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活命之路

周王将话题拉了回去，不过不是谈无慕不忠王室，而是谈无慕准备怎么废长立庶。

“你既然做了，有什么不敢说的？”周王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表现出要将无慕拖出去砍了的意愿。

无慕便也不再忸怩，老实道：“郑国一太子三公子都无根基，都可为君。公子突自身实力不弱，有臣子辅佐，不难坐稳君位。”她顿了顿，“王上也清楚当世之势，继承君位者，非嫡长子，也无不可。”最后四个字她放缓了音调，微微抬头看着周王的神情。

周王身体一震，眸光微变，隐隐不安起来。

无慕颔首轻笑，转瞬又表现出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请罪道：“臣下不忠王室，请王上降罪！”

周王盯着又跪在地上的无慕看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淡淡道：“你可知你祖姑母无衣不忠王室，落得什么下场？”

无慕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道：“臣下只知祖姑母并未按族规被处置。”

“你自小养在她身边，她的往昔，你一点都不知道？”

无慕不假思索道：“祖姑母鲜少跟臣下提及往事，不过……”她想了想，“祖姑母倒是说过欠谁一条命。”

“欠的可是宗主无暇的？”周王上前了两部，语气有点紧张。

无慕将头再埋深了些：“臣下不知。”

在乎的事情只要开了一个头，就想一问到底，周王继续问：“宗主无衣是何时去世的？原因为何？”

无慕抿了抿唇，适时的露出许些忧伤：“十一年前，祖姑母说要去北戎，然后……然后族中人便在雪原找了祖姑母的……”她没再说下去，周王也了然了。

周王踱了几步，最终坐在床榻边，收拾好情绪冷冷的看着无慕：“当年你祖姑母没按族规处置，是因为有人替她受了惩罚。你想活命吗？”

无慕缓缓的抬起头，直立着上身，双手笼于袖中端在腹前，轻然莞尔：“不知王上可有活路指给臣下？”

看着她的笑，周王觉得，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说的话也过于淡然，似乎有无活路对她都不重要。他不禁有些恼怒：“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王上错了，臣下惜命的紧。”无慕道，“只不过，若要其他的人为臣下抵命，臣下就必死无疑了。”

“哦？为何？”

无慕轻笑：“无氏没了宗主多的是人继承，所以臣下的命并不珍贵。然而王上却给臣下指活路，那么抵命的那个，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人物。王上是天下之主，想要一个人的命都做不到，臣下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做得到？所以臣下必死无疑了。”

“手无缚鸡之力？”周王冷笑，“若真是这样，卫公连失两子就是他自己倒霉了？明明动了休妻的念头，却还是将卫公子朔立为太子？而你又放出《二子乘舟》歌谣暗指公子朔弑兄恶行。无慕，你耍的好手段，卫国不久就要大乱了啊！”

“臣……”无慕垂首，一时答不上来话，她万没想到，周王知道消息的速度这般快，而且知道的还是真相！

“身为郑国太子府医师，表面对太子忽毕恭毕敬，与公子突不和，暗地里，却怂恿宋国国君助公子突为君，还让公子突的人娶大夫祭仲爱女，为公子突拉拢权臣。无氏宗主，手无缚鸡之力，却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怕找不到人为你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