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此刻的何铭，早就摘掉了他在人前用来伪装自己的面具，流露出的，全是在面对着自己得不到却又一直放不下的人时的那种悲痛。莫遥一直不知道，原来何铭如此的深爱着自己。因为在莫遥离开之前，何铭从来没有亲口对自己说过喜欢她，所以，在莫遥的心中，何铭对她的所有的好，只是因为莫遥是何铭的朋友。

只是那样而已。

其实，莫遥多希望，事实也是那样，那样的话，何铭便不会像现在这样悲伤。

那个莫遥印象中的整天只知道唠叨和玩闹的何铭，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了这样一个“人前人后两张脸”的人呢？莫遥多想知道。

何铭看着默不作声的莫遥，突然就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他的手死死紧地握着她的肩，疼的莫遥皱紧了眉头。

“何铭，你别这样，你抓疼我了。”

莫遥挣扎着，想从何铭那双手下挣脱出来，无奈现在的何铭，早就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了自己。

“疼？莫小遥，很疼吗？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所以大二那年，你选择和陆笙在一起，我没有说什么。我当时就想，既然你喜欢陆笙，那么好吧，我放手，我不在你们之间横插一刀，只要你开心就好。看我的要求多么的简单，只要你开心就好！所以莫小遥，你后来那么开心的和陆笙在一起，我虽然心中难受，却还是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呆在你身边。我想，只要还能像从前一样，能时时刻刻看到你，即使只是朋友，我也是开心的。”

何铭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划着莫遥残破不堪的心。莫遥多希望她这一辈子都没听到过何铭的告白，至少那样，她的内疚不会像现在这样深的将她吞没。

莫遥心口疼痛难忍，泪水顺着脸上好看的轮廓，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莫遥自己都记不清从陆笙找到她的那一刻开始，自己流了多少泪。可是，这泪，像是永远流不完似的，只要那些人和事找到莫遥，莫遥的泪便不受控制。

“何铭，你别说了……”

莫遥还在挣扎着，她开口试图止孜铭的话，却没想到她的阻止让何铭的情绪更加难以控制。何铭瞪着双眼，那眼中，早就溢满了泪水。

莫遥从前只觉得，男孩子，是不会流眼泪的，直到她经历过自己的疼痛青春，经历过孤身一人的五年时光，在又一次回到这些人的生活中时，莫遥才明白，他们，不是不会流泪，不是不会哭，只是那痛未达到那样的深度而已。

“别说了？莫小遥，既然我都决定要说出来了，你又让我怎么能停的下！五年前，我没有说，所以你和陆笙在一起了，五年后，你还要让我再继续压抑着吗？莫小遥，你知道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要有怎样的控制力才能压抑的住心中那强烈的情感吗？莫小遥，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压抑的有多痛苦！”

此时的何铭，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莫遥听着何铭的话，心中更是难受。她不明白？她怎会不明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她亲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吻另一个人，那种感觉，她忘不了，那种痛苦，她亦是永远都忘不了。

莫遥还在想着，然而下一秒何铭的举动却完全出乎莫遥的意料。

何铭突然将莫遥推到墙上，双手死死的固定住莫遥的脸，唇也紧跟着贴上了莫遥的。莫遥惊的睁大了双眼，她完全想不到何铭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双手使劲的推着何铭，却是怎么推都推不开。

正在莫遥感到自己快要绝望的时候，身前的何铭却被一股突然而来的力道推到了一边。莫遥看着眼前怒的想要杀人的陆笙，浑身都是无力的感觉。她清楚的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像那次雪仗时发生的事一样。那次莫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她觉得无辜，然而现在，知晓了一切的莫遥，便是再也不能做出那副无辜的模样。

莫遥想，现在的感觉，应该就是心力交瘁吧！

何铭被陆笙推的一个趔趄，幸好背后有墙，要不然何铭现在应该就已经躺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