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想把有关于你的回忆留给我自己
伤心了，我可以一个人躲着；
难过了，我可以自己对自己诉说；
付渊然，我只期望你有空的时候能想起我。累的时候，你也可以眺望远方。你会看见，有一个人冒着风雨站在树下等你，等你去为她撑伞…
“冉晴，你午饭还没吃呢。快起来，吃饭了。”夏尧手里端着南瓜粥，坐在床边哄着我。
“我不想吃，你吃吧…”
“必须给我吃！快起来，我喂你！”
“吃就吃嘛，这么凶干嘛啊！”
“是不是我把你宠坏了？以前你说不吃饭我就说，那你等等再吃吧。然后你还会吃一点。现在你是不想吃就不吃了。不吃饭会饿肚子的，快起来。”
对呀，夏尧好像的确把我宠坏了……
我振起身来，靠在床头。夏尧帮我吹凉，然后才送到我的嘴边。
“啊，张嘴。”
我就听话地把嘴张开，等粥进入嘴里，没怎么嚼就已经吞下去了。
“哎哎哎，冉晴。我说，你别直接咽下去呀，会消化不良。”
“我只答应了你吃，又没说嚼。”我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孝，朝他做了做鬼脸。
“那我嚼细了喂你？”夏尧还真是说做就做。他先是吃了一口，然后细嚼慢咽，又向我靠近。
“好啦，服你了。我嚼，我嚼。”
“这还差不多。原来我煮粥这么棒，冉晴，可比你做的好吃多了。”夏尧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那我以后不煮给你吃了！”我把脸侧到一边，哼了一声。
“晴儿，你不会生气了吧？我说着玩的，其实你做的饭最好吃。我错了还不行嘛……”
“逗你呢，没生气。”看着夏尧一脸自责的样子，我不由地软下心来。
“冉晴，说真的。你做的饭真的不怎么好吃。”夏尧凑到我耳边，温柔的言语传到了我的脑子里。心里一阵酥酥的，麻麻地。
“你！”
“不逗你了，快吃。”
夏尧一勺一勺地喂着我，每吃一口，他会叫我小心烫。
“冉晴。你的电话。”夏尧把我的手里从柜子上递给我。
是爸爸，应该是问我多久回去……
“喂，爸。”
“冉晴，你什么时候回家玩呀。爸爸给你说点事儿。”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当着面说……”
“回来你就知道了。你抽个空回来吧，最好就这几天。”
“噢，知道了。”
爸爸找我到底什么事啊…还非要我回去。
“曲叔叔让你回家看望他？”
“他也没说是看望。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回家一趟，还说给我说点事。”
“可是，你这脚…”
“听爸爸的口音真像是有事给我说。你呢，就在家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就行了。下午你去帮我买张飞机票。”
“别回去！”夏尧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这么激动干嘛呀。我不过回趟家，不会走丢的。”我用手戳了戳他的肚子。
“冉晴…我陪你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任何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夏尧，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问我这些问题。”
是啊，自从上次在机场夏尧碰到渊然以后，神情就一直怪怪的，偶尔还因为想某件事情想得出神。
“没…我就是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
是吗？只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吗…为什么我的心跳的很快，眼神也在跳。
夏尧出门买机票的时候，把我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王婶在一直在陪我聊天。
“冉晴。听说你明天要回家？”
“嗯。王婶，最近几天我们不在家，就有劳你帮忙打扫屋子了。”
“你说哪儿的话。夏先生聘我来，也是打扫卫生什么的。再说，你们家的活儿多轻松啊。”
“冉晴，你和夏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呀？”王婶磕着瓜子，笑着。
“噢，这个…还得回家和爸妈商量商量。”我的脸有些僵硬。
“也是，终身大事嘛。”
“王婶，我的手机响了，在房间，你帮我拿下来吧。”
王婶匆匆地跑上楼，生怕手机的另一头挂了电话。然后又飞快把手机给了我。
“冉晴。曲叔叔让你回家？”
“嗯，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你们家玩啊。听着，曲冉晴，回来之后，不管你听到什么，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哭，不要为我当初离开的原因伤心，记着。明天，我会在曲叔叔家等你。”
“渊然，什么意思？我一直都很笨，你给我明说啊。哎，你别挂电话。”电话里只有无尽嘀嘀的声音。
付渊然，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你不知道我笨吗？还一直给我绕圈子。
当我不停拨打他手机的时候，电话里面说“已关机…”
付渊然，你又给我玩这一套。七年前，你还是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现在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不行，我今天就得回去…
“喂，夏尧。把明天的票退了，买今天的。不管是今天多少点的飞机，我都要回去。”
“冉晴。你别急，慢慢说。我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你去机场，我帮你收拾行李。你把票换了，在门口等我就行！”
因为脚的不方便，所以只好让王婶去帮我收拾东西。
坐在沙发上的我，拆着脚上的纱布，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穿鞋。
“哎呀，你怎么把纱布给拆了！”王婶一惊一乍地拎着两个箱子向我跑来。
“不拆我穿不进去鞋。王婶，麻烦你帮我把鞋提过来。”
就连穿鞋也需要别人的帮助，看来这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冉晴。来，我扶你，你小心点儿。我把你扶到外面，给你搭辆出租，再帮你把行李放进去。”王婶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扶了起来。
“嗯，谢谢。”
我瘸着一只脚，就像鸭子走路那样，摇摇摆摆。就连门口的台阶，我也是单脚跳下去的。
很快，有了车，王婶帮我把东西塞到了后备箱里。然后就跟我挥手道别。
“夏尧。”我透过汽车的玻璃喊叫着站在机场门口的夏尧。
没过多久，他走了过来。先是把行李取了出来，又把我抱下车。等我脚接触到地面，他才放开了我。
“怎么说走就走。”
“因为渊然告诉我了许多我想弄明白，却又不知从何查起的事情。我要回去…”
我是不是不该这样对夏尧说…我和他都已经结婚了啊…
“付渊然！付渊然！付渊然９是付渊然！你曲冉晴这辈子是不是都会活在他的阴影里？我夏尧究竟要对你好到什么程度才能深得你心，为你我失去了多少你知道吗？我失去了我……”夏尧第一次用手指着我，对我发这样大的火。
“夏尧我知道你为了做了很多。就这一次，让我回去弄明白渊然为什么离开，我以后就真心对你。我不骗你…”
“曲冉晴！付渊然给了你那么痛的一刀，都成内伤了，而我呢？还傻傻地想去帮你愈合。我忘了，你的伤是用多少岁月都愈合不完全的。好不容易我能为你带上戒指，你的笑容也还算是逼真。即使这样，我也还算开心。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你无奈的选择，也不是你多么疼爱的人。我觉得我生病了，冉晴…”
“你哪里不舒服啊，告诉我。”
“我是傻出病了。你知道有时为什么你醒来就能看见我吗？”夏尧一边说一边暗自苦笑。
我摇摇头，望着他。
“晚上你会踢被子，我都会起来帮你盖。我怕你再踢，我就守在你旁边，我怕你着凉啊！”
“夏尧…你今天怎么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不要这样，你别吓我。”我小跳着上去，用手触摸着他温润的脸。
“冉晴。我没吓你，你能够保证你知道了真相还能回到我身边吗？”
“……”
他摇摇头，拉着行李，扶着我。
他还是妥协了，他还是迁就我了，他怕我离开他，可他还是扶着我往前走。
“你不后悔让我去知道真相吗？”
这次说话，我们都不敢对视彼此。特别是我，像我这么负心的人，又怎么敢再去面对他。
“你迟早都会知道的。我如果不让你去了解，我怕你恨我一辈子。还有，强扭的瓜不甜……”
沉默，把我们的语言变得平静，直到无声。
夏尧，你又何必这样一再的忍让我。如果你对我没有那么好，我心里会畅快许多，也不会那么内疚。
今天最后一班回家的飞机也被我赶上了。我是应该欢喜还是应该悲？我是应该欢喜我可以见到渊然，见到爸妈，还是应该悲伤或许我快知道渊然离开的真相？
跨上飞机，那么多美丽的回忆朝我渐渐逼近。对于年少的那些事，究竟值得我回忆还是我应该去忘记。
九年没有回到的城市，你可知道我有多眷念你？
其实那座城市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有了你才让它不平凡。
当我离开那座城市的那天起，我的少年时光已经和我一起去了远方…
既然现在我回来了，那么回忆，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