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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晚宴

无瑜瑄为宁雪盈运功疗伤整整用了二个时辰,无瑜瑄本以为续骨重生会颇为消耗真元,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在城中店铺时她才不敢过度行功为宁雪盈疗伤。

谁知道因为宁雪盈超凡的领悟,在她将真气导入宁雪盈体中后,宁雪盈知机的开放真气所过经脉,毫不抵抗。特别是到了关键之时,宁雪盈全身产生如同万千虫蚁叮咬的感觉,可是宁雪盈却可守住心神,当作身体死去,控制身体不产生自然抗拒。所以无瑜瑄行功完毕后仅消耗了四成真气。

疗伤完后,宁雪盈已经可以下床行走,无瑜瑄估计再有两日,只要不用劲过猛,牵动伤处,那宁雪盈的伤应该可以痊愈。

无瑜瑄行功之后有些疲惫,需要静坐恢复真气,于是交代了宁雪盈几句,也让她有单独与白泽交流的机会,便穿过长榻旁的小门,到后面的卧室中打坐去了。

白泽伏在桌上,宁雪盈坐于它面前,两手环抱,趴在手上,看着白泽小小的身体上缠满的绷带,心痛的道:“瑜瑄姐姐帮我把伤治好了,可是你的伤要多久才好啊?”

白泽脸上泛起微笑,探过头来,舔了舔宁雪盈的小脸,好似要她不用担心。

宁雪盈摸着它的背脊道:“他们都说你会说话,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你就说‘是’,如果不是真的你就说‘不是’。”

白泽一听者话,抬头怔怔的望了她半天,忽开口吐出人言道:“哪有你这样的,真的说‘是’,假的说‘不是’,那就说我不管会不会说话,都得说话了!”

“哇!”宁雪盈一下跳了起来,白泽见她那样,懒洋洋的道:“怎么?想我说话,我说话又被吓到了!”

宁雪盈一把将白泽抱了过来,高高举起,高兴的原地转起圈来,叫道:“我才不怕呢!我是高兴,高兴原来你真的会说话。”

正旋转时忽看到了正在榻上酣睡的古艾,忙捂住了嘴,将白泽放回桌上,做出个轻声的手势,轻声道:“嘘,小声点,古古在睡觉呢。”

白泽无可奈何的道:“明明是你在大吵大闹,干嘛叫我小声。你别那样转来转去的,你伤没全好呢。”

宁雪盈重新坐下,睁大眼睛看了白泽好半天,这才道:“白泽,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帮助族长姐姐啊?你要是知道的话告诉我好吗?”

白泽重新懒散的伏在桌上,用只有宁雪盈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先得搞清楚,白泽并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族群的名字,就向你们所谓的人族、妖族是一样的意思。”

宁雪盈好奇道:“你是说白泽有很多很多,你只是其中一个。那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白泽淡淡的道:“宇宙混沌一百二十九万六千年盘古开天,再一百二十九万六千年女娲造人。在女娲造人前白泽很多吧,现在还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我有太久没见过自己的同类了。我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你爱叫什么就是什么吧。”

宁雪盈感到心中一阵难受,忘记自己的名字,那要多少年没有人呼唤自己才会忘掉!两只小眼一红,哽咽道:“告诉我你的事好吗?”

白泽闭上眼,过了半晌才平淡的道:“没什么好说的,我都不记得了。”

宁雪盈忽然伸出手指,点着白泽的额头的菱瘢,道:“那你以后还是叫小白吧!你放心,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再也不会忘掉这个名字。”

白泽用力甩了甩脑袋,没好气的道:“什么小白汹的,怎么听着像狗的名字!”

宁雪盈不知为什么,和白泽说话时特别的轻松,噘了小嘴道:“那叫小泽好了,不许有意见,是你说我爱叫你什么就什么的!”

白泽听到小泽这名字时,本想再抗议的,可是宁雪盈这样一说,它反而不好再反对了,白了宁雪盈一眼,有气无力的道:“随便了,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帮这些兔妖吗?等到晚上所有人都在时,我会说出来的。”

无瑜瑄打坐个多时辰便回复了灵气,回到小厅见宁雪盈正坐在桌前呆望小泽睡觉,听宁雪盈说小泽会说出帮月族解危之法,也感到很是高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可以进来吗?”彩月儿的声音传了进来。

无瑜瑄将门拉开,彩月儿娇小的身体现于门外:“我是来请三位姑娘去参加晚宴的。”

无瑜瑄在洞中不知时间,将彩月儿让入屋中,道:“晚宴?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酉时中了,”彩月儿道,“一会的晚宴除了正式欢迎三位姑娘外,也是我族庆祝百年之危终有转机。晚宴会在酉戌之交开始,所以我来请三位姑娘准备下。”

无瑜瑄不忍拂彩月儿心意,过去将古艾唤醒。彩月儿拍了下手,门外走入二婢,一名手中捧了两套衣服,一名端了盆清水,水中撒有花瓣。

彩月儿道:“我见雪盈和古艾两位姑娘所穿衣服有些脏了,所以带了两套我的衣服来给她们更换。我曾立过誓,一日不返望月城便不着绫罗,所以只有皮装铠甲,还请见谅。”

无瑜瑄谢道:“族长有心了。”

彩月儿歉意道:“我族没有合适瑜瑄姑娘的衣裙,所以……”

无瑜瑄笑道:“无妨,我带有替换衣裙,族长不用担心。请族长稍待片刻,我们梳洗一下就随族长赴宴。”

三人梳洗干净,换了衣服。彩月儿像是刻意照宁古二人本来衣裙选择,宁雪盈换上的是件白色立领长袖皮短裙,以银扣为装饰,脚蹬白色短靴,自然尾巴又围在了腰间,冲作腰带。本来婉柔的神态下多了两分英姿。

古艾穿的则是一件粉色无袖圆领过膝皮裙,腰上系条月牙型银扣环的宽皮带,脚上是双粉色长靴,使得本就活泼可爱的古艾更加灵动。

无瑜瑄换了条嫩绿色的长裙,依然湘纹飘逸。

出了弦月宫,可达和跋野早带了一队兵士在宫门等候,众人一路行去,无瑜瑄本以为晚宴设在族宫内,谁知道队伍却引领着众人朝宫外走去。

当知道小泽已经开口说话,彩月儿等妖喜出望外。古艾更是顽皮的逗弄坐于宁雪盈肩头的小泽,要它说话。

小泽不知是否有了宁雪盈这主人,心情高兴,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古艾奇怪的问题。

走过宫门外的通道,在台阶前二丈处不知何时立了面屏风,绕过屏风后,无瑜瑄为之一震,宁雪盈与古艾则兴奋万分。

原来在屏风与台阶之间摆了三张长桌,下面两道台阶间的平台之上,又在左右两边各摆四桌,除了上首两桌后各立二妖外,其他桌后都站了三名兔妖。看样子有老有少,穿着都比普通族长更讲究,应该都是月族重要的人物。

而在台阶之下的广场之上,整齐的摆放了不知多少圆桌,各桌十至十二妖不等,几乎是除了守卫的兵士,所有月族人都有出席。

而且此时广场二丈高处竟挂满了六面宫灯,灯火亮起,将广场中照得恍如白昼。

无瑜瑄等人方一现身,广场上立即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彩月儿请无瑜瑄坐于右首长桌,宁雪盈、古艾及小泽在左首长桌坐定,这才走到了中间长桌的后方。可达与跋野分别走到平台上首两张桌后空位上立定。

彩月儿张开双臂,示意安静,广场上的月族族人渐渐停止了欢呼,齐向彩月儿望来。

待得全场鸦雀无声,彩月儿又等了片刻,这才开口道:“这是我们离开家园后的第一次族宴,百年来我们一直生活在痛失家园的悲哀之中,无心欢娱。”或者是为了照顾无瑜瑄等人,所以这番话彩月儿用的是人言讲述。

顿了顿又道:“这也是我们在这洞中的最后一次族宴,因为我们将要夺回自己的家园,让我们失散的族人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下次的族宴我们只会是在一个地方举行,那就是……”

彩月儿说到这里,广场上传来了雷鸣般的吼叫声:“望月城!望月城!”

待得众族人高呼了三次望月城,广场再次安静,彩月儿这才吐出大家等待的两个字:“开席!”

一个个婢女端着各种精美菜式送往桌上,月族器皿多为银制,菜式则多以蔬菜为主,无瑜瑄三人都不愿意喝酒,于是彩月儿让婢女准备香茗,以她们一起改为喝茶。

众人闲聊了几句,可达下手一名面容古朴的老妖站了起来,向宁雪盈躬身道:“雪盈姑娘,老夫听说你无意中得到了先祖刀匠所铸之无名刀,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可以借刀一观。”

无瑜瑄等向老妖望去,见他虽然面容苍老,但身材挺拔魁梧,脸上手上有多处烧伤疤痕。

彩月儿介绍道:“这位是庄悟先生,庄先生是刀匠的第六代传人,所以对雪盈姑娘无名刀很是在意,我实在不忍隐瞒,还请雪盈姑娘见谅。”

宁雪盈对彩月儿笑了笑,表示无妨,转向庄悟道:“老先生想看,我这就回去帮你取来。”说着就要离席去取刀。

彩月儿连忙将她拦住,道:“怎么可以麻烦雪盈姑娘亲去,叫个人代姑娘去取便是。”

可达站将起来道:“请雪盈姑娘告诉未将放刀之处,未将去为姑娘取来。”彩月儿见可达主动请命去做这样的小事,知道可达见那刀太破,生怕兵士不小心弄坏,不好向宁雪盈交代。

宁雪盈哪想到那么多,于是道:“那刀就在小厅中的长几上。”

可达听后大步而去,盏茶时间后将刀小心的捧了回来。庄悟接刀时神态恭敬,不过大家都看出这恭敬不是对可达而发,而是对那把破刀。

庄悟将刀握于手中,轻抚细看,长叹道:”师祖果然巧夺天工,竟然铸出如此奇刀。”

与庄悟对桌而坐的另一老妖站了起来,叫道:“老庄,可否也让我一观?”这老妖也和庄悟一般,满脸满手都是烧伤的疤痕,但身材却比庄悟小了许多。

无瑜瑄问道:“这位先生是?”

彩月儿轻声道:“这位是剑师的第六代传人闻洪先生,这两老和当年的剑师刀匠一样,一辈子都在斗技艺,也一直在争论他们师祖的那场赌约。唉!这把刀的出世不知道又会让他们闹成什么样。”

无瑜瑄笑道:“福祸难料,不一定就会是坏事。”

庄悟听得闻洪之话,倒握刀柄,将刀扔了过去,喝道:“拿去,你若懂看便看,可别如剑老儿般看走了眼。”

宁雪盈见庄悟将刀丢出,惊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刀会掉在地上摔断。

古艾知道宁雪盈喜爱此刀,着急的喊道:“小心啊,摔坏了二姐要心疼的。”

闻洪伸出宽厚的手掌往刀柄抓去,把刀稳稳的接在了手中,举目细看。众人都在等待他看出的结果,谁知道他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脸色愈看愈白,面上表情时而欢喜,时而感叹。

正当大家大惑不解时,他忽然捧刀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师祖你输了,你输了。”

庄悟怔了一怔,突然伸出拇指道:“好,老闻果然是个好汉子,从此你我两门恩怨一笔勾销。”

闻洪道:“老庄你先别高兴,此刀若不能开封,最多就是一凡兵绝品,终称不上绝世神器!”

庄悟笑道:“既然此刀因为雪盈姑娘而出世,那开封之事由雪盈姑娘去操心好了,若雪盈姑娘终其一生也不能为它开封,就由得它继续作块凡铁吧。”

二人的对话听得所有人一头雾水,摸不着边际,无瑜瑄忍不住道:“两位先生冰释前嫌可喜可贺,但能否说得清楚些,让我等也明白无名刀的奇妙所在?”

闻洪笑道:“是我们两个老儿施礼了。此刀的巧妙就在于它非是没有强横神力,而是刀成之时神力就已然被封印,没有显露出来!不过此刀神力究竟是何种类,有多强硬,我却无法看出。但只是这份天生而具的灵性、隐而不露的气度,便高于我祖剑师所铸十剑。”

庄悟接道:“也正因为如此,除了刀匠先祖知道这刀本该有的力量,其他人都看不出究竟来,连剑师前辈也被瞒过。若想还此刀本来面目,除非有缘人破去此刀封印方可。而这千年来多少铸刀之辈苦寻,却被雪盈姑娘得了此刀,自然雪盈姑娘便是有缘人。所以此刀能否开封,就要看雪盈姑娘的造化了。”

大家听到此时,皆恍然大悟,无不将目光投向了宁雪盈。无瑜瑄更是为她又高兴又担忧,不知这绝世神器在宁雪盈手中能否真有开封的一日。

跋野在闻洪身旁细看此刀,奇道:“此刀满是裂痕,闻先生怎么会说它若不开封也可是凡兵绝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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