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临界登岸

将近黄昏时，两条船已处齐卫交界，因下午时无慕乘的船减缓了速度，落在使船的后面，所以使船靠岸时，无慕他们还行驶在江心。

离夙拉开船舱的木窗，对一旁半倚软榻看书的无慕道：“来了。”

睫毛轻颤了下，无慕放下竹卷，起身走至窗前。

使船已停在渡口，先下来的是侍卫，整齐有素的分成两列站在江岸。

片刻后，一持白旗的少年下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最尾的是一白一紫两个青年。

就在这时，岸边鸟儿惊飞，风起肃杀。只听一声尖锐的口哨，一群盗贼从草丛中冲了出来，侍卫大惊，立马拔剑挡在卫寿前面。

卫寿镇定自若，对盗贼喝道：“尔等何人，因何来劫？”此时两位齐公子已走到他身后，握着佩剑一触即发。

为首的盗贼大声道：“吾等奉卫公密旨，来取太子首级！”

卫寿怔了怔，随之惨笑，喃喃道：“没想到真是君父要杀大哥……”

令喝之下，盗贼一拥而上，两方厮杀，出使侍从慌乱惊叫着四处逃窜。卫寿被姜小白和姜纠护在中间，盗贼还未杀进重围，三人目前还很安全。

船舱内，无慕雪白的脸上难得有一抹茫然：“卫公下的旨？难道我弄巧成拙了？”离夙摇了摇头，不置一词。

这时，无殊带卫公到甲板上，无慕刚走出去，卫公便怒道：“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无慕朝岸边看了看，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对卫公道：“带卫公来看看令郎是怎么死的。”

这时的距离已可以看清岸边的一切，卫公循声望去，看到执白旗的人时，顿时大惊，脸色吓的惨白：“怎么是寿？！”

无慕刹那僵住，果真要杀的人是太子汲？！怎么会这样！她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重新挂上笑容：“不然卫公以为是谁？”

卫公张口，想了想，将嘴边的话咽回去，像没事人一样看着无慕：“你不是要报仇吗？报吧！”

无慕拳头一紧，眼底滑过暴戾，转而轻松一笑，转身进船舱。卫公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进去再出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弓弩时，脸色铁青。

“至亲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想必卫公愿意感受一下吧？”无慕淡淡笑着，对着案上混乱的场面，张开步子，竖弓取箭拉弦，潇洒利落，就连无殊都为之一惊，更不要说卫公的此刻的表情了。

“你住手！”惊讶之下，卫公急忙道。

“卫公不是让我报仇吗？”无慕盯着岸上被团团围住的卫寿道。

“寡人、寡人……”卫公急的语无伦次，他是看到齐国两位公子护着卫寿，料定儿子不会有事，谁知道她会亲自动手！他们离江岸并不远，卫蒹葭小时候就箭无虚发，虽然现在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但绝对能射中目标！

“卫公想救公子寿吗？”羽箭蓄势待发，无慕道，眸光清冷，“想的话，就告诉我，郑公，与卫氏一族消亡，有没有关系？”

“有！你母亲带你逃楚杀出重围时，是郑公带人杀了你母亲！”卫公不假思索道，紧张的盯着已拉满的弓弩。

无慕轻笑，冷哼一声，倏然放开拉弦的手指，“嗖——”羽箭离弦，伴着卫公凄厉的声音飞向岸边被团团围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