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天地生你,你救天地
混沌之中,一切都灰蒙无光,即便是拥有合意期的聪耳慧目,依然陷入其中,难以分辨四周颜色,或许这便是古辈先贤所谓的开辟之初,大道洪荒?
阿逸身处其间,却并不慌张,只是信步往前,双手轻甩毫无畏惧,既然选择了紫色门铃,那就不会毫无收获,仙君本严慈,只是不愿被人打扰才筑墓于雨墟,故而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逸?”
灰暗纱雾之中,一声轻唤冥冥传来,使得阿逸心中一震,强忍住激动大喊道:“蔚姐姐是你吗?你在哪?”
然而却没有回音,只留下淡淡翻滚的烟云,阿逸暗道或是幻境所致,故而冷静下来继续往前迈步,相信总能有一份完整的答案。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光线开始依稀聚焦,透过逐渐消散的迷雾开始反射出光泽,阿逸的目光也能够看得更远了些。
不多时,阿逸举目往前,竟是一座布满名花异草的山庄,分不清山庄朝向,但光从山庄的富丽程度来看定是极其富贵的人家。
阿逸不明所以,只能上前试探,故而走到门前,轻敲红漆大门,门前两头石像似曾相识,但在此处像是短暂的失忆阿逸看了半晌也没想起来是什么。
“吱呀~”
“请问,您找哪位?”
一个年轻的小门童开了山庄的大门,那双无瑕的眼睛看着阿逸,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在阿逸聪颖,恭敬拱手道:“本人早就听说此处有一座山庄,今日一见果然壮丽非凡,故想拜会山庄主人,可否前去通报一声?”
“见我家主人?”
小门童新奇一笑,乐呵道:“我家主人立下三道问题,若是你能回答出来,才能去见他。”
“这样啊?”
阿逸倒不是怕了,而是心中腹议这有钱人都喜欢搞些有的没的,若是他老母亲回答不上来,是不是还得滚回去?
“你若答应,我便讲题了。”
小童子见到阿逸点点头,轻咳一声道:“第一问,你从何处来?”
这么简单?
阿逸愣了片刻,却又有瞬间的糊涂,此议题根本就是没有答案的题目,越往深处想,约会觉得言简意赅难以琢磨。
在小门童催促的眼神中,阿逸不太确定道:“我从...四方界来。”
“好,第二问,你要到何处去?”
“四方界去。”这一次阿逸没有冥思苦想,而是用最简单的词语回答,因为无论对错,答案都没有确定的方向和理论,倒不如轻松些回答。
“好,第三问,为何选择紫色?”
“呵呵!”
阿逸眼神瞬间变得犀利,防备之意极具提升,冷笑道:“果然是在局里,你也不是真的吧?”
仙君道消数万年,哪怕是仙帝也得化成灰烬,由此看来小门童不过是一道障眼法,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准确答案,是因为没有人来批改试题!
“你在说什么?请回答第三个问题。”
小门童却是一脸无辜,坦然看着阿逸,好吧,既然如此,阿逸也只能客随主便,低声道:“看着顺眼,可以了吗?”
“好的,请随我进来。”
小门童敞开大门,很恭敬的将阿逸迎了进门,门内景色更是清翠,绿意丰满青鸟婉转,草鲜而铺地,花艳而点缀,一片祥和宁静,仙气蓬勃似人间奇境。
仆人很少,或有两三个,走在碧瓦亭台之下,路过勾栏画栋之处,只觉心旷神怡清神养目,耳根清净了许多。
“请~”
不多时,阿逸随着小童到了一处主房,房门微开,小门童先行进去通报,片刻后出来道:“请进吧公子,脚步放轻些,主人下棋的时候不愿让人打扰。”
阿逸有片刻的疑惑,如此说来,主人没死?
不论如何,眼见为实,阿逸轻推房门,轻步迈进,抬眼一望,两位衣着朴素,年岁都只在中年的男子相对而坐,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棋面,局势平均,各有占优。
阿逸在一丈外便停住了脚步,细细观摩着两人的穿着打扮和动作表情,两人都十分的简朴洁净,没有一丝穿金戴银的装束,也无有大的动静,都十分稳重地落子、捡子。
顿生宁静,无相外物环境的干扰。
这便是阿逸的第一感觉,犹如在四方台上阿逸陷入的入定状态,这二人分毫之间便已经达到了此高深境界,但给人的感觉却又毫无灵力波动,好似一对平凡的老友,下棋谈天安度晚年。
过了又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中年人同时叹了口气,相视而望又闷声笑笑,坐在左边稍显老些的中年人道:“你来,所谓何事?”
阿逸回过神来,拱手道:“晚辈前来,是想找一个女孩,她叫蔚彩,不知道前辈可曾见过?”
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问,或许是抱有最后一线希望,中年人眯了眯眼睛,笑笑道:“你来打扰我,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你问什么?
阿逸瞬间想骂娘,忍了忍脾气道:“是晚辈唐突,还未请教两位前辈名讳呢?”
“你自会知晓。”年长些的摸着他的若隐若现的胡渣,懒洋洋地道:“远来是客,不如在这住上几日?”
阿逸瞧着这两性格古怪的中年人,心中嘀咕,斜着眼道:“晚辈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度假的,既然两位无可奉告,那晚辈就告辞了。”
说着阿逸转身便要走,那两人也不阻拦,话多的那位道:“方圆百里只有我这一座山庄,而此地只有百里,你还能去哪里?”
“...”
这是什么道理?
阿逸咳嗽一声,转过身来叹气道:“两位不要卖关子了,劳烦开门见山些,晚辈也好作为。”
这两老头不显山不露水,言语也是暗藏玄机,正常人哪里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做什么?
“也罢。”
话多的中年人微微一笑:“既如此,本座就是这座陵墓的主人,九衍仙君,许一缕残魂浑噩渡缘人罢了~”
“一猜便知。”
阿逸淡然得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位默不作声的中年人道:“那这位前辈想必身份也不低,能与仙君平起平坐且又再此等我的,在仙界不出其三,想必...”
“既你已知,何必再言?”
稍显年轻的总算是说话了,不由得轻笑一声道:“果然聪慧,只是不知还能推测出多少?”
“还能?”
阿逸早富少年英姿,见惯了许多所谓的大人物世外高人,自然成了习惯,毫不忐忑道:“若我猜想不错,蔚姐姐应在此处。”
“哦?何以见得?”
两个人都来了兴趣,但明显年轻的要感兴趣些,阿逸回忆道:“在我来时,那片朦胧之中有人唤我名字,是蔚姐姐的声音语气,只是稍刻后再无回声,而此刻两位桌前的棋盘乃是幻术法阵,所以蔚姐姐定在此处。”
“你怎知此棋盘是阵法?”年轻前辈兴趣渐浓,欣赏的目光不言而喻。
阿逸瘪嘴道:“我不知道,猜的,不过现在能证实了此棋盘便是阵法。”
“啪啪啪~”
九衍仙君拍着巴掌,笑道:“既你如此聪颖,那又为何算有遗漏,夫庙堂之算,谋划百步而不错一,今日失人,明日断命,何以救苍生,护万民?”
这话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人无完人尚且世事无常,哪怕是智慧卓绝之人亦有马失前蹄之时,如何能确定每一步都正确行使?
但阿逸没有反驳,而是默不作声的站着,片刻才道:“两位前辈若有嘱托,辰逸定当尽力照办,还请将蔚姐姐交还与我,用她当诱饵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你们也就无需再关着她了。”
“这是自然,待会她自会来找你。我听闻你有一块玉佩,是否?”
九衍仙君默然点点头,身出手来索要玉佩,丝毫不觉得唐突。
阿逸想了想,记着自己有一块江鸢给的蓝色玉佩,故而也不隐瞒,摸出来便给了他。
“果真是古玉。”
九衍赞叹一声,玉石如婴儿皮肤般光滑润泽,稍微注入灵力便会激射亮泽,灿若星河般的光芒使得房屋亮堂温和。
“你可知你的使命?”
“不知道。”阿逸转头便否认了,此责任艰难万险,轻易答应,不是傻子就是智障。
“不成器!”
九衍突然愤怒,指着阿逸的鼻梁骨怒道:“逃避什么!总要有人来做的,你推脱不了,也改变不了,除非你死了!”
“呵呵~”
阿逸也十分不爽,从得了冥剑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合理,每一件事情最终都会指向自己,遇上的每一个人都关注着自己,压力如同巨山盖下,令人喘不过气来。
“你笑什么,说!”
九衍唱着黑脸,脾气火爆异常,看起来是真的发怒,阿逸一时间还摸不起他的路子,可以说是十分的野了。
阿逸无谓的笑笑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像是天生地养的野种,所过苦楚有谁来保护过?而今所有人都要我去做什么救世之人,不觉得有一丝荒唐可笑?”
“天地生你,你救天地,何错之有?”
九衍言辞犀利,却又有一丝无奈,若非形势逼人,何人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