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收灵失败的后果

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夜如果不是顾南用他的翅膀掀起了东太平洋的龙卷风暴，龙洇是不会在风暴的中心突然领悟到“蝴蝶效应”的真谛：灵力场的风暴也是通过微小的发端，引发身体的大爆发。

顾南说：“唤灵是将灵力控制在物体之内，这次你要做的是放弃控制，将自己的意念放空，快而猛地吸入灵力。然后闭合细胞空间，任由身体自己膨胀，触发变身。想要再次变身成人，就打开细胞空间将所有的灵力快速的释放出来。”

这本是一个简单的过程，龙洇却输在了“自由”二字上，如若心有杂念，又怎能做到任由身体膨胀呢？

正在直播的凤凰卫视，称这场风暴为“海鸥”，一个绵柔的女声正在说：“根据中央气象台消息，今年的第二号台风海鸥将在今晚提前登陆。本港中心将在今晚21点左右迎来强降雨……”

隆柏文愁眉紧锁，挂掉电话后，起身关起了被狂风刮得“砰砰”作响的窗户，远处的海面上，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烦躁异常，却不得不紧着打开内部电话，查内鬼的事情迫在眉睫。

在海面上，风暴仍在狂转，它向陆地的中心飞速卷来。台风的中心是一方空旷而安静的风眼，顾南和龙洇就飞身站在那里。风暴盘旋而上的螺纹中，是海洋生物充沛的灵力在飞闪。

“静心！记住，快、准、猛。”顾南指挥着一切。

龙洇开始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经过药力调整后的身体，感觉每一个细胞都能跟心对话，她说开就开。一个个细胞如同是生殖期的珊瑚虫，它们在暗夜深不可测的海洋里，同时炫丽地、毫无保留地打开了自己，向外放空自己。

灵力，灵力，生命的力量正在向自己汇集。一点、一滴、一缕，它们丝丝入扣的汇入身体。

“嗷！”伴随着惊天的狂吼，那个瘦弱的身体在发生着变化，肢体在渐渐变得健硕，脸上、四肢，密密的金色鳞片正在隐隐呈现。

“嗷！”眼看变身就要完成，却伴随再一声狂吼，女孩的身体猛地坠向了海里。

只见，风暴中旋转的灵力顷刻全部消失了，顾南手中的芒钢刀锋利呈现。风暴圈上全是一层一层黑衣骑兵，他们像围剿孙悟空的天兵天将，层层叠叠地从海面直延至天顶，整齐地码成了一座无边黑暗的浮屠塔。

“来得挺快！”坠下的瞬间，龙洇看见顾南在笑，那笑容，妖艳、决绝。心里突然一紧，感觉那一笑似在跟她告别一般。

海里灵力充沛，如果继续任由身体膨胀，变身马上就能完成。为何身体却突然被关上？心头那一紧产生了杂念。闭合的细胞内，还未盛满的灵力，如装了半瓶水的壶，震动出轰鸣声响，让她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海面下，她睁大眼睛看着空中的一切，顾南的刀抡起，闪过的光芒化成了一轮圆月。在离她不远的海平面，一轮轮逼退杀拢的驱灵人。

这时，变身过程中忽略的一切外界情形也都清楚了，一圈大白鲨正如鱼雷一样向自己袭击而来。龙洇感到体内憋得难受，在细胞内震荡的灵力，一波波涌起，形成的灵力团，沉重异常，压得身体一直在下坠。到了非要释放不可的地步，她试着放松自己，逼出这些灵力。

却见，一团团光束如漏沙，从她的身体内发射出，光芒万丈。光束发射到的地方，大白鲨在水中，随波而逝；黑压压的驱灵人在空中，随风消散。

风暴渐渐放缓、再放缓。当载着虚弱不堪的两人抵达海岸时，它已只是一阵落地有声的大雨。

顾南拎着刀奋力奔到女孩的身边。沙滩上，她虚弱不堪的躺着，嘴角挂着一丝笑容，身体上的金色鳞片仍若隐若现地泛光。

“顾老师，真对不起。我还是没做到！”她似乎还有意识，居然有心情说笑。顾南心头觉得好笑，“不用对不起，这是我没想到的。或许只有半人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那我们现在去九龙吗？”龙洇似图挣扎而起。

顾南凝了一下眉：“明天去。”

女孩笑得艰难，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竟是一个满身长着鳞片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