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云重重
那时阳光暖暖,长安尚好。有人缓缓踱步而来,踏歌而行。这是公元前的长安,嘻笑而闹的孩童早已远去,谁想见过的人,还没有得在身旁?这十里眷念,只有杨柳青青,年年如昨,舒展着手臂。而灞桥两岸,盼满了归人,谁来解开这相思的局?归来之后,初衷不改的人,怕流离失所在长安。
汉武并不是一个庸能之辈。这偌大的帝国,虽无处不发生着危机,或内或外,反对他的人并不在少数。但他却并不在意那些小的方面,每次都采取雷厉风行的手段,很快的去解决问题。以前说到临风去了西域,看起来是在为侯少办事,但谁又能料想得到呢?临风去到西域,原来还有汉武的安排。
临风虽然职位不高,但他长期负责长安宫的守卫之责,早就成了汉武的得力心腹。在表面上,临风依然是低级武官之职,汉武也没有给他加官进爵,就因为如此,汉武才可以更加好的随意把他调动。
临风后来又回到了长安,被授予了司隶校尉,一方面是侯少和汉武双方都信任的结果,另一个就是双方角逐,还没有到白热化的地步,双方都只还想着培植己方势力。
临风又回到了长安,自然还有匈奴的丘默,那时也还在这里停留。我后来才知道,在汉武面前说我尚还可用的人,竟然又是临风。虽然萧妃也尽了力,她把有人托付的这事也跟临风说了下,但这也不应该是临风就肯帮忙的理由吧?那时还有丘默,他又使了什么方法,使丘默在大事还没办之前,就离开了长安呢?
这些看起来都是谜。我们现在只能先从汉武这方先去揣度,他可能是先与临风商量好了,说是去审问我的案子,到了廷尉府,引来匈奴人围攻。
在这个过程中,他自然早就找好了替身,给敌人杀死,而后才现身出来。而我当时因为有五位火头军兄弟的帮忙也躲过了一劫,这样他就又想着把我派往西域,牢牢的把侯少看住。这些都秘密进行,因为他还有更大的目标和动作,他要装作已经被敌人所害,把那些蠢蠢欲动的反对势力都引动起来,到时就好一网打尽。
他的想法不可谓不毒辣,为什么不能通过政治手段,使他们自动退隐呢?或者就干脆撤了他们的职也好。但汉武却不会这样想,他想着自己现在要作的,那可是千古伟业的事情,要与匈奴作最后的决战,那就只有调集全国所有的力量,来作最后的一击。
而现在这些与他作对的人,他们如果没有受到根本性的摧残,在社会还安定的时候还好,万一帝国内部有些风吹草动,他们肯定是第一时间要跳出来作反对的。而且他们经过汉初这么多年的生养积聚,每一家都形成了巨大的私人利益,就像上次冒出的在侯少开设的赌场里,对皇家不敬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现在匈奴人对西域按兵不动,一直在北部边境集结,他们的意图虽不尚明了,但迟早要向汉境压过来,这却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到的。按说匈奴的机动能力很强,但他们一直又还没有进攻的消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可是汉武最疑虑的事情。他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这条,那就是内部肯定有奸细,而且这奸细的胃口还不小,想在汉境内造成大的震动,这样他们匈奴人才趁势向内地大进发。
而想对整个汉地作到大的震荡,他们又能怎样作,才算达成了目标?这汉武想着想着,又摸了摸自己的项上人头,“或许,只有它能带给他们最大的惊喜了。”于是他将计就计,冒险去了一趟廷尉府,就等着好戏开锣。
这同样是一着很危险的棋。如果侯少他们还有匈奴人,知道自己已经不在,马上就开始采取行动,这样的话,场面不就容易失控?所以汉武同时作了很周密的部署,一个就是派我重回西域,希望到万一时候,能安定那里的形势。还有一个就是任用临风作司隶校尉,表面上是维护好长安的治安,实际上是提升了长安的安全警戒级别。
这时候侯少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汉武已经被突击队斩杀,现在宫廷里一片混乱。谣传越传越广,甚至长安的黄口小儿都知道了这个事儿。那些想动手的人,原来还敛息静气,现在可都精神起来了。长安的市面本来秩序井然了好多,自从汉武开始整饬时候起。可现在又不一样了,那些好久没露面的地痞流氓,现在又成堆儿出现了。他们狗仗人势,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原来长安五家的恶少,看到汉武上台大刀阔斧改革,感觉事路不好,就把身边的打手,家丁都裁撤了不少。现在以为汉武死了,又开始大肆招揽人手,洋洋然得不得了。而匈奴人听到这个消息,更是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把王廷的人马全部召集起来,已经攻破了最北边的云中郡。
长安的形势陡然危机起来,许多富户,席卷着自己的家私,已经做好了向乡下逃命的准备。而大部分穷户,因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反而看起来并没有和以前有什么两样,该作什么就作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