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办教师
姐姐马民办后来去了一所医科大学做老师去了,很快就成了很有权威的教授。民办做老师,跟我父亲马大志的遗嘱很有关系。对了,我的名字叫许继承,父亲马大志的一切都是母亲秋月和姐姐民办告诉我的。我亲生父亲名字叫许耀飞,他是水泥厂的厂长,死于一场车祸。父亲马大志一生娶过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都是带着大肚子嫁给父亲的。她们都是在最绝望的时候,得到父亲最真诚的爱情。我的这个名字,我母亲说是父亲马大志给起的呢,意思是叫我继承传统,长大以后把马耳朵沟学校继续办下去。
2006年的春天,我的家乡马耳朵沟发生了一件大事:学校的名字改了。因为父亲的死,也因为着名的民营企业家李海生犯了错误。几年前,李海生收购了山外所有的煤矿,成了集团公司的老总。因为煤矿管理混乱,发生瓦斯爆炸,一次死了四十多人。事后,他瞒报上级,贿赂记者,四十多条人命全部跟家属私了。火葬场都不敢接收这些尸体。李海生就雇佣跑个体的老板老闷,叫他开车把一部分尸体拉到马耳朵沟大沟里烧掉。老闷知道是犯法,可是李海生给的钱很多,还答应帮助他把大舌头的儿子安排到马耳朵沟小学做校长。老闷就痛快地接了活。结果,老闷的车是黑车,不上养路费。恰巧被堵住,老闷不停车,那边就拿砖头砸了过来。砖头打破了车窗玻璃,翻车。老闷没事,车上掉下来几十具尸体,吓坏了粗暴的执法人员。报警,警察那边带来了省电视台一个收视率极高的法制栏目记者。李海生没有捂住,事件的真相曝光。中央来了调查组,李海生入狱。受到株连的还有乡党委书记高如意。继而,县委书记和已经调省里的原任干部也纷纷落马。李海生是不能指望出来了,大舅哥一毛一要求媳妇做亲子鉴定,怀疑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种,因为这些年媳妇一直跟李海生有一腿。这件事情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整个马耳朵沟人第一次听说了“DNA”和“双规”这俩新词。
鉴于父亲马大志的事迹,上级决定,马耳朵沟小学,不叫“向阳红小学”,也不叫“海生小学”,叫“大志小学”了。再后来,我主动要求分配到了“大志小学”做校长。每天都要从那条河上走着去上班,第一天去上班,我跟学生们讲,那条家乡的季节河是有名字的,它叫父亲河。父亲死时留给我一样遗产,一直归母亲韩秋月保存。母亲说了,等她去世了就交给我。那是父亲的羊毛毡子,我见过,就铺在母亲的身下。母亲不让任何人动它一下。我偷偷看见过,那领羊毛毡子,是用上等的羊毛由内蒙的毡匠精心擀制的。只是被父亲剪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可惜了。母亲说,那些大大小小的窟窿是孩子们的鞋垫,给胡闹剪的是最多的。还有两块是方形的,母亲说那是父亲剪下来做黑板擦用了。
抚摸着那领羊毛毡子,我的眼前浮现出父亲教书的模样,和像父亲一样的那些默默为祖国乡村教育事业奉献的民办老师和代课老师们。马大志与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在我的心里,却一直把他当做亲生父亲一样。不只是马大志,还有马志远,还有德顺媳妇,还有水莲和胡栋梁,武干部、高玉大等等。
教育是一个民族振兴的基础,而这些普通的人们,他们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写就了一首感天动地的教育诗,他们是撑起了民族振兴的脊梁。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里马上就有一条静静的父亲河在潺潺流淌……
作者的话:
亲爱的读者,我知道,此时此刻,小说连载到这里,已经没有多少读者了。后面的部分是收费的,我非常感谢能够花钱来阅读的朋友们。在现实生活里,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见面,但是我很幸运能够通过文字走进你的世界。
我知道这部长篇小说,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网络文学。朋友劝我,把文章写长些,跟那些网络写手们要互动,要互推什么的。我做了几次,还是感觉自己做不到。虽然在网络连载,但是我不想那样去做。我的文学初衷不是那样,我的本意也不是那样。我只想安静地写我的内心,写那群白杨树下的芸芸众生。他们的故事结束了,我的写作也就结束了。
我相信真诚的追求,一定会得到真诚的收获。感谢阅读的朋友们,在这里小说结束了,但是生活还在前进,祝福你们。如果喜欢我的文字,那么就请关注我的其它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