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永别
但见凌凡若有所思，空尘便继续道：“为师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次你回来，主要的目的，是想询问关于令牌的事情吧？”
“呃……师傅，您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被你猜到了！”凌凡有些惊讶道。
“唉！”空尘叹了口气，继而道：“这都是因果，就算为师刻意要隐瞒，但终究还是要告诉你。”
顿了顿，空尘便道：“说起令牌，这还跟你的身世有关。记得当年为师在凡间周游四海，到处游历。路过青州城时，便见城内有一户人家起火。本想出手相助，却发现放火之人，并非普通之人。”
“不是普通人？莫不是修真者？”凌凡猜测道。可凌凡不解的是，这跟自己有何关系呢？
“不错！”空尘点了点头，随即却有些遗憾道：“若是凡夫俗子，为师必然第一时间出手，可对方却是修真者。为师若是出手，必然会暴露为师的实力和身份。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户人家被火焚烧成废墟。阿弥陀佛！”
“师傅，这也怪不得您啊！对方乃是修真者，而师傅您被打下凡间，实力自是无法与之抗衡，不出手相救也是情有可原！”凌凡道。毕竟凌凡也深刻的记得师傅的教训，万事都以保命为主。假如执意相救，不说救不到人，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下去，那可真得不偿失。
空尘闻言，却是直直的盯着凌凡，随之道：“那户人家姓凌！”
“呃……？”
凌凡一听，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咕噜。
“阿弥陀佛！其实，火烧凌家之前，凌家满门就已经死光。为师当时就算是出手，也来不及了。而为师唯一能做的，便是替凌家满门咏经，希望能超度他们的冤魂。不过，就当为师超度之时，却发现焚化的骨骸之中，有一具婴骸。这人死后，三魂七魄便离体而去，可那具婴骸，三魂七魄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是聚集在骨骸之中。如此情形，实属罕见。毕竟三魂七魄不散，则证明此人未死。可肉体却已经不见，只剩骨骸，又如何能说是活人呢？”
顿了顿后，空尘紧接着道：“几经推敲，为师觉得还是得将此婴骸除去。毕竟若是不除，那么拥有三魂七魄的婴骸一旦吸收怨气和阴气，必成僵魔，危害人间。”
一听到此，凌凡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又隐隐觉得，这婴骸肯定跟自己有关，否则师傅也不会如此长篇大论的提及此事。吞了吞口水，凌凡便好像的询问道：“后来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为师曾经乃是佛门高徒，一身修为直追菩提。若非注定生劫，必证佛。打下凡间，没有了佛法金身，虽有余力，却也跟凡人差不多。一旦体能消耗尽，亦同凡人一般死去。可惜了为师一身的高深佛法啊！”空尘叹息道。
“然后师傅就想方设法的救活了那婴骸，并收其为徒，传授佛门法典，而当初那婴骸，就是如今的我？”凌凡前后联系之后，最终推断道。
“的确如此！你的骸骨当真罕见，若是活人，那必定是根骨极佳的奇材，万年恐怕也难得一见。若是毁去，十足可惜。再者，为师已然落魄，在灯尽油灭之前，却与你相遇，乃是你我的缘分。”空尘点头道。
“师傅，徒儿真是凌家的人吗？”虽然事情以及尘埃落定，但是凌凡还是有些难以相信道。毕竟这身世若是真实的话，那修真界传闻聚仙岛人在凡间抢夺仙器的那户人家，其实就是自己的家了。
“是与否，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你如今早已不是凡胎，凡间以往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空尘道。
“徒儿对凌家的确不抱什么感情，毕竟从小都是师傅你带大的，若非有师傅，恐怕徒儿还没有今天呢！只是，徒儿不去计较过往，可凌家好像永远也与徒儿无法脱离干系了！”说起凌家，凌凡的确是没有任何印象，可关键是凌家的人，能执掌仙器，这显然是凌凡无法明白的了。家族之人是死了，可唯一剩下自己一根独苗，还是难逃仙人的法眼。
“这……？”空尘倒是疑惑了。
“师傅，徒儿如今身上拥有两件仙器，其中之一便是当年被修真者抢去的。”凌凡没有隐瞒，如实相告道。
“仙器？”空尘闻言，不由得一惊。原以为让凌凡到修真界闯荡，却没想到凌凡不但修为有成，居然还带回来仙器。
“应该是仙器吧，否则天界的仙人也不会来抢了！”凌凡道。
“这……？”
空尘闻言，此时显然无法淡定了。毕竟凌凡拥有仙器，必将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不说修真者，竟然还引动了仙人，可想凌凡目前的处境有多危险。
“嘿嘿！师傅不必担心，我徒儿乃是吉人，自有天相。在以前徒儿或许会惧怕，但是现在不同了，徒儿有绝世好法宝护身了！”凌凡嬉笑道。
“恩？什么法宝？”凌凡这次回来，可真让空尘惊喜不已。
“具体是什么法宝，徒儿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据徒儿在修真界的师傅说，这法宝是镇压修真界妖鬼用的。”凌凡道。
“镇压妖鬼的法宝？”空尘闻言，更是有些难以置信，继而道：“修真界飘渺宗如此慷慨，竟然将如此法宝给你？”
“飘渺宗？”凌凡鄙视的回应一声，随之道：“哼！那飘渺宗，徒儿恨不得将他连根拔起。师傅不知的是，徒儿差点就冤死在那狗屁飘渺宗了。”
空尘闻言，神情明显有些动怒。只是片刻之后，表情便无奈的淡了下来。生前就已经无法庇护凌凡了，何况是现在呢？
“凡儿，师傅已经不能为你做什么了。赐予了你新生，却给你带来了不少祸患，你会怪为师吗？”空尘双手合十道。
“不，不会！师傅永远是我最亲的人，徒儿如何会责怪？倒是徒儿没能好好孝敬您……”说到此处，凌凡顿时伤感起来。
“既然如此，那为师仅有一句忠告，换做他人，为师会告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凡儿你，此生若是不成佛，为师也希望你能做个善良的人。”空尘道。
“这……？师傅，难道您还不相信徒儿嘛？”凌凡闻言，不由得纳闷道。
“非也！为师见到你时，你身上便具有一股极其霸道的怨邪之气。连为师都无法替你解除，只能让你从善压制。可为师清楚，被压制的邪气终有一日会爆发，到那时兴许连你自己也控制不了。假如真到了那一日，希望凡儿你能多替苍生着想。这也是为师当初为何犹豫多时，到底是救你还是毁灭你。”空尘告诫道。
“师傅，徒儿怎么听不明白？”凌凡煞是不解道。
“明白不明白现在都不重要，毕竟一切都尚未发生。真发生的那一天，希望你能看在为师的面，得饶人处且饶人。”空尘顿了顿便紧接着道：
“至于为师所指的令牌，正是一直悬挂在为师房内的那玉牌。至于为师为何留着，也只是怕有朝一日你会问及家门之事，毕竟那玉牌或许是唯一你找到你仇家的线索。只是往昔你实力不高，为师怕你在修真界出事，因此便将玉牌给毁了，太早知道一些东西显然对你不利。不过，现如今凡儿你或许也已经大概知晓，为师就无需多做解释。该如何处理，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师傅放心，徒儿谨记教训。”凌凡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为师心愿已了。此生虽有遗憾，但也是咎由自取，阿弥陀佛！你我师傅两人，就此永别吧！”空尘闻言，会心的笑道。
“师傅，这人死后，还有轮回，那徒儿去阴曹地府可能再见到师傅您？”凌凡煞是不舍道。
空尘摇了摇头，随之道：“别人尚可，可为师不同，死后注定无法再轮回。”
“师傅，您……您未免也太惨了……加上临终之前，徒儿都……”凌凡闻言，眼泪止不住就落了下来。
“惨？为师何来之惨？你没看你妙音师姑常伴我左右吗？你真以为师傅没人要啊？倒是你，为师当初怎么说来着？连个老婆都没有找到，你就这么回来，你对得起为师吗？”空尘怒斥道。
“师傅，我……我错了！”凌凡无语道。
“好了，好了！你若是希望为师瞑目，就早点完成为师的心愿。”空尘话毕，便要消失，不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道：“凡儿，为师走前，还要告知你一件事。”
“呃……什么事？”见师傅神神秘秘的，凌凡不禁好奇道。
“哈哈！当日你说你见到了仙女，对方还真是个美人仙子啊！若是有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空尘大笑道。
“此话怎讲？”空尘所指的人，不就是林雪嘛，可是师傅在凡间，林雪在修真界，又如何能见到？
“天机不可泄露！”空尘话音一落，身影便开始消散起来。仅是片刻功夫，便再无空尘的影子。
“师傅……师傅……”
凌凡不管怎么找，怎么喊，都再无回音。
也许这一见，就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