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帷层幕
谁让我来回撩拨,长安城上奏一曲新弦?抚动琴弦,嘈嘈杂杂,大珠小珠,倾城而泄了年华。来人声杂,半山嚎泣,黑云层层密布,马蹄踢踏了音阶。而又轻音悠软,有白山绕城郭,绿叶无暇,谁见玉人来,熟视了咫尺间,相思抛给了春来秋去?风云破晓暮,人间战声近,妇孺儿童城中望,山河吐锦绣。
长安城内,云梦急着把陈皇后的心思都告诉了萧妃。这可震惊了她。怎么说呢?在以前,萧妃尽管也与陈皇后明争暗斗着,但这也是女人之间妒意的层面,并没有想到要你死我活的程度。但这次可不一样了,陈皇后如果去调查萧妃的老底,那可不是把她往死里推?萧妃本来就出生于歌舞酒肆之地,即便别人知道了她这个身世,她也要尽力遮遮掩掩,这样才使自己脸上有光些。“现在陈皇后这样作,看来是要和自己彻底撕破脸了,”萧妃在心里念叨着。
“看来,这不拼个鱼死网破,是解决不了问题了。”萧妃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一贯柔弱和忍让,准备要作主动进攻的事。
首先要尽快与师娘那边说好,让她们做好预防准备工作。其次要对陈皇后的后宫,明里暗里作好监控布置,作到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得到消息。再就是注意陈皇后的娘家人那边,看他们有什么违法乱纪的,搜集好证据,到时可以作为呈堂的罪证。
而萧妃自己,却越来越小心翼翼,作什么都三思而后行。她修德谨容,在汉武面前越来越恭顺。
她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看来是已经不可避免。这是看得到的地方。但还有更难熬的,那就是云梦那里。她不小心的卷入到这漩涡中心来了。“这可怎么办?”她不禁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想着。按以前的习性,无论是陈皇后,还是萧妃,她都不想与她们有什么牵连。她只想坐在那个才艺宫里,作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但世事偏偏不如她所料,她还是一步步的,牵扯进来了。
她现在感觉到孤独无助。虽然萧妃得了她的密报,心里很是感激,对她的要求是有求必应。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的心里正苦。她对陈皇后不抱好感,但也从没有想过要暗地里去害她。云梦还是本性纯良,以为自己这样去作,又会对陈皇后造成很大的不利。但她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要眼看着萧妃就被陈皇后给整倒?这于她也于心不忍。
她多么的想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啊。可是这怎么能?自己现在说要走的话,不是立马会被陈皇后所怀疑?而且这天下虽大,都是天子的地盘,自己又能走到哪里去呢?还有“他”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虽然风荷说他命是保住了。看来,这一去一留之间,好多时候,并不是尽由我们自己所决定呢。
她作不了自己的主了。曾经时候,那时她是多么欢快的样子,她对自己说一不二,并没有许多别的心思。那时她就只知道玩儿,和他两个人在一起,他又总是让着自己。“现在不同了,我要学着改变。”她在心里念叨着。
她这时候正是危机四伏,她不能随便说话,不能随便出门,她要改掉自己的性子,平常爱笑的习性,也要收敛一些了。我要显出深沉些,不,我要显出傻里傻气些,这样才行。她在心里嘀咕着。即便是萧妃,谁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她变得谁都不信的样子。
自然,她在这里,只是一个极普通的角色。她想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暂时还牵扯不到她。要知道,萧妃和陈皇后之间,她们之间的戏才刚开始上演呢,彼此都虎视眈眈的,这反而一定程度上,放松了对宫里的注意。所以,云梦表面上是看起来安宁些了。
宫里的阴云层层笼罩,宫外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前说到长安五少,现在可更嚣张了。侯少去了西域,这边还有史家的呢。他们早就联络好了,秉着一荣俱荣的道理,又开始了抓权抓经济命脉的活动。他们雇佣了一批地痞流氓,充作打手,去到长安的各个街铺商面,勒索财物。如果谁稍有不从,那就是乱棍齐下,不打得你断了几根肋骨,他们是不肯罢休的。而且完了这钱也一分不能少的,自己要送上门去。
长安笼罩在一片不安的气氛中。而上次不是说到司隶校尉换了吗?现在换成了临风,怎么还不见他半点行动的动作?难道他是在暗中支持?或者是奉了汉武的密令,故意不马上行动,到时好长线钓大鱼?
这些到目前都还无法知晓。汉武又还没有露面,这个临风却也像熟视无睹般,看着长安的治安败坏。但也有些令人想不到的迹象,那就是虽然临风看起来不怎么管事,但他却有板有眼的,把前任司隶校尉的许多下属,都以经管治安不利的名目,给撤换掉了。他现在给自己的,都是许多原来在军职时的部下,甚至还有一个特战班,他们平常时候谁也不知道其踪迹,只是在五少把长安的动静闹得太大了的时候,他们才突然的出击。
刚开始长安并不把这几个人当一回事。这想想也是,汉武不在了,连临风这个司隶校尉,他们都觉得是奴才下人,不把他当一回事儿,更何况他的下属了。五少的手下也这样想,所以他们每次出去办事,都大摇大摆的,根本就不把长安的治安军放在眼里。
这样的态度放在以前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部分时候他们都相安无事,更多的时候都是治安军先躲开走人。但现在不一样了,临风是怎样的一个人?谁又能把他给彻底猜透?他通过把治安军给大换血,终于实现了对它的完全控制。他现在要作的,就是怎样去执行汉武暗中下达的命令了。
他手下的特战班,就是他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