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萝细想着他的话,觉得他说的有理,颔首道,“臣妾明白了,就依王爷的方式教他吧。”
见她赞同了他的话,白千量轻轻握了下她的手。“本王教他武,你教他文,长大后,虎子定能成为一个文武全才之人。”
花萝瞥了眼适才被他轻握的手,她的心跳有些失序。这段日子,他时不时借故亲昵的碰触她,在他这般蓄意亲近示好下,她先前已死的心,彷佛也跟着一点一点起死回生。
“臣妾倒也不奢求他能文能武,现下只盼他能学好启蒙的千字文。这段时日教虎子读诵启蒙的千字文,他到现下只能记得住前四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至于后头的怎么都记不住。”
“看来虎子习武比起习文有天分多了,本王教他拳法,他看两遍便能打得有模有样了。不过书还是得读,纵使将来学不成文,也不能成为不识字的白丁。”
“臣妾会继续教他。”替他擦干头发后,侍立一旁的红衣将梳子递给她,她顺手接过,为他梳头束发。
成亲四年,这是她头一次为他梳头。
花萝从未替男子挽过发,有些笨拙,不时会扯疼他的头皮,不过他吭也没吭一声,任由她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挽束他的发丝。
这是他长这么大,挽发最痛最久的一次,但他不仅没生气,还为此感到暗喜,她从先前对他的冷眉冷眼,到现下肯为他梳头挽发,这意味着两人之间的隔阂,又再消减了几分。
花萝挽了好半晌,最后才将他的头发用金环束起来。
“禀王爷、王妃、虎少爷,早膳已备好。”有个丫鬟过来禀道。
“咱们去用膳吧。”白千量很自然的牵着她走到桌前入座,不知情的人见到这一幕,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站在一旁等候的虎子,在他们入座后才敢跟着坐下。
抬眸望着坐在他左侧的花萝和右侧的虎子,一家三口亲昵的同桌而食,让白千量不自觉勾起满足的笑意,心情极好的用着早膳。
他已不记得远在京城的那些姬妾们,也遗忘了九年来心心念念的人儿,唯有此刻在眼前的人,不知不觉被他搁进了心里。
第7章(2)
“义母,这是义父让虎子带回来送给您的。”过午之后,虎子带着大白从外头进来,将一束鲜花交给正在绣花的花萝。
被带回来快两个月,原本又黑又瘦的虎子脸上长了肉,脸色也红润起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腈,小脸上咧着欢快的笑。
花萝接过那束鲜花,看了眼,递给红衣让她去插起来,接着她拿起手绢替虎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温声询问,“外头天气这么热,你带着大白跑去哪里玩了?”
“去看义父操练侍卫了。”说着,他满眼崇拜的抬拳踢腿的比划着。“义父好厉害,他一个人能打五、六个人呢,将来虎子长大也要像义父这般厉害。”
“不错,志气可嘉。”花萝称赞了句,接着说道:“但你义父可不会学了快两个月,还学不会千字文。”
虎子登时干巴巴的低下脑袋,跟在他脚边的大白,似是感受到他的垂头丧气,舔了舔他的手。
花萝见状,揉揉他的小脑袋轻笑道:“好了,义母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个儿擅长和不擅长的事,你有习武的天分,因此学武比较快,读书识字学得慢,但不要紧,只要有心,多努力点,总是能学会的。”
“虎子知道了,虎子一定会努力的。”他的小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对了,义母,义父让我带花回来时,还说这花虽美,可义母比花更娇美。”
她轻斥了句,“油嘴滑舌。”嘴角边却抑不住的逸了丝笑意。
“义父没有油嘴滑舌,虎子也觉得义母比这花还好看呢!”
他稚气的小脸上那无比认真的神情,逗笑了花萝。
白千量进来时刚好瞧见她绽开的粲笑,瞬间停步,无法将目光移开。
这段时日以来,他已很少再去想起当年救过他的那名少女,因为在他心里,越来越鲜明的是花萝,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在不知不觉间烙进了他心里,牵动了他的心。
红衣和丫鬟们留意到他进来,出声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义父。”虎子开心的跑过去,恭敬的行礼。
花萝收起笑容望向他,朝他福了个身。“王爷。”
“今天天气不错,本王带你们出去走走。”白千量抱起虎子,将已复原的左手伸到她面前。
她垂下眼,迟迟没有伸出手,白千量也不催促,耐着性子等着她。
虎子在一旁看着,不明白为何她还不牵住义父的手,忍不住轻唤了声,“义母。”
花萝瞟看虎子一眼,略一犹豫,这才将自个儿的手搭上白千量的手。
他立即紧紧握住,牵着她,抱着儿子往外走,翘起的嘴角抑不住满足的笑意。
“汪汪……”大白跟上前去吠叫了两声,提醒主人别忘了还有它。
“今儿个要去遛马,不能带狗去。”白千量回头朝红衣吩咐道:“把它拉着,别让它跟来,免得届时跟丢了。”
“义父,今天要去骑马吗?”虎子欣喜得眼睛睁得又圆又亮。
“没错,高不高兴?”
“高兴!等以后虎子学会骑马,就可以骑马带义母和大白出去玩了。”他兴高采烈的说着。
白千量用头轻轻撞了下他的额头。“你要载就载大白,你义母自有本王。”
虎子扭头看着跟着走在一旁的义母,小脸流露出一抹可惜,却也乖巧的没有违抗。“好吧,那虎子就载大白。”
见两人宛如亲父子一般说着话,花萝的眼神透着抹自个儿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但一直留意着她的白千量却发现了,英挺的脸上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来到马房,他将虎子交给一名侍卫,扶着花萝跨上自个儿的爱驹,再翻身坐到她身后。
虎子则被另一名侍卫带着,一行九人,纵马而出。
白千量两手控着缰绳,圈抱着花萝,由于担心她不习惯骑马,他便让随从们带着虎子骑在前头,他则用稍慢的速度跟在后头。
她的背轻倚着他的胸膛,随着马儿的起伏,彷佛也能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强劲鼓动着的心跳,就如同她此时的胸口,也怦然的鸣动着。
她察觉已死去的心,彷佛在缓缓的复苏。
马儿朝前方空旷的荒野奔驰而去,她的心绪在前生与今生之间徘徊挣扎,她忘不掉前生所经历的那些事,却又抵挡不了他一日又一日的亲近。
她迷茫了,不知自己是该彻底的拒绝他,抑或是趁此牢牢抓住他。
白千量靠近她的颊畔,指着被侍卫载着的虎子道:“你瞧虎子笑得多开心,以后有空,咱们一家三口再出来玩。”
听到他这么说,花萝不禁动容,他口中所指的一家人,只有她和虎子。
她情不自禁的回头看向他,他伺机飞快的啄吻了下她的芳唇。
她腮颊顿时飞上一抹嫣红,羞恼的轻捶了下他的胸膛。
他高兴的大笑出声,将她牢牢的环抱在怀里。“花萝,咱们也生个孩子给虎子作伴,你说好不好?”
闻言,花萝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白千量的脸在她耳旁轻蹭着,以低沉蛊惑的嗓音呢喃道:“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吧。”
这几个字他明明说得那么轻,却重重撞击着她的心。
他轻唤着她的名,郑重许诺,“花萝,本王以后再不辜负你。”
他的话,让她悸动得胸口都在发颤,她闭起眼,掩住带着湿意的眼眸,一串泪缓缓从眼角滑落,泪水流淌到她干涸的心里,滋润了她干枯的心。
白千量不舍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歉然开口,“先前是本王不好,让你委屈了四年,你再给本王一次机会,让本王能好好弥补你,今后本王定不再错待你。”
须臾,花萝幽幽出声,“那……王爷心里的那个人呢?”她想知道,他把她摆在心里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