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竟然真的在这里!
他本以为那个被他打扰的冷洛,要么会不耐烦的痛打他一顿,要么好好安慰他,却不想,两种情况都未发生。
“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的父亲才是最可悲的那个。”
这是冷洛的原话,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夜晚,他被酒醉的浆糊的脑子就像是被雷劈过一般,在震惊中醍醐灌顶般的将所有事想了个通透。
从那之后,他从未有过的挂念着那个在心底深爱着他的父亲,他发现这些年的怨愤根本就是作茧自缚,现如今父亲大人回老家省亲,他心里的高兴岂止是只言片语能表达的?!
李墨急急的朝自己的父亲走去,眼里堆满了笑意,却在看到明若寒时突然凝滞在嘴角,一脸茫然的朝李然询问,“父亲大人,这位是……”
看到自己的儿子脸上欣喜的朝自己迎来,李然心里虽然高兴,但仍按捺住心里的古怪,“.....这位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寒世子,正好路过邙城,得知为父回家省亲特地前来看望。”
李墨闻言,脸上一片恍然,眼里的钦佩之情毫不遮掩,双手行礼,“原来是寒世子,李墨有礼了。”
寒世子,他是听过的。
年少有为,单单是五年前那边陲平乱的一条计策便让他名声大噪。
嗯?李墨突然怔了一下,回想着冷洛先前才和自己分析的年少有成,顿时奇怪了神色又朝明若寒看了看。
难道那幅字画是送给寒世子的?!
明若寒起身轻轻颔首,并没有因为世子的身份高高在上。
“寒世子,犬子无方,就这么冲撞进来,还请寒世子不要见怪。”
李墨闻言,脸上神色一黯,似乎也觉着自己刚刚举止鲁莽了一些,神情讪讪,随即将自己手中的画卷朝身后藏了藏。
“大公子许久不见丞相,自然是情急了一些,本世子又怎会介意?倒是大公子手上的东西......”明若寒斜眼掠过李墨手上的卷轴,当视线落在捆系卷轴的黑丝蝴蝶结上时,瞳孔猛缩。
这种打结的手法,难道是.........
明若寒心里漾开了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她竟然真的在邙城!!
李然闻言看去,这才注意到李墨手中还拿着一副窄细的字画,“墨儿,这是.……?”
“父亲大人五十大寿,儿子未能尽孝,所以特地为父亲准备了一份礼物,想等父亲回府的时候再送给父亲谢罪。”见自己掩饰不过,李墨只得将手上的卷轴拿了出来。
李然惊诧,双眼看着身前的儿子,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他这个儿子自从被他毒打一顿遣回老家后,便对他冷眉相对,多说一句话都难。
怎么现在..……
明若寒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卷轴上,眸底闪过计较,“.……大公子亲自挑选的必是佳品,不知本世子能否有幸一睹风采?”
见两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手中的字画上,李墨面色一喜,“自然,自然!李墨听闻世子精通字画书写,还请世子不吝赐教。”
随着李墨将卷轴缓缓展开,白玉般的胚纸展现在三人眼前,细腻柔滑,手轻轻触碰如同抚上丝绸,让人不禁眼前一亮,但让亭中三人彻底惊艳的却是字画本身的内容。
短短的一首诗词,先不论个中意境,足以媲美当下名仕之作。
更重要的是那字里行间的铁画银钩,笔走龙蛇,不同于他们所见的任何书体,明明飘如浮云,却又矫若惊龙,古朴苍劲之韵足以看到下笔者对书法的深厚功底。
李然看的满眼潋滟之色,双眼放光的盯着石桌上的字画动也不动,脸上全是震惊,“妙!妙!太妙!墨儿,这字画你……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想他平生最爱收藏字画珍品,却从未见过如此佳作!
那诗词间对他的大寿恭贺,很明显是特地为他所作,单单是那祝寿的诗词便才绝一流,更何况还有这神来书法?!!
李墨也给震惊住了。
他听闻父亲提前回府便急急去找了冷洛,没成想冷洛早有准备,丢了幅早就准备的字画给他,便撵他出了门。
他这一路上着急回家也未来得及打开瞧一瞧,没成想啊没成想,这一瞧便惊艳了他整个人。
“墨公子是从何人之手购得此幅字画,不知可否介绍给在下?”明若寒声音骤起,眸底的惊艳团团涌起。
他与她相识虽不过一夜,但从言谈中却知道她才华横溢,只是......却不知这般的才华惊世!
听见明若寒询问,又看到父亲大人痴痴的看着自己,李墨这才彻底回过神来,“.……是李墨的一位好友,他对诗词书法颇有研究,但.....但我也是今日才得知他的造诣如此高深。”
“哪位好友,为父可认识?”李然闻言也忍不酌奇。
眼前的这幅字画绝对可当墨宝珍品,能写出如此绝妙好词,又将书法演绎的如此鬼斧神工的人,他怎能不见上一面?!
“…是墨儿近日才结交的好友,父亲并不认识。”李墨脸上犯了难,想起冷洛不喜风头的性子,言简意赅的略过便住了口。
李然哪知自家儿子的心思,只道是自己回家省亲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人是特地借此机会引自己注意的,当下也不反感,“你有如此才华的朋友,何不请到家中让为父见见,正好这几日院中百花盛开,你便将那位朋友请来一同赏花,让为父见见?”
“这…”李墨有些迟疑,“......我那朋友性子有些古怪,恐怕不愿到家中来。”
李然一怔,“......不愿?”
明若寒眸间飞快逝过一抹光亮,性子古怪?嗯,这倒是她的风格。
“墨公子还没问你的朋友,你怎么她不愿来?”明若寒出了声,“.....再者,是丞相大人亲自邀请,这等殊荣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墨公子何不问一下再做决定?”
李墨愣了愣,“.......寒世子有所不知,我这位朋友喜欢清静,一向不喜欢宴客这类事情,所以.…”
说到这里,李墨蓦地静了静。
因为他发现父亲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话上,而是整个人都快扑倒那字画上去了。
静了片刻,李墨抬眼看了看正饶有兴趣打量自己的明若寒,再瞥眼看向一旁完全沉浸在字画中的父亲,短暂的犹豫后,李墨抿了抿嘴唇,“.……那,那我一定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