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
镇国大将军凌镇国府上，一身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闺房中，等待着未来夫婿前来接亲。
大厅里，同样衣装喜庆的凌镇国和凌夫人脸上是同样的怒气。
“你说什么？楼暻渊带着那个妖女出城了？”大掌用力一拍，手边的桌子应声而碎。“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我都说了，十九王爷岂是妥协之人！你偏偏要信了那谗言！现在事情弄成这样，你让婉秋往后怎么活啊！”女儿的清白算了彻底毁了呀！凌夫人伤心不已，内心为女儿的未来感到无比担忧！
“住进王府十年还让人赶了出来，她本来就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凌镇国气呼呼地说道。
“还不是你这个爹的错！连堂都不拜，当初你就如此狠心将女儿送入那虎口之中，如今才会被扫地出门，又再被悔婚！我不理，你若是不给婉秋讨回个公道，我和婉秋就死给你看！”当初她是万般不舍年幼的女儿啊，若不是女儿对那恶魔一往情深，丈夫又被权势蒙蔽了双眼，她女儿又怎会受此般委屈！
“我这就进宫，让皇上给个说法！”语毕，凌镇国带着一身怒气离开了将军府。
将军府后厢房是一排下人房，其中一个房间里，青莲端着药，正给姐姐喂药。
“姐姐，来，小心烫！”青莲小心地吹凉了药，慢慢地喂给双腿已残废的姐姐。自从王府传出安雨辰已病逝的消息后，她就被徐万生打发回来照顾姐姐红月了。
“前头一定很热闹吧，婉秋主子一定很开心吧！”红月将眼神投向窗外，她已动弹不得，只能望着窗外那片小小的天空，想象着美丽温婉的主人嫁给自己心爱的人那副动人的景象。
是自己心爱的人啊，不仅是美丽温婉的主人心爱的人，也是她心爱的人……
“姐姐……”青莲的动作停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姐姐那个坏消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细心的红月发现了妹妹的不对劲。
“王爷……王爷他已经成亲了！”
“我知道……”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又变得狰狞。他成亲了，不是那个让他另眼相看的安雨辰，不是美丽动人的婉秋主子，也不是对他一片痴心的她，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女人。
可都无所谓，最后他娶的人是婉秋主子，那就行了！
“我刚刚经过大厅，听到里面的人说……”不说姐姐以后肯定也会知道，但说了姐姐一定会受不了的！青莲咬着唇，犹豫了。
“到底怎么了？难道王爷不打算迎娶婉秋主子？”抓着青莲的手用力地紧捏着，眼神瞬间变得阴森恐怖。
哐啷！青莲手上的碗掉到地上，药全洒了。
“姐姐你醒醒吧！王爷爱的人不是婉秋主子，就算婉秋主子如愿嫁给了王爷也不会幸福的！”
“所以王爷没来，对不对？对不对？”指甲陷入了青莲的手臂上，阴森恐怖的眼神疯狂无比。
“大厅里的人说……说王爷带着王妃出城了……”
“我要杀了那个女人！我要杀人那个女人！”红月疯狂地摇着青莲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推，将青莲狠狠地推到了墙角。“王爷是婉秋主子的！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姐姐，你不要这样！”忍者痛，青莲从墙角跑过来抱着疯狂的姐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伤到自己我不在……伤到自己……青莲，快！快去婉秋主子那，快去！”她的婉秋主子一定比她痛苦千万倍。“快去，婉秋主子会伤到自己的！”
“哦哦！我马上去！但是你答应我，要乖乖躺好等我回来！”
“快去！”红月又是用力一推，将妹妹推开。“快去！”
“好！”青莲点点头，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夺门而出，往婉秋的闺房跑去。
“我的好主子，你一定要没事ｌ月会帮你的ｌ月会帮你的！”望着青莲离开的放心，红月喃喃自语。
青莲及时赶到，救下了三尺白绫下的那一身大红嫁衣……
楼暻欢府上，静谧的后山密林之中有一间一不小心眼睛便会自动略过的小屋。
此时屋里只有两个人，完全沉默的两个人：楼暻欢，和母亲李氏。
“报！”屋外手下喊了一声。
“何事？”楼暻欢两眼没离开李氏，问。
“凌婉秋自杀未遂。”
嘴边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手指骨头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去！”
屋外的人悄悄离开，静谧的后山便只剩下屋内依旧沉默的两人。
“这就是您想要的结果吗？”不知过了多久，楼暻欢率先打破沉默。
“预料之中。”摘下帷帽的李氏脸上毫无愧色。
“您明知道暻渊不可能接受您的安排，丢脸的只是婉秋，您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是想告诉你，在某些人某些东西不愿自动向你靠过来的时候，你就应该不择手段地夺过来。婉秋为什么会受伤？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动手Ｊ位为什么还在完全没有皇室血统的野孩子手上，也是因为你迟迟不动手！”
“因为我迟迟不动手，所以您去找暻渊。理由就是那么简答吗？还是……您认为他比我更有资格拥有那些？”
“十五年前，在皇后的逼迫之下亲手被我推下山崖的人是他而不是你，难道还不能证明你和他在我心里孰轻孰重吗？”
“竟然是真的……”楼暻欢有点恍惚。
“只有强者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当年我选择了你，如今你更应该有所表现，才不枉我当年对他下杀手。”
“所以你今日故意去了暻渊那里，只是演了一出戏，目的是要把火引到我身上，是吧？”
李氏一笑：“儿子，是该你上场的时候了！”
皇宫里，皇上正一丝不苟地批阅着桌上堆积成山的奏折。
“皇上。”侍者悄悄入内，甚至没惊动门口的太监和宫女们。
“如何？”皇上专心于手上的奏折，头都没抬。
“是十二王爷与十九王爷的生母，前朝有名的歌伎李氏。”
手中的笔应声而断，皇上皱起了眉，脸色变得阴沉。“李氏是父皇的女人，为何没陪葬？”
“回皇上：当年先皇驾崩，所有后宫嫔妃全部陪葬于陵墓。但李氏当年没有被册封，而且先皇驾崩后她就消失了。”
“李氏生育了两位皇子，为何没有册封？”若他没记错，李氏不仅歌喉如鹂，更是貌美如花，又得先皇恩宠诞下两位皇子，没理由不在册封的嫔妃之列。
“不知太后娘娘……当年的皇后娘娘用了什么办法，尽管先皇十分宠爱李氏，却一直没册封。”
“行了，这些朕自会向太后问明。”皇上摆摆手，让侍者无需再追查此事。“传旨下去，密切监视十二王爷和十九王爷的一切动向，稍有异常立刻汇报！”
“遵旨！”
李氏！手中的半截笔杆插入了手心中，鲜红的血流出紧握的手心，楼暻龙脸上却不见一丝痛楚。
李氏，唯一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当年太子感染天花，无药可治，皇后便在民间将与太子有九分相似的他接入宫中，顶替了已死的太子成为了古楼国的新太子。秘密入宫之夜被李氏撞了个正着。
当时他就觉得李氏留不得，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可皇后称自有安排。为了避免宫中有人发觉太子的异常，入宫没多久他就被送去佛海寺修身静养，偶尔回宫住数日便又出宫，一直没能过问李氏之事。直至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他才真正回到宫中。此时李氏已消失，太后也称事情已办妥。他便没有再过问。
显然，太后没有对李氏赶尽杀绝！
如今李氏出现在楼暻欢和楼暻渊身边，当然不止是想念儿子来认亲。皇上眼中覆上了一阵阴霾，不管那个秘密会不会被暴露出来，他执掌多年的古楼国之帝位他绝对不会让出！
微冷的风吹入被子里，温湿的触感让安雨辰*了一声，轻蹙眉，想翻个身继续入睡，却发现脚踝被人抓住了，动弹不得。
蓬乱的头发，睡意惺忪的双眼，落霞般嫣红的双颊，白皙的脖子上粉如桃花的印子……如此一副春光四射的优美画卷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没错，她再次被这个“古人”吃干抹净了。
“我自己来！”虽然关系亲密了，可每次他都要帮她清理……她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的身体我见过很多次了，不必害羞。”
“是见过很多次，可是……”突然安雨辰眯起眼，“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你以为区区一个千手结可以难得倒我？”第一次，楼暻渊眼里出现了调皮的笑意。
所以之前她一直以为的、她的结没被解开她的身体是安全的，这个想法完全就是错误的！
“该死的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虽然我无权无势，可女人的身体岂能轻易的让男人看去了！”在这个时代，女人的清白比性命更重要！而眼前的混蛋，早早把她清白毁了，却无一丝罪恶感！
“王的妃。”态度十分随意地，楼暻渊说出三个字。
“你！”气得内伤，却无言以对。“不可能一开始就把我当成王的妃吧！”一开始他明明就把她打得死去活来的，而且整天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
“不知道，我没有和女人相处的经验。”
意思就是说就算他一开始就把她当成“王的妃”他自己也不自知咯！不过……
“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就是莺燕围绕，你还有个婉秋姑娘伺候身边多年，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和女人相处的经验？”他那技术，就完全不像是“没有和女人相处的经验”的样子！
“本王只有你一个女人！”警告的眼神投向安雨辰，似乎容不得她一丝怀疑。
“把‘有’改成‘要’好不好？”通常他又自称“本王”的时候就代表他十分不爽，安雨辰聪明地躲开那带着些许恼怒的眼神，舒服地靠在楼暻渊胸前。
半响，楼暻渊才轻轻“嗯”了一声，安雨辰一阵轻笑。
“外面……是在下雨吗？”安静下来，可以依稀听到屋外的雨声。
“嗯，傍晚的时候开始下的。”
“你没事吧？”紧张地抬起眼望着。
“没事，太阳下山之后的雨伤不了我。”大手将脑袋按回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