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秉烛夜话

“姑娘？”不知何时，姜纠已站在无慕面前。后者下了一跳，回过神来忙行礼：“民女见过公子。”

姜纠脸色不是很好看，本想揪着她质问为何偷听，但一想身处人家屋檐下，她又穿的单薄，一脸病色，便也没冲动，但看她的眼色并不友善：“不知姑娘在此处做什么？”

被人发现，无慕也没打算隐瞒，坦言道：“路过此处，听见公子愤然谈起民女，便好奇听了听。”

姜纠闻言非常窘迫，人家说话直接，可他却在背地里评论人家，着实羞愧。

尴尬之际，无慕欠了欠身：“夜深露重，民女先回屋了，公子请便。”

姜纠看着无慕转身，手下运力，就在她正背着他刚提起步子要走时，他的手抬起瞬间，就被连忙出来的姜小白制止。

姜纠还要上前，姜小白却紧紧拉住他，眼见着无慕已走远，他拂袖甩开姜小白，怒道：“你干什么！”

姜小白看向院中，姜纠顺着望去，只见雪白衣角，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了。

“那姑娘不是一般人，二哥刚刚要是一掌挥过去，下一刻刚刚那人就会杀了你。”

姜纠皱眉，望着无慕消失的地方，眉头更紧。这个人，到底是谁……

无慕匆匆离开后，绕路去了离夙那里。

“我看你困的很，怎么不睡觉？遇到什么事了？”离夙正在一个人左手对右手下棋，见无慕来，忙拉着她对弈。

“是有些烦心事。”无慕抓了一把棋子，“姑姑不是说，无氏形同鬼魅无所不知的吗？为何齐国阴符一事，无氏不知道？”

“无衣最爱吹嘘无氏，你小时候当故事听也就罢了，怎么长大了还当真了？”离夙笑道，提及“无衣”时有片刻黯然。

“叔父……对不起。”无慕落下一子，愧疚道。

“那是她的选择，你不必愧疚。”离夙研究着棋局，好似没有将往事放在心上，“你不是爱怀念往事的人，说吧，到底什么事？”

无慕将棋子放回棋盒里，想起江边的哀音，突然觉得压抑的慌：“就是良心不安，想找叔父聊聊天。”

离夙落了一子淡淡道：“不听不闻就是了，你做事从不后悔，今日听到朝歌哀音，悔不当初了？”

太子汲和公子寿仁善忠厚，受卫人爱戴，而今双双被害殒命，卫人悲痛不已，今夜在江边看到的情形，无慕听着甚为难受。

“阿慕，”离夙抬头认真的看着她，“卫氏不是蒙冤被灭，只要那些人不承认，真相就不可能公之于众，而他们是不会承认谋害过卫氏的，所以从你选择复仇开始，你的良心，就被你舍弃了。”

素白的手指捻着冰凉的棋子，无慕盯着棋盘出神。

“除了卫国，到底还有谁呢……当年杀了母亲的那一批人，到底是谁呢……”无慕喃喃道，当年明明可以逃到楚国，可母亲和门客最后都被一群黑衣人杀了，而她也受了重伤，曾有一段时间丧失记忆，后来想起来时，也找不到什么端倪。

“当日卫公不是说与郑公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