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墨
扎克看着本杰明，“你有什么建议么。”本杰明关心自己，扎克当然是爽的，但是，这关心不能只是关心，你得给点儿实际性的东西。不然就只是来看笑话的……
“有！”本杰明，似乎有些过于积极了，“不就是魔宴里的托瑞多人口太少吗，你又不可能在这两天临时造一堆托瑞多出来，那就只剩一个解决办法了，你把巴顿的托瑞多们带去魔宴~”
扎克继续看了一会儿本杰明，突然，顿悟了——“根本不是你想到了我的难处，是我们的好朋友，市长安东尼想到的对不对。”
本杰明耸了下肩，没有否定哦。扎克说对了！
扎克就知道本杰明不会突然变的这么贴心，更没有理由在祖们事务所一切安好的时候突然来关心自己。
巴顿市长，安东尼，就太有理由关心扎克的动向了。还不明显么，市长安东尼希望扎克把巴顿的托瑞多都带走！带去魔宴！
“安东尼想要什么，直接说。”扎克摆了下手。
“安东尼觉得你之前突然站出来宣示巴顿主权属于你的根本原因就是托瑞多氏族。”本杰明也是实诚，一被扎克拆穿就根本不替安东尼粉饰了……或许，本杰明就是希望扎克拆穿。本杰明没有语气的快速说着，“以前只有你一个托瑞多，也没见你要‘称霸’这个城市。都是后面事情越来越多，吸血鬼、异族，你自己的后裔，那么多事情在你身上，你不得不给自己升级，你不在是一个在巴顿市的个人，你是托瑞多氏族的氏祖，然后。”本杰明一歪头，“你为了托瑞多氏族，必须占领巴顿的所有权，成为巴顿领主。”
扎克看着本杰明的神态，以及这类似背书一样的叙述，摇着头，“你并不明白安东尼这番话的意思，对么。”
本杰明居然点头了，“我是不懂。”本杰明还有十足的理由——“以前巴顿领主的称号安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照样是一个人。马修是自由的，我没有狼群，这个格兰德家庭也……”耸肩，省略了修饰词，“巴顿需要终止无主之城的传言，于是你们就把这个称号安我身了，但我当巴顿领主的时候，我也没有得到什么特权，现在我也没看到你有什么特权。这个称号在我看来就是个背锅的，然后什么用都没有的玩意儿。可是安东尼说的感觉，却好像这是个什么大家应该争夺的东西，我不懂。”
扎克的视线飘了下一下，声音也跟着飘了，“说的好像当时我宣布巴顿是托瑞多的时候，你有多高兴似得。”记得么，扎克亲自跑去祖们事务所通知的本杰明，还说出了如果本杰明坚持可以继续做巴顿的领主，但这城市，必须是托瑞多氏族的。
本杰明也是可爱，“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别人把我的东西拿走，哪怕是我觉得没什么用的东西。”合理的幼稚。
扎克看回了本杰明，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扎克岔了一下话题，“这一个星期，罗伊带着魔宴异族的考察团在巴顿乱晃，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但大家懂的，扎克的岔题，一般都不是岔题。
“他们能惹什么麻烦，倒是……”本杰明的脸上有了无语的神色，“倒是有一些巴顿本地异族，来委托想认识考察团里的异族，想配种……”
这不是扎克需要知道的异族生活琐碎事情了，趁早打断，“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惹麻烦吗？”
本杰明耸了下肩。
扎克自问自答，“因为巴顿是托瑞多的城市，每一天，罗伊都在告诉他们，这城市的一切风俗习惯，都是托瑞多建立的。所以他们不敢惹事。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巴顿是你阿尔法，一个没有狼群的狼人的城市，这帮在魔宴中生活了四个世纪的异族，还会不会这么老实。”
本杰明的瞳孔缩了一下，是让想象力起飞了。
扎克继续了，“这就是安东尼的意思。个体在政治中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政治流氓才会说‘我只代表个人’。在政治的世界中，所有个体都代表个体身后的团体。安东尼说的没错，在巴顿发生了越来越多的事情后，我不能再任性的只顾我个人，托瑞多氏族，呵。”扎克笑了一下，因为，这也不是扎克自己选的道路，“托瑞多氏族，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成为了我代表的东西。我做的事情不再是为‘扎克’，还必须为‘托瑞多’。”
本杰明又恢复了那副‘我不懂’的脸。
也没啥好说的，理应不懂。我们是看着扎克在那段时间中，反复的在自己的‘扎克’，‘格兰德’，‘托瑞多’身份属性中碰撞、转移。心路历程起伏的如同过山车，最终才稳定到了如今的样子。
本杰明全程没有参与扎克的心路历程，在他的祖们事务所过他的家庭生活。现在，自然不可能懂扎克在说什么。
扎克已经很照顾本杰明的智商了，至少没提那段自我认知的时期，说的是——政治，“在巴顿立足的是我，是殡葬之家的主人扎克瑞·格兰德，但在政治上，不存在个人，没人在乎谁是扎克瑞·格兰德，大家在乎是扎克瑞·格兰德~是谁。”扎克已经说的很直白了，“是谁呢？是我，是吸血鬼扎克瑞·托瑞多。于是，就像安东尼说的那样，我个人是无意‘称霸’巴顿，但吸血鬼扎克瑞·托瑞多已经‘称霸’巴顿了。政治上，吸血鬼扎克瑞·托瑞多，不是个人。”
只能说扎克尽力解释了，本杰明也……大概尽力去理解了，但结果还是，“随便了。安东尼就是想你带着你的托瑞多氏族走，走出巴顿，你回不回来安东尼不在乎，你的氏族不回来就行了。”本杰明继续耸肩，“安东尼说如果他打听的魔宴消息正确，你的氏族也不可能回来，会被魔宴中的吸血鬼氏族工作绊在魔宴。然后，就算你回来了，巴顿里的托瑞多也就又回到只有你一个人。”本杰明顿了一下，看着扎克，“安东尼说，那就好对付了。”
扎克拟人的叹了口气，“安东尼想对付我。”没啥意思，就是重复一下本杰明话中的重点。
本杰明这时候到灵光起来了，“安东尼在市政府弄那个异族档案密室，哼，想对付的可不止是你，是我们所有异族。”
扎克歪着头，没啥情绪的看着本杰明，“这就是你现在都不替安东尼遮掩一下的原因么，你觉得安东尼对付完了我就是对付你了？”
本杰明的回答——“不然呢，对朋友自然是要一视同仁，否则多让人寒心。”
扎克一时不知道本杰明在嘲讽安东尼还是认真评论。也没关系了，扎克正了一下思路，“行吧，我也觉得安东尼差不多也该厌烦他的城市被异族疯狂节奏了。”
这是实话。不存在的谋杀案——福特残杀为吸血鬼工作的人类奥斯丁。安东尼从案件现场一路追上扎克……市长安东尼对因异族而起的谋杀案的态度，不正是扎克现在总结的么！安东尼，确实该厌烦了！任何有点儿担待的市长，都该厌烦这种事情了！
扎克没看本杰明了，视线随便定了个点，“安东尼希望我带托瑞多氏族离开，其实也不过是昆因夫人，和‘将军’以及他的后裔们。”
本杰明挑了下眉，“你在认真考虑安东尼的，呃，‘建议’？”
扎克侧了下头，“只能认真考虑了，事实并没有给我什么选择啊。在魔宴，托瑞多氏族需要人口来接收殡葬业下的所有人事。而我在魔宴，没有人口可以用。”
“你以前不是打算用阿萨迈特氏族的人口充入托瑞多吗？”这事儿啊，本杰明倒是参与了。就在一个月前的这里，格兰德办公室里，扎克幼稚的用自己给未来规划的故事，祭奠挂了的麦迪森。后来如何大家也看到了，白猫出场了。
“是，但那时共和回来的阿萨迈特氏族，包含阿萨迈特氏祖。”扎克皱起眉了，想起阿萨迈特氏族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凡卓灭了，就……不爽，更不爽的还有，“这计划的重点是，从共和归来的阿萨迈特氏族能和我一起从中部碾压过去。”扎克看向了远方，一如这个曾经美好的计划，是怎么远去的，“配合本来就隐藏在联邦中部，渗透在社会各层的阿萨迈特氏族，一举彻底解决中部的巫师家族！”扎克开始摇头了，美好的计划，如今变成了，“现在，共和的阿萨迈特这绝对的主力没了，隐藏在中部的阿萨迈特氏族不可能自己跑出来，暴露他们躲了四个世纪建立起来的优势，白送给中部的巫师家族！啧，原本打算把中部的巫师家族当做托瑞多氏族崛起的祭品，现在，我自己快成祭品了。”
本杰明难得的跟上扎克了，“哦！你原打算的是让在中部本就躲着阿萨迈特氏族直接接手没有巫师家族的中部，让共和的阿萨迈特氏族陪你进魔宴。”本杰明这时才明白——政治：“我就只知道！你对魔宴没安什么好心，你要重建隐秘联盟，而魔宴已经帮你把隐秘联盟原来的血统筛衙了（魔宴在中部的隐秘孤儿筛选）！”
“这叫求同存异。”扎克撇了下嘴角，“我不喜欢魔宴的社会，我又有人口，又有资源，又有地方，不会和魔宴的那帮人抢，为什么不建个自己高兴的地方。”多理所当然。
扎克摆了摆手，不说了，难受，这美好的计划早就变成泡沫爆掉了，“结论就是阿萨迈特氏族我是动不了了，只能靠我现有的托瑞多人口。”扎克有些烦躁。
“好吧。”本杰明抱了手臂，和扎克一个姿势了，“至少你不要太让安东尼太得意，把所有托瑞多都带走，留几个在巴顿。”
“那是自然的。”扎克的视线又飘走了，“昆因夫人就算是我要带她，她也不会走。‘将军’我看也差不多，还想在巴顿呆着看法尔肯先生最后落到什么下场。我可以选的，就是‘将军’后裔中的人了。”无奈，“希望‘将军’有收一些机灵的……”
扎克闭嘴了。
办公室里多了个人，老面孔。
久违了的共和鬼，墨，一身华服的飘在办公桌上，“为什么你不找你的新朋友，帕帕午夜要人。”墨的语气并不……友善。因为帕帕午夜，墨并不喜欢这个在共和用共和异族做实验的巫术之神。墨俯视着扎克，“你的后裔伊恩，在共和可是‘生’了一堆托瑞多崽子，各个都是共和政府的干部，管事弄权什么的，都是一把好手。”
扎克仰视着墨，完全没被墨的语气和姿态惹到，反而，“对啊。”
墨转了身，对着本杰明倒是露了个微笑，“嗨，阿尔法~”
“嗨。”本杰明回了墨微笑，“（大丹犬）金呢？”
“宠物托运要晚一点儿，明天就到了吧~”墨已经个本杰明聊上了，扎克也起身，既然是要找帕帕午夜，扎克要去拜访邻居波奇，借用他召唤帕帕午夜的，呃，祭坛了。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本杰明问墨，“在爱丽丝的行李里？”
墨笑着摇头，“算是吧~”然后，“亚当很可爱~”
本杰明也跟着笑，“当然，我儿子……”挑了下眉，“你在爱丽丝给亚当的礼物里。”
“恩啊~当爱丽丝说，带上平安锁，就能平平安安的长大~你不会以为只是一句无聊的祝福吧~”墨开始旋转，乐的，“是祈愿哦~我接了~我来实现~”
本杰明很开心，“那就拜托了~”
墨旋转了一会儿，仿佛累了似得晃悠悠的停下，身体凝实，两脚踩在了扎克的办公桌上，笑容没有消失的看了眼扎克离开的方向，“很好，吸血鬼不在了。”笑容，换了一种，弯着腰，身体前倾向本杰明，“阿尔法~我有个委托给你哦~共和现在有大量无家可归的异族，我们已经无法成为真神了，共和政府和那些天庭里的神一起断绝了我们的未来。我们没有也没有地方可去~阿尔法，请给我们找到能让我们安居的地方~”
“呵呵。”本杰明，太老实了，他没有意识到，“一两个还好，你说大量我就没办法了，这委托我可接不了。”
“那。”墨直起了身体，笑容没了，依然看着本杰明，俯视的，“那就别把这当做委托，当做……威胁吧。亚当，是真的可爱……”
本杰明伸手去抓的时候，墨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