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 原

一北原

雪,是沉睡的雨滴,似粉沙,从灰白的天空的云朵中零散了,飘飘扬扬,落到了地上。

你不需仔细看,便能见厚如棉絮的积雪上有两道粗辙,是新碾过去的。顺着这车辙能听见不远处踢踏的马蹄声,一辆马车,似快却缓,似慢犹驰,孤独地在这紫炎帝国独一无二的广阔雪原上向北驶去。那是通往北部名侯——今川义勋的属城——雪城的方向。

马车上的帘布被一只青嫩的手掀开,一双夹杂着些许青涩却不再懵懂的眼睛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花,似乎心中明白这里便是三季一色,难有春雨的奇特过度。

突然,马嘶咧了一声,马车也随即侧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车里挣扎着爬出来一个妇人,方才随着车子一起翻滚着实让她摔得不轻。环顾四周,突然发现有不少手持兵器的黑衣人正往这边走来。她从车里报出一个自己的孩子,往北边的山头上踉踉跄跄地跑着。四五十个身着皮袄的散人(紫炎帝国对土匪的称呼)赶到马车边,割破了残喘呻吟的车夫的喉咙,鲜血从喉管中流淌出来,在洁白的雪地上染出一道深深的血沟。他们看见了正在逃跑的妇人,于是便追了上去,将母子两一道带走。

散人们将母子二人带到一处山寨上,将妇人和小男孩分别关了起来。小男孩被丢进了一个笼子里,惊恐的他蜷缩在一边。良久,他才敢稍稍抬头看看周围,都是些跟自己一样的男孩子,有三个人。在牢笼里不难看清外面的景象,小男孩鼓起勇气爬到囚笼的边上,这牢笼却是被悬在半空中的。忽然,耳朵右边传来自己母亲的叫喊声,撕心裂肺。小男孩又一次退了回去,手中紧握着一块玉玦,那是他父亲给他的。

每天晚上,散人才会给这牢笼里送来食物,都是些水煮的青菜和少许红薯,这根本不够四个男孩子吃的。开始,每晚都还会听见旁边传出来的妇女的喊声,日子久了,这声音也就没了。但是每当散人出去,回来后的晚上便又开始有了声音。

四个男孩子晚上经常要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入睡,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天早上,笼子外面很躁动,散人们匆匆忙碌的脚步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小男孩,也惊醒了其他三个孩子。小男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群散人这么忙碌,来往的身影不下百次。他趴到栏杆边上,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时,一群散人过来了,嘴里念念叨叨,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能听清楚说的话。“没想到雪军这么快就围过来了!”

“怕什么?咱们手里有人质,把那几个孩子抓过去,我就不信他们敢打过来!”

“万一他们要是真的不吃这一套呢?”

“那就杀了这群小畜生,反正留着也是祸害!”

小男孩鬓角流下一滴冷汗,听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于是他又退回去躺下装睡。等散人从底下走了过去,他又爬起来冲旁边的男孩子们说:“他们要杀我们!”

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也很害怕,“那怎么办?”

“我要娘亲!”年纪稍小点的直接哭了起来,但还好让小男孩给捂住了嘴巴,声音没有让底下的散人听见。

小男孩不停地看着周围,却没发现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小脑袋瓜子灵机一动,也许是处于求生的本能,他想起了父亲曾经教过他的东西,于是跟三个男孩子商量道:“你们谁身上带了尖的东西吗?”

男孩子们都摇摇头,小男孩又看看地上,找到了一快边缘像刀一样锋利的石头。他的眼神不再是青涩的了,也不再天真,他严肃地对三个男孩子说:“我看那管钥匙的就在下面,你们就大声哭,越大声越好,把他引过来。”

“为什么啊?”一个男孩子似乎不懂小男孩要做什么。

“因为他们要杀你!”

小男孩突然狰狞地瞪了他们一下,年纪小的顿时被吓哭了。“好,就是这样,大声点!”

似乎不需要小男孩再多说什么,这哭声自然而然地大了起来。底下的散人听见这声音有些不耐烦了,架着梯子爬上来冲里面喊:“哭什么哭!再哭就割了你的舌头!”

小男孩突然冲了过去,左手将散人的头扣在栏杆上,右手紧握石头冲他的喉咙处刺了过去。散人挣扎了几下,小男孩力气没那么大,便赶紧招呼旁边的三个男孩子过来帮忙。那三个孩子被吓呆了,根本动弹不得。

“还不过来,想死吗?”

其中那个年纪大点的赶紧过去帮着他将散人的头抓紧,从喉咙里涌出来的血弄得两个孩子满身都是。小男孩不管那么许多,顺着散人的腰子便去摸钥匙。外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似乎是什么人闯了进来。小男孩摸到了钥匙,趁着底下混乱便将尸体推了下去,然后打开锁链,四个人顺着梯子往下爬。

雪军不费什么力气便攻进了散人的山寨,里面的散人忙于抵抗,顾不上牢笼里是否还有什么人。四个男孩子偷偷溜到山寨的墙角,用竹篮子罩住自己。天色渐渐黑了,外边也没了什么动静。男孩儿们从竹篮里出来,赶紧往外边跑。

“站住!什么人?”

雪军的哨兵发现了这几个在山林里蹿动的小身影,带着十几个人便追了过去。大人与孝毕竟差距太大,没多久,四个男孩便被拎着带回了军营。

“怎么回事?这几个孩子是哪里的?”藤堂高山岐问道。他是雪城大国守藤堂炎百鹿的弟弟,也是雪军的副统领。

“启禀将军,这几个孩子是在散人山寨外边的树林里发现的。他们看见我们便跑,所以我就带人把他们给抓回来了。”

藤堂高山岐蹲下来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孩子,马上让军中的伙头给孩子弄点吃的来。伙头端来几盘子烤羊肉、烤狼肉,还有许多米饭,许久没见过这么多美食的四个孩子直接扑过去一通狼吞虎咽。

藤堂高山岐见着孩子们吃得舒心了,心里也就放心了。“你们是哪里来的?”

“山寨,笼子里。”小男孩嘴里吃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杨威又把杀散人夺钥匙的事说了一遍,藤堂高山岐听得目瞪口呆。“你杀过人?”

“我杀过狼。”杨威嘴里嚼着大块的羊肉说。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威!”小男孩说。

“我叫杨镇。”

“我叫杨嵩(杨华)”

藤堂高山岐惊讶道:“你们是兄弟吗?”

杨威听着摇摇头,藤堂高山岐又问他们还有没有亲人。杨威说:“我娘还在里面呢!”想到娘亲,杨威的嘴便停了下来,起身往帐篷外面跑去。藤堂高山岐拦不住他,又怕他出意外,便带侍卫跟了过去。

出了帐篷,往左手边一看,杨威正站在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辆辆满载尸体的马车从他面前经过,里面全是些被散人折磨致死的妇女,尸体的脖颈、乳房、手臂、大腿和臀部全都是散人施暴后留下的淤青的伤痕。

藤堂高山岐赶紧挡在杨威面前,不让他看这些东西。

“娘……”杨威眼睛紧盯着一辆马车,手里捏着父亲给他的玉佩。

“你娘在哪儿?”藤堂高山岐问道。杨威将手指向那辆马车,然后将玉佩交给了藤堂高山岐。

藤堂高山岐让侍卫过去看看,在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的尸体上找到了一块玉佩,跟杨威的一模一样。

“我娘他怎么了?”杨威问道。

“你娘他累了,先休息一会儿。”藤堂高山岐安慰着杨威回到帐篷里,杨威心里清楚,只是故意这样问。

进了帐篷,杨镇几个问杨威找到娘没有,杨威说,找到了,娘亲睡了。三个孩子也就安心了。

当晚,藤堂高山岐将杨威、杨镇、杨嵩和杨华留在了自己的帐篷中过夜。第二天一早,雪军开拔后便带着四个孩子回到了雪城。藤堂炎百鹿从藤堂高山岐那儿听说了这四个孩子的事,主动要求见见他们。藤堂高山岐将孩子带到了府邸,一看这四个眼神各异的孩子,藤堂炎百鹿便上前蹲下道:“既然你们四个共过患难,依我看就结为兄弟了吧!”

四个孩子并没有反对,之后藤堂炎百鹿又问了四个人的年纪,四人都说了,于是藤堂炎百鹿便以杨威为大,杨镇次之,杨嵩第三,杨华最末让它们四人结拜为兄弟,而四人也以义父称呼藤堂炎百鹿。

兄弟四人在藤堂炎百鹿的府上得到了很好的照料,恰巧藤堂炎百鹿的儿子——炎之炎与杨嵩同年,于是炎之炎便与杨威等人似兄弟一般一块儿玩闹。时间过得久了,五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骨骼也开始强健起来,四肢慢慢地有了力度。藤堂炎百鹿从雪军中选了一个武功极好的教头教杨威兄弟和炎之炎一块儿习武,虽然几人在藤堂炎百鹿的府中地位尊贵,但是到了雪军教头手里,那与其他的士兵全部一视同仁。

每日冒着风雪从被窝里被教头强行拉起,赤裸着上半身在军营的被雪覆盖的空地上扎下马步。稍有动弹便会遭到教头的竹鞭伺候,其中杨威的年纪虽然最大,力气也最大,但经常会扎得双腿抽搐而自行动弹,免不了被教头打。

别处的夏日才能换来雪城的春风,五人就这样熬到了雪城一年中难得的暖季。时值南风拂动,每每经过一处便会留下嫩青色的一片,白色的棉纱渐渐退却,融为水珠点缀在树的尖角枝头。不少鸟儿感受到了这里温暖的气息,纷纷从远山飞来,落到这里的树枝上。啄一啄花苞,再叽叽喳喳叫上两句,盎然生机让这向来恬静的地域多了几分喧闹的色彩。

虽然是活泼动人的一番景象,但是雪城内雪军军营中的训练的残酷丝毫没有被这里的柔美气息所感染。杨威等人到了适当的年龄了,便被教头安排与雪军士兵进行对抗。雪军的士兵都是长久炼成的钢,杨威等人与雪军士兵站在一起,就好比是瘦狗与熊之间就要发生的较量。

好在教头安排的是单对单,杨威被安排在了最后面。杨镇先依上场,跟雪军士兵肉搏了许久,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算是将雪军士兵给制服了。接着炎之炎和杨华都上去了,情况似乎与杨镇好不到哪里去。但总归是赢了吧。

杨威上场时,对面雪军士兵剩下的也是一名块头最大的汉子。等到教头叫开始,不待雪军士兵有所防备,杨威便冲了上去。雪军士兵一拳照着杨威面门打去,杨威俯身躲闪,随后绕道其身后,双手张开,五指像狼爪一般抓向雪军士兵的腰腹。雪军士兵痛苦不堪地跪在地上,杨威随机照着他喉咙来了十几记重拳,打得他口吐鲜血也不见罢手。

“够了!住手!”教头上前一脚踢开杨威,力道不是很重,但也足够让他倒在地上放松一下神经了。

教头查看了一下汉子的情况,早已经不省人事,也没了脉搏。“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先回去!”

杨威起身鞠躬,带着杨镇等人都回去了。到了府邸,杨威原本郁闷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杨镇、杨嵩、杨华和炎之炎都问他怎么出手这么重,杨威都只回答一句,我不知道,便敷衍过去了。

教头找到藤堂炎百鹿,将今天比武的事情告诉了他。“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会这么残忍?!”

“我也不知道,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抗。”

藤堂炎百鹿突然想起藤堂高山岐当初就出杨威等人时,杨威跟藤堂高山岐说的话,心里也就明白了许多。“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日后多警告他便是。那个士兵给厚葬了吧,多给他家里人一些抚恤金。”

“是。”

教头走后,藤堂炎百鹿又冲这堂屋里面喊了一句:“出来吧,还躲着呢!”

藤堂高山岐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跪坐下说:“看来这个杨威脾气不太好啊。”

“心狠手辣,日后必定会有做为。但是……”

“但是什么?”

“他性格过于暴戾,喜怒无常,不利于上下齐心。”

“他才十四岁,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将他好好教导,肯定能转变不少的。”

“但愿吧。”

为了压制杨威暴戾的性格,藤堂炎百鹿又找来了时任雪城“辅务司”内田仓教杨威兄弟和炎之炎读书。对于诗歌方面,其他人都学得平平淡淡,杨威却是一本正经。但其中属他最喜爱的,还算是藤堂家的兵书……

这天,雪城上下都十分忙碌,北部名侯今川义勋的世子——今川元辉奉命前往风国城视察一年一度的六城联军演练,路过雪城便留下来住宿一晚。对于今川元辉的到来,藤堂炎百鹿和藤堂高山岐显得很是紧张,早在今川元辉路过上原城时藤堂炎百鹿便有所听闻,今川元辉每经过一城,都要让那里的国守选出战将来与自己手下的护卫——大卫#8226;隆博尔比武取乐。各城但凡与大卫#8226;;;隆博尔交手的将军,非伤即残。

杨威见着这许多的生面孔,心里是不大自在,便问炎之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来着这么多不是雪军的武士?”

炎之炎说:“看这阵势,应该是世子过来了。”

“世子?”

“对,就是主公的长子今川元辉。”

杨威、杨镇、杨嵩和杨华跟着炎之炎一同来到正屋向今川元辉行见面礼,今川元辉认得炎之炎,却不认得杨威等人,便询问藤堂炎百鹿。

藤堂炎百鹿将杨威的身世与今川元辉说了一遍,今川元辉便笑道:“原来这几个就是散人掳去的海人的孽种啊!看着样子,倒被藤堂大人调教得有几分人模人样了。”海人,是紫炎帝国对海外来人的统称。自羽柴一族统一天下以来,便陆陆续续有船只从东朝海来到这片土地上登陆。

杨威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身份,也只好先忍受着。还不等藤堂炎百鹿说话,今川元辉便以试探雪军武将实力为名,要求炎之炎与大卫#8226;;;隆博尔交手。

藤堂炎百鹿自然是不乐意,便请求道:“殿下,犬子不过习得了两三年的三脚猫功夫,哪里会是殿下身边护卫的对手。若殿下真想比武,卑职可教雪军中其他教头来便是了。”

“藤堂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对于令公子的武功,我在葛桃城便有所耳闻既然令公子是跟着雪军最好的教头习武,那么实力绝对不会差。”

“可是犬子年纪尚小,只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会点到即止!”

说是点到即止,每次都让大卫#8226;隆博尔将人打残了才叫停手。杨威见藤堂炎百鹿推辞不过,便主动冲今川元辉道:“殿下,炎之炎虽然地位不及殿下尊贵,但倒地是藤堂大人的公子,也是雪城大国守的继承人。殿下若真是想看比武,我愿意奉陪!”

今川元辉很是奇怪,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自从我离开上原城后,还从来没有人敢主动向我提出比武的呢!你这个海人有点意思!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替你的主子着想,我作为世子也就成全了你吧!”

藤堂炎百鹿想替杨威求情,但是今川元辉已经发了话,而且站在身边的大卫#8226;隆博尔也跟杨威一起出去到庭院里,藤堂炎百鹿便只好听天由命了。

大卫#8226;隆博尔身型彪壮,虎背狼腰,四肢孔武有力,这与站在对面稍显瘦弱的杨威形成鲜明对比。侍卫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递给两人各一杆木剑,手一抬,便宣布比武开始。今川元辉让人将椅子搬到门外面,旁边放上一些水果,像是在观赏伶人表演一般。站在旁边的藤堂炎百鹿却是手心直冒汗,生怕杨威在大卫#8226;隆博尔手上出现什么闪失。

大卫#8226;隆博尔抢先进攻了,快速的劈砍让杨威有些手忙脚乱。杨威马上后撤几步,拉开距离,免得与大卫#8226;隆博尔纠缠太紧。

杨威的一味退缩倒是让大卫#8226;隆博尔有了一种狩猎的感觉,他死死地抓住杨威不放,每一招都带有一定的挑衅味道,但力度十足,又不得不让杨威全力以赴。厮斗半晌,杨威虽然处处防守被动,但总归没有让大卫#8226;隆博尔伤着自己。

再次拉开距离,杨威这回主动冲了上去。同样是快速的剑法但对大卫#8226;隆博尔来说并不算什么,没两三下便被弹开了。大卫#8226;隆博尔卯足劲,将木剑举过头顶顺势一劈,这剑锋之强劲,让杨威不得不侧步躲开。木剑劈到了庭院的青石板上,将石板大块劈得粉碎。杨威抓住大卫#8226;隆博尔收劲的空隙,快速启动步伐想从背后直接突袭。大卫#8226;隆博尔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杀气,挥舞木剑横向劈去。杨威俯身躲过,随机倒握木剑,运用腰腹力量一招捅在了大卫#8226;隆博尔的腰腹部。

大卫#8226;隆博尔只觉得五脏传来一阵剧痛,四肢也不听了使唤,随即跪在地上。杨威将木剑架在大卫#8226;隆博尔的脖子上,算是宣布了胜负已分。

藤堂炎百鹿见着杨威得胜了,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反观今川元辉,拉塌着脸色,被一个海人打败了自己最好的随身护卫,面子上肯定是挂不住的。“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殿下过奖了,若不是殿下的护卫手下留情,想必杨威也胜不了。”藤堂炎百鹿也极力维护这今川元辉的面子。

今川元辉倒觉得杨威武功不错,若是留在自己身边也许能有大用,便向藤堂炎百鹿要了人。杨威听得很清楚,上前跪下说:“殿下若想让杨威追随,还请殿下一并收纳我的兄弟!”

今川元辉看了一眼旁边的杨镇、杨嵩和杨华,便答应了下来。

留宿一宿,第二天一早,今川元辉便要启程离开雪城。炎之炎送杨威等人到雪城西门,有些不舍地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却突然要离开雪城。”

“放心吧,我还是会回来的。只不过,到时候可能就不再是现在这样了,你可得有心里准备啊!”

两人没有太多言语,炎之炎跟杨镇、杨嵩和杨华拥抱了一下,随后今川元辉的随行人马便向风国城驶去。

离开了雪城的地界,地上的积雪明显减少,再走远些便只看见绿油油地辽阔草原。风国城比雪城面积稍大些,是北白川宫家族的领地。杨威一路上与大卫#8226;隆博尔聊得很是欢畅,时间久了,二人也成了朋友。

军队刚一到风国,只见城外站着无数手持节仗的队伍,行军司令策马本来向今川元辉请安,随后便能看见现年已经七十岁的风国城大国守——北白川宫望骑在马上迎接今川元辉的到来。

今川元辉刚进到风国城,联军的演练便已经开始。城楼上满是六城联军的护卫,城下便是联军士兵们进行的初步演练。

演练的时间在半个月或一个月不等,大大小小的阵法让今川元辉看得是练练叫好。联军演练结束后的第一个晚上,北白川宫望便带着六城的其他将军们觐见了今川元辉。酒席上,今川元辉吃得是十分开心。忽然,门外今川元辉随行护卫送来一封书信,是今川义勋给他的。今川元辉马上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说让他马上从风国返回葛桃城。

命令是死的,今川元辉再想游玩也得遵从父亲的话。当晚便让随行军队收拾行礼,直接离开风国来到博普城,那里是大卫#8226;隆博尔的老家。

“殿下,为何走得如此急促?”大卫#8226;隆博尔问道。

“父亲来信说,上原城大国守——酒井楮安阳要造反,命我们马上调集人马前去镇压。”

博普城虽然是一城的领地,但是从没封过国守,一直是由守备长在管辖着。今川元辉在阁楼上休息了一会儿,随后行军司令又送来了一封信。

“不好,酒井楮安阳已经准备好了兵马!”今川元辉拆开信封,浏览一遍后大吃一惊。

“卑职现在就带人去收拾了这帮反贼!”大卫·隆博尔道。

“上面说酒井楮安阳手下有八千人马,而我们就算加上博普城的人马也才四千余人,这怎么打?”今川元辉焦急道。大卫#8226;;;隆博尔也犯了难,如此大的兵力差距着实令人头疼。

杨威仔细分析着目前的局势,突然冲今川元辉道:“殿下,我看酒井楮安阳的八千人马形同废物!”

“怎么说?”

“酒井楮安阳手上虽有八千人马,应该在我们到达博普之前便可以出兵进攻葛桃城。但他心中心中肯定是恐惧主公的势力,因此才犹豫不绝,不知该何时出兵。如此优柔寡断,纵使有百万大军又能有什么用?所以,卑职恳请殿下与我兄弟和大卫#8226;隆博尔两千人马,定将酒井楮安阳首级献上!”

“好!有股子士气!那我就给你兄弟四人及大卫#8226;隆博尔两千人马,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不能拿下上原城,我便斩了你!”

杨威领命,带着杨镇、杨嵩和杨华及大卫#8226;隆博尔,并同两千兵马,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上原城附近驻扎。

“城外哨探比较稀疏,看来酒井楮安阳准备很不充分。”大卫#8226;隆博尔按照杨威的吩咐去周围查探了一下,回来报告道。

“那就别等他准备好,通知部队摸到城墙底下,杨镇先带人爬上去到里面把城门打开,然后大军再杀进去。”

杨镇领命,带着两百多人脱去盔甲,免得火光照亮。到了城下,两百多人用钩绳攀爬上去,将守门的侍卫全部杀光,随后打开城门将杨威大军放了进来。

还在睡梦中的酒井楮安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手下两元大将——内藤彻和内元介三郎将他扶着往外面逃。

杨威带着十几个骑兵在府邸门前看见了酒井楮安阳的身影,便追了上去。内藤彻和内元介三郎跨马来战,两个来回冲刺,杨威便将二人的首级收入囊中。随后追上酒井楮安阳,一刀将其砍刀在地,斩下首级并号令所有上原城士兵放下兵器。

次日一大早,杨威得胜的消息便传到了今川元辉的耳中,听说杨威独斩两元大将首级,并同酒井楮安阳一起,大喜过望的他拍着胸脯说要为杨威上报给今川义勋表功。

杨威以上原城需要处理善后事宜,恳求今川元辉将大卫#8226;;;隆博尔留在自己身边。今川元辉心里高兴,便爽快地答应了。随行大军回到了葛桃城,今川元辉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杨威的功绩上报给了今川义勋。

今川义勋也觉得杨威功劳不小,刚好上原城缺了大国守,便让杨威接任上原城大国守一职。

“大哥,这回你可是可以与义父平起平坐之人了!”杨镇道。

“平起平坐?呵呵,”杨威抚摸着手中的国守大印说,“这只是个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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