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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啊,像匹脱缰野马,我还担心京城的世家公子瞧你不对眼。.”

“……我刚刚及笄,这事也不用急嘛。”她接受现实,人家瞧不上她,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除了打架,她什么都不通,娶她回家,还要担心一脚被她踹下床。

“先订亲,我也省得为你操心。”

“可是,我就是瞧他们不对眼啊。”

“好,瞧他们不对眼,那你瞧谁对眼?”

“我是千金之躯,哪有机会瞧人家对眼?”

“你不是去了睿亲王府的赏荷宴吗?”

“……我忙着看戏,忙着听其他千金作诗,没机会瞧上哪个世家公子。”

老宁国公心存怀疑,可是无意揪着此事不放,转而问:“你觉得定远侯蓄爷如何?”

“嗄?”

“我瞧你们聊得很开心。”

他们哪有聊得很开心?她是逗他玩得还算开心。“今日祖父是故意让我陪蓄爷游湖吗?”

“我让你陪他游湖,是想给你机会观察他的行为举止,不过,真正有这个心思的是你爹,你爹很喜欢蓄爷,我看他温厚有礼,也觉得不错。再说,定远侯府人口简单,定远侯夫人颇有手段,将定远侯府打理很好,也很喜欢你,不介意你爽朗的性子,你嫁过去,我们都觉得放心。”

她真的超级感动,祖父和父亲对她的疼爱实在无话可说。她情不自禁的扑过去抱住祖父。“祖父对歆儿最好了!”

老宁国公大半辈子守护边疆,是多么刚硬强悍的将领,可是唯一的孙女儿一撒娇,他的心就软绵绵了。“这么说,你愿意嫁到定远侯府?”

喻咏歆连忙放开老宁国公。.“不是,这事我还要再想想。”

“这事有什么好想?你与蓄爷打小就认识,两人都很清楚对方的底细。虽然蓄爷不擅武略,我觉得遗憾,可是性情好、待人诚恳,他一定会疼爱你。”

“婚姻大事,不可以这么草率决定。”

老宁国公举起右手,往她的脑门敲了一下,声音听起来很凶悍,可是眼神净是宠爱。“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你的花样最多了。”

“爷爷,我要好好的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你这丫头就是喜欢想东想西……真是可惜了,若是男子,就能够成为守护一方的将军了。”

这个时代的人不至于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对女子的看法还是很狭隘,女子不可以有想法,有想法只会带来一个结果——混乱,可她总想问,男人不也如此吗?

“总之,婚姻大事我一定要好好的再想一想。”

“你喜欢想一想就想一想,免得以后嫁人了再回来诉苦。”

“我绝不会回来诉苦。”

“早知你习武之后,性子会变得如此倔强,当初真不该由着你。”老宁国公一直认为喻咏歆的改变是因为习武的关系。

“祖父比较喜欢我娇柔软弱吗?”

老宁国公舌头打结了,将门子女,怎能娇柔软弱呢?歆儿未习武之前,他虽是疼爱,却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懊恼,不过,如此倔强的她也着实令人伤透脑筋。

“关于蓄爷,歆儿真的会很认真的想一想。”

老宁国公点了点头。.“你去吧。”

离开大书房,喻咏歆沿路无意识的踢着小石子,想着龚彦修这个人,确实是她在这个时代能找到最安全、最合适的结婚对象,可是,为何她没办法爽快的答应呢?反正,她这个拥有现代灵魂思想的人,真的很难接受婚姻如此草率的被定下来,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老国公爷要将小姐嫁给那位蓄爷吗?”乐儿沉不住气,忍不住就问了。

虽然小姐与老国公爷待在书房时,有护卫在门外守着,谁也无法靠近一步,更不可能窥听他们谈话的一字一句,可是近日唯有婚事让喻咏歆如此心烦,乐儿脑子一向灵活,很快就瞧出其中的玄机。

略微一顿,喻咏歆反过来一问:“你觉得那位蓄爷怎么样?”

“小姐喜欢就好。”府里没人管得住小姐,乐儿可不敢有意见。

喻咏歆斜睨了她一眼。“你这个丫鬟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奴婢喜欢或不喜欢,能够左右小姐的决定吗?”乐儿没有寄望她回答,自顾自的又道:“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意见多了一点。”

“你的意见也很多啊。”

乐儿觉得很委屈,撇了撇嘴,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喻咏歆乐得耳根子清静。不能否认,比起祖父先前相中的对象,定远侯蓄爷更令她“心动”,因为想来京城再也找不到像龚彦修这么好掌控的世家公子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前一刻,韩文仲还是刚刚沐浴完、混身等着水气的美男子,宛若仕女倚在窗边软榻,手上还故作有气质的握着一本书册,可是一听到韩夜递上来的消息,整个人跳起来,差点儿摔下软榻,书册也差点儿从手中滑出去。

韩夜不同于韩泉,能够原封不动将人家递来的消息复述一遍已经偷笑了,再一遍……这令他很苦恼。“世子爷要我从头说一遍吗?这么一大串,很累人。”

“你以为本世子爷有那么多闲工夫听你废话吗?”韩文仲真的恨不得将手上的书册砸过去,这个小子在耍他吗?

这会儿他一张脸都纠在一起了。“那……世子爷是要我说什么?”

韩文仲骂了一串脏话,渐渐冷静下来,韩夜不同于韩泉,虽忠心耿耿,可是脑袋不够灵活,阿德递上来的消息这儿一句那儿一句,他也就跟着这儿一句那儿一句,还不如一问一答,更能搞清楚发生什么事。

“我问你,为何喻小姐会陪定远侯蓄爷游湖?”

“前日定远侯带蓄爷来宁国公府拜会老宁国公和宁国公,老宁国公怕蓄爷无聊,就请喻小姐陪蓄爷去游湖。”

一想到他们游湖的画面,韩文仲的火气不自觉升上来,不禁扔下手上书册,跳下软榻。“她可真是好心,怎么从来不见她陪我游湖?”

一怔,韩夜很苦恼的皱眉,世子爷的口气怎么好像打翻醋坛子的未婚夫婿?

不能生气,他必须先搞清楚状况。“除了游湖,他们还做了什么?”

“没有,只是聊得很开心。”

“什么?聊得很开心?”韩文仲忍不住握紧拳头。

“喻小姐很有趣,跟谁都可以聊得很开心。”

韩文仲恶狠狠的一瞪,韩夜吓得脖子一缩,眨着无辜的眼睛瞅着主子,这不是事实吗?世子爷不也常说喻小姐很有趣,与她谈天说地最是开心吗?

这是事实,他何必如此气愤?不行,心平气和。“他们都聊了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韩夜又不自觉的脖子一缩,世子爷今日说话怎么老扯着嗓门?不是说大吼大叫的都是莽汉吗?“他们在游湖,没有人听见他们聊了什么。”

“没人听见,又怎么知道他们聊得很开心?”

“喻小姐笑得很开心。”

“她笑得很开心?”韩文仲的自制力终于坍塌了,说不出的焦躁侵入他的五脏六腑,脑子一片混乱,他只能像无头苍蝇般走过来走过去。

韩夜有一种危险临头的感觉,觉得此时最好闭上嘴巴比较安全。

停下脚步,韩文仲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定远侯为何带蓄爷去宁国公府?”

“无从得知,老宁国公刻意将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撤掉了,只留了近卫。”

这种情况相当令人不安,想必聊了什么不便教人听见的事,老宁国公才会有如此安排,那会是什么事?

“对了,听说老宁国公很喜欢定远侯府蓄爷,有意将喻小姐嫁给他。”

“什么?!”

“这是有人听见喻小姐的大丫鬟说的,可是并没有得到证实,宁国公也未曾向宁国公夫人提起此事,想必只是老宁国公自个儿的意思。”

“这像话吗?还没有证实的事,就闹得全府上上下下皆知,若是因此弄假成真,那可怎么办?这些奴才们也太没有规矩了,小姐的亲事岂能容他们胡言乱语?若是让我听见了,一定狠狠整治他们一顿,主子的事可不是他们可以说三道四……”韩文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张嘴巴劈哩啪啦的骂个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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