,但是沈碗这三年来的心路历程,没有经历过的人不知道里面的苦涩。

张知狭长的凤眸里的眸光闪了闪,“或许陆北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或许吧。”可是他带给自己的痛苦却是真实的。

忽地沈碗笑了笑,干净的嗓音在午后灿烂的阳光里似有似无,“看起来正义的人可能远不是如此,反而看到腐败的也许不是那样,世界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善和恶,也没有绝对的干干净净。”

一切都不过如此。

张知没有应沈碗这句稍显苍凉的话,只是定睛看着他,就像第一次看见沈碗锋芒毕露的时候一样。

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女人心思已经深沉到这种地步,是要经历过多少心路历程,才能云淡风轻地看轻一切,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这样通透的眼神,像是看透一切,也拒绝一切。

张知突霖觉得,原先沈碗不接受自己时正确的,因为不会有人能走进她的心。

“真的没办法改变了吗?”张知对自己这个问题有点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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