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人相见

“四哥。.”六王爷拓拔允一进宫殿,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拓拔聿,有些欣喜和激动,径直地走向他。

拓拔聿闻声收回了放在柳月凝身上的目光,一回头就看见了向他走来的拓拔允,怔怔地望着,眼中却是没有起一丝涟漪,就连表情,也不曾变化过一分,依旧是那样淡淡的,冷冷的,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拓拔允挨着他坐了下来,有些哽咽的问,“四哥,两年没见,你,还好吗?”

“挺好的。”拓拔聿不想与他过多搭话,并不是恨他,只是不想连累到他,毕竟如今的拓拔聿,早已不是两年前驰骋疆场,皇恩浩荡的祁王了。

拓拔允眼眶很快就红了,他只当拓拔聿不愿理他,因着两年前自己为了自保,竟是连一句好话都不曾为他说,愧疚得难以自拔,“四哥,你在怪我,对吗?”

拓拔聿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六弟,自小与自己交好,恨吗?谈不上,苦笑一声,说,“六弟想多了,我自己作的孽,怪得了谁呢?”

“不,不是这样的…”拓拔允连声否认,在他眼里,他的四哥,永远是最强的,也是他心里,最好的皇帝人选。

这边正在上演兄弟情深,而那边,却是在比比看谁的演技更为精湛。

柳月凝对关沧海的真情流露丝毫一点也不同情,自己亲手把女儿送了进去,这会见不到人,怪谁呢?真当皇宫想来就来想出就出?

就这样,柳世飞和关沧海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不相关的客套话。

虽说关沧海老奸巨猾,可他这个女儿关若桐倒是很特别,一双眼在这官宦子弟中倒显得过于干净,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关若桐被柳月凝盯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敲看到了一袭玄色长衣的拓拔聿,脸一红,急忙低下了头。柳月凝顺着她的眼神望向了拓拔聿,微微一惊,想不到世间竟有如何妖魅的男人,而且那股倨傲的气质,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会是何方神圣呢?来不及细想,就被一道尖锐的嗓音打断了思绪,“皇上驾到。”

紧接着,大殿上所有人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高声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宫殿里响了起来,“都起来吧。”

“谢皇上。”

柳月凝看着一袭龙袍的拓拔津,刚毅俊朗的轮廓,不是想象中的狰狞恐怖,很难把他跟那个心胸狭窄迫害拓拔聿的兄长形象联系起来,却依旧摆脱不了柳月凝讨厌他的事实。

拓拔聿从皇帝进来那一刻起便刻意低着头,眼角却忍不住望向陪伴在拓拔津右侧的女人,她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一袭金黄色的长裙,更加衬得她雍容华贵,颇有几分母仪天下的姿态。梅念心一双美眸扫过所有人的脸,急切的想要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拓拔允注意到拓拔聿脸色微变,颇有几分怨念,喃喃道,“四哥,她已经不是那个她了。”

“我自由分寸。”冷决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更是无法揣度他的心意。

话说到这种地步,拓拔允也不好再开口,百无聊赖的啃着桌子上的瓜子,忽然,他的眼神注意到向他们这边走来的人——三王爷拓拔尉,五王爷拓拔辰,“四哥,三哥五哥过来了。”

拓拔聿稍稍抬了一下眼皮,并不怎么在意,拓拔尉倒是先开了口,一手端着酒杯,说,“四弟,好久不见。”话音刚落,一仰头,酒杯早已空空如也。

“四哥,好久不见。”拓拔辰也学着他的样子,端起酒杯也将杯里的酒全倒进嘴里,还朝他扬了扬酒杯,颇有几分挑衅之色。

拓拔聿漫不经心的说,“好久不见。”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两杯酒,一股脑全都喝了下去。

打从进了这大殿,拓拔津就注意到他的四弟了,想不到两年过去了,他身上的傲气居然没有折损一丝一毫。头微微向右偏,对梅念心说,“怎么样?看到朕的弟弟是不是很心动?想不想跟他倾诉一下你的思念之情?”

梅念心轻轻别过头,强压住内心的起伏,脸上隐忍着怒气道,“皇上请自重。”

拓拔聿伸出手,温柔的掰过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那张性感饱满的嘴唇,俯身咬了一口她的耳朵,说,“朕的爱妃,你说现在朕那个可爱的弟弟此时会不会在看你呢?”

听完这句话,高台上坐着的那个美人儿身体宛如有电流通过,担忧地往拓拔聿的方向望去,还好,他没有在看我。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梅念心沉着脸,一脸抗拒道,“臣妾不知皇上所指何意。”

拓拔津笑笑,坐直了身子,不再理会梅念心,而是对着拓拔聿开了口,“四弟,连日舟车劳顿,可是累了?”

电光火石间,两道眼神在半空中汇聚,拓拔聿站起身,朝着台上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不牢皇上费心,罪臣一切安好。”

“今日无君臣之礼,不必自称罪臣,也不用唤朕皇上了。”拓拔津一脸温和,扭头看着身侧佳人,又问道,“四弟可还记得朕身边的佳人?”

拓拔聿一脸从容的对上梅念心的眼神,淡然一笑,说,“自是记得。”

梅念心咬着下唇,不敢看拓拔聿的眼睛,小手狠狠地抓着裙摆,指甲陷入肉里,恨不得将拓拔津撕成碎块。拓拔津像是知道梅念心的想法,伸手揽住她的腰,含情脉脉的说,“爱妃,替朕为祁王敬杯酒,以表朕对祁王的挂念。”

梅念心的眼神慢慢挪到拓拔聿身上,在他的眼里,早已看不到往日的柔情,顿时觉得胸口发闷,不想继续呆下去,柔声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恐怕…”

拓拔津故作担心的看着她,伸手为她捋顺额前的碎发,趴在她的耳边对着她吹气,脸上尽是温柔,眼中却满是冰冷,“不如朕给你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如何?”说完,不再看她一眼,对着拓拔聿说,“朕深知四弟的连日奔波,身子必定疲惫不堪。敲梅妃也累了,不如你俩一同回去休息,今晚再出席?不过可别忘了,今晚朕要与你不醉不归,看看你这两年到了漠北酒量有没有退步了。”

“臣弟遵旨。”拓拔聿中规中矩道。

身边的拓拔允早已坐不住了,愤愤的站了起来,说,“皇兄,臣弟也累了,不如臣弟同四哥一起回去休息,也好和四哥叙叙旧。”

拓拔津看着拓跋允,心想,你去凑什么热闹?!脸上却一派云淡风轻,“既然六弟也累了,也去休息吧,朕可不想被说偏心。”说完,对身边的太监说,“派几个人送祁王六王到偏殿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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