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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这只怪鸟很厉害,几个时辰就可以从京城飞到南方。.”

“这只怪鸟确实很厉害,可是奴婢觉得小姐更厉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想得出来。”这是乐儿的真心话,不过,这不是赞美,而是深感无奈。

喻咏歆嘿嘿嘿的笑了。

第2章(2)

这时舞儿像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小姐小姐……”

乐儿恶狠狠一瞪,真搞不懂,小姐怎么可以容忍这个丫鬟像只野猴子般不懂规矩?她完全忘了,喻咏歆其实也跟舞儿差不多,就某方面来说,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缩了一下脖子,舞儿马上站直身子,恭敬道:“老宁国公派人请小姐去春水楼。”

春水楼是宁国公府专门用来宴客的地方,高两层,建在湖中心。喻咏歆想当然耳的一问:“府里来了客人吗?”

“是定远侯和定远侯蓄爷。”

喻咏歆与定远侯蓄爷龚彦修见过几次面,因为宁国公夫人和定远侯夫人是表姊妹,两家经常往来,不过,这种时候爷爷干么找她?

喻咏歆将手上的针线活儿放进笸箩,从炕上起身进了套间换了衣服,带着乐儿来到春水楼。

穿越过拱桥,还未上二楼,她就在楼下遇上了定远侯蓄爷。

“喻妹妹,失礼了,那个……老宁国公担心我无聊,便让人请喻妹妹过来,想叫喻妹妹陪我游湖,打扰了。”龚彦修拱手一揖。

原来如此。喻咏歆笑着说:“今日是游湖的好时光,我也正想着午后游湖。”

他们走向停放小船的地方,小船只能容下两人,丫鬟小厮当然只能留在岸边。.

坐在微微摇椅晃的小船上游湖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可是,若与你游湖的是木讷不擅言语的男子,会如何呢?

闷,比这夏日的天气还闷!

“龚哥哥看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无趣?”他不说话,她就逗他玩好了。

“嗄……不会,喻妹妹很好。”龚彦修的耳朵出现奇怪的暗红。

不无趣等于很好吗?“那龚哥哥好吗?”

“好……不是……不好……不是……”龚彦修急得满面通红了。

“龚哥哥是好,还是不好?”她问得很真切。

龚彦修这会儿冒冷汗了。“那个……我……”

“我知道了。”喻咏歆突然大叫一声,站起身,船身不由得摇椅晃。

“嗄?”

“龚哥哥怎么会好呢?见到我,肯定吓坏了,当然不好。”

“吓坏了……不会、不会,怎么会呢?”不,他吓坏了,担心她没有站好,他们两个会翻船落入湖里。“那个……喻妹妹先坐下来。”

“龚哥哥想必听到不少关于我的流言——喜欢女扮男装,拳头又硬,京城的公子哥儿一见到我,就吓得两脚发软,所以,我可以理解龚哥哥此刻的心情。”她好像玩得太过火了,瞧他脸色都发白了,还是赶紧坐下来吧。

太好了,安全了,可是,他全身精力都耗尽了。“不是,我不怕喻妹妹……那是谣言,我知道喻妹妹很可爱。”

她可爱?她倒觉得他更可爱——呆呆的样子很可爱。“龚哥哥在笑话我吗?”

“不是,喻妹妹真的很可爱,我很喜欢……不是,我是说,很讨人喜欢。.”

人家都说她讨人喜欢,她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好一点?“没想到龚哥哥这么会讨姑娘欢心。”

“不是,这是真心话,真的……”

喻咏歆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龚彦修显得手足无措,不知这会儿又唱哪出戏。

“龚哥哥是不是觉得姑娘像凶猛的野兽?”

一怔,龚彦修终于反应过来了,觉得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不是,姑娘如此美好而纤细,就像花瓶,不小心会摔着了。”

“姑娘像花瓶,男子又像什么?”

“这个……我未曾仔细想过。”

“我说啊,男子像动物。”

“动物?”

“对啊,动物有凶猛的、有温驯的,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什么共同的特征?”

“这是我个人浅见,说了,龚哥哥不见得明白,龚哥哥不妨回去细细品味,说不定有不同的见解。”她一个姑娘家告诉一个男人,你们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绝对惊世骇俗,她可不想被当成妖魔鬼怪。

龚彦修显然很好奇这个问题,琢磨了一会儿,无解,笑着道:“母亲总是夸喻妹妹聪明伶俐,如今我是见识到了。”

聪明伶俐?她只是想法与他们眼中的常人不同。“不敢当,侯爷夫人只是不好直说我调皮好动,便说我聪明伶俐。”

“母亲可不会轻易夸赞人。”

她怎么有一种被推销的感觉呢?难道有人打她的主意?“下次见到侯箭夫人,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侯爷夫人,谢谢侯爷夫人如此看得起我。”

“母亲真的喜欢喻妹妹,总是说,有个喻妹妹这样的女儿该有多好……”

“你看那边!”喻咏歆再一次站起身,船身又开始摇椅晃。

“喻妹妹……你还是坐下来吧。”龚彦修可真是吓坏了。

“我养了一对野鸭,很可爱,就在那边。”

“好,你先坐下来,我们过去瞧瞧吧。”

“是。”目的达到了,顺利转移注意力,喻咏歆当然安分守己的坐下来,不过她有预感,这事不过是起头,还有后戏呢。

喻咏歆状似很专心的磨着墨,眼角却悄悄打量老宁国公。祖父今日看起来特别严肃,令人生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难道那三门亲事出了什么状况,退不得吗?这没道理,祖父回来数日了,也不见他为了此事找过她,倒是今日定远侯和蓄爷来拜会,他还请她前来陪蓄爷游湖,难道是为了这事?

老宁国公执笔蘸墨,在纸上写下——

夏夜灯前,老宁国公恼春意。

放下笔,老宁国公往旁边一站。“接着由你来对下联。”

喻咏歆磨墨的手僵住了,迟疑的道:“我对下联?”

“不行吗?”老宁国公不悦的挑起眉。

“不不不,当然可以。”除了一点基本概念,她对对子可谓一窍不通,可是祖父心情不佳,她胆敢不对吗?她原本就不爱诗词歌赋,穿来这儿,除了帮助她了解这个时代风土民情的杂书,唯一用心的就是药草书,其他的她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放下手上的墨,喻咏歆往前一站,看着上联,绞尽脑汁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执笔蘸墨对出下联——

春水楼上,定远侯爷喜夏日。

放下笔,她退到一旁,请祖父评点。

“这是你的下联?”老宁国公尾音急促上扬。

略微一顿,喻咏歆缩着脖子。“这样不成吗?”

瞪了她半晌,老宁国公终究是摆了摆手,也不期望她能对出什么绝妙的下联。

从小请塾师教授她读书,原本就只是为了让她识字。落水救起之后,她转而习武,他见了欢喜,也不再过问她读书一事。不过,曾经教授她的塾师对她多有夸赞,还以为她在这方面应该有点本事。

祖父出的上联都不怎么样,怎么还好意思要求她对出名言佳作?喻咏歆腹诽,却笑盈盈的道:“祖父遇到烦心的事吗?”

“你就足以教我心烦了。”

“我令祖父心烦吗?”她自认为表现很优秀……好吧,喜欢女扮男装乱跑一事,确实令人苦恼,不过,至少她知道这个时代的闺阁千金不宜大剌剌见人。

这个丫头打迷糊仗的本领很高,老宁国公索性直接挑明。“武阳侯府蓄爷、工部尚书的公子、广安伯世子,他们究竟哪儿不好?为什么你都不要?”

实话实说吗?不好,这不是暗指祖父没有识人的眼光吗?说不定,祖父还会认为她小题大作了,所以她只能道:“不能说他们不好,而是我瞧不对眼。”

“他们都是文武双全的世家公子,你瞧人家哪儿不对眼?”

“不对眼就是不对眼,文武双全又如何?”在她看来,这个时代文武双全充其量是基本条件,又不值钱,京城嘛,天子脚下,即使有家世,还要有本事,要不,怎么入得了皇帝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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