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他低眸望着她,目光宠溺中满是煎熬。.她终于有勇气看他,娇羞又不安。
屋外电闪雷鸣,就如同宫玄宸激动的内心一般,他不会再放手了。当如心因疼痛低叫,宫玄宸愣住了,似乎、似乎......他一直都误会了什么。
直到看见她痛苦的眼泪,他才了然,那夜在月老庙,她和宫玄凌,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而他,竟心胸狭隘的记了两年,甚至还对她恶语相向。
想到这些,心竟有些不忍。
他成了她唯一的男人,他该高兴,可是,心底,更多的是愧疚。
“疼,玄宸......”如心不敢搂着他了,伸手抵触着他的靠近。
他很欢喜,她嘴里一直喊的是“玄宸”,他们之间没有玄凌,从来就没有。
他俯身轻吻着她的眼角,将那些泪,一一吻干。最后,又轻柔的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吻温柔中满是疼惜,如心愣愣地看着他,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天下女人无一不动心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她该有多骄傲。如心抬起手细细抚过他的眉眼,内心只觉一阵温暖,倾身吻过他的唇。
彼此动情,一切早已水到渠成,只是如心终究疼痛难忍,咬了一口他的肩膀。她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她是一个保护意识那样强的人,可是,她还是选择付出,或许,在此刻也不叫付出了,她心甘情愿,甚至渴望,成为他的女人,拥有他的一切。
她答应会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看他一辈子,爱他一辈子,其实,这一辈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那么难熬......
一辈子,于她而言,终于不再是负担。
她无力的搂着他,听他喊着她的名字,温柔又缠绵,她喜欢听,特别是这个时候。
他似乎真要将两年的煎熬一并还给她,整整一晚都没有个消停,如心都开始担心起他的伤来。可是,他那些疯狂又霸道的举动,身体......应该没事。一晚,雨也下了一晚,如心累得够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空隙睡着的。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屋内门窗紧闭,微微透着点亮光进来了。她浑身都要散架了一般,不自在的动了动,才发现除了身上盖着宫玄宸大大的衣袍外,她还一丝不挂着,而身旁,有个熟睡的男人一直抱着她。
如心扭头看着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看着他俊朗的眉宇越发的喜爱。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成为男人的女人后,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那个男人好。
他还在睡觉,一整晚,他太累了。如心看着他的睡颜,莫名的心疼,想要用手抚摸,手却被他抱住,只得微微抬起下巴,将唇落在他的眉心。
一吻落,她甚至在窃喜,他睡着了,也有被她偷袭的时候。殊不知,他一整晚根本就没睡,她成了他的娘子,真真正正的娘子,他傻得像个不懂事的少年,怕这一切是假的,竟不敢睡。
如心吻过他的眉心,贼笑的缩回头。再想瞧瞧他的睡颜,不想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这目光太熟悉了,和昨夜一样,如心心一骇,“你......你怎么醒了?”
“我好想你。”他傻愣愣的说了这句话,搂着她不松手,亲啄了下她的脸颊。如心羞赧地想要避开“天都亮了,该起床拉!”昨夜他生着病,浑浑噩噩的,哪里像现下,这般清醒,还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弄得如心都不敢抬眸去看他。
“天亮了又如何?我不要起……”宫玄宸赖皮起来,就像个孝子,不管如心羞不羞涩,她脸红了才好,他就喜欢她羞红脸,娇滴滴的样子。
不等如心答复,再次被推到,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她也就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了。
雨后天晴的阳光自窗户缝里透了进来,宫玄宸抱着如心,阳光轻柔的洒在脸上,那感觉惬意极了。
能和相爱的人,就这样拥着一辈子,或许才是最幸福的事。
尽管如心从未说过爱他,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身子都交付给他,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越是这样想着,他越是止不住要将她捧到手心呵护的欲望。他从来没有这种体会,会觉得能拥有一个女人是件幸福的事。
他一直只当是生理的一种正常需要,那些于他,都是宣泄。可是,这一刻,他却有了满足。心底不再是空闹闹的,和喜欢的人欢好,竟是这样的不同。
欢愉过后的温存,两个人累到极致,也腻到极致。
宫玄宸搂着如心,无心轻叹,“能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
如心像只狡黠的猫,不老实的抱着他,蹭了蹭去,俏皮道,“那就这样一辈子,我们以后就过这样远离尘世的日子。”
宫玄宸没有回答,只是更紧的抱了抱她。如心明白,也只是说说而已,笑着吻了他的脖子,用力吮吸了下,种草莓。
她只是好玩,却渐渐瞧着宫玄宸有些异样,顿时就老实不敢动了。她可不敢再招惹他了,现下若非宫玄宸抱着,还真是没有半丝力气要散架了都。
在临时床上凑合的躺了很久很久,宫玄宸和如心这才从男女欢爱中反应过来,他们居然忘了大事,还在这里卿卿我我。
看如心慌慌张张穿衣服的模样,宫玄宸就在那里笑,她活像只被剥了皮的龙虾,白嫩嫩的跳来跳去。
“不许笑。”
如心本来就羞恼得不行,身子都被他看光了,虽然已是夫妻之实,但还是让人难为情。特别浑身上下到处头疼,她瞪了宫玄宸一眼,都是他害得。
宫玄宸慢条斯理的穿着衣裳,“别着急,父皇不会有事的,我对他有信心。”
如心这才松了口气,也是,皇上以前是镇边大将军嘛,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怕区区一个薛虎。
只是,现在尚不知薛虎带了多少人马,这点,还是让人担忧。
如心穿好衣服,见宫玄宸还坐在床上,傻傻的看着床单。那上面,星星点点的,有几滴似红梅似的处子血。
如心脸腾得一红,站在他身前,挡住他的视线,“看什么看,不许看!”
宫玄宸却将她抱住,什么话都不说。
如心愕然,“你......怎么呢?”
“昨天我太冲动,弄疼你了......”
如心娇嗔,“现在才道歉,太晚了吧,你早上还......”
说着,竟不好意思说下去。宫玄宸竟像个女人多愁善感起来,抱着她说,“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都这么好。”
“好啊!”如心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患得患失的脸上,响亮的落了一个吻,“你要是对我好呢,我就这辈子、下辈子都陪着你。”
“你一辈子榨干我还嫌不够,还想两辈子,哈哈......”宫玄宸不正经的笑了起来,啄了下如心嘟嘟的嘴。
又看着床单说,“这个要带走。”
如心笑他傻乎样,从案几上拿过火折子,一下子点燃,将里面的一切付之一炬。
她拉着宫玄宸走出小庙,看着里面慢慢烧起的火,挽着他说,“这里的东西,全部都带不走,你只能带走我,一辈子,不管皇权之路多么艰辛,只要你一句不离不弃,我都随你。”
宫玄宸怔愣的望着她,大脑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好似幸福来得太快,竟真的怕一眨眼就溜走。
他甚至都不敢开口,打破这眼前的美好。他执着她的手,在她掌心认真的写下:生死不离,百年不弃!
随即,笑若春风。
他的笑,落入如心的眼,如那深夜的明星,耀得她的世界一片透亮。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这辈子,她许的承诺并不多,只因,许下的承诺,就是未偿的账,她努力一生都要还上。
而,最后的最后,她一直坚守着自己对宫玄宸的承诺,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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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行人遭遇薛虎围攻,纷纷按照宫玄宸的嘱咐躲入丛林。下了一整夜的雨,他们也并没有攻进来,毕竟丛林后的山里,是易守难攻。他们不敢贸然进来,皇上一行人也不能出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天亮。
不管薛虎有没有异心,皇上都容不得这样一个镇边将军,尽管他们为国尽忠,但前车之鉴,让皇上不得不防。而现在,幸亏和宫玄宸早作打算,防了他一招,否则,让他有兵权,带着塞外的兵包围他们,他们岂有活路?
现在他不敢攻进来,也是因为兵少,且地势对他们不利。可是,已经被他们团团包围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若薛虎来个玉石俱焚,岂不是都要共赴黄泉。
皇上和宫玄凌、宫玄濯商量克敌之计,对宫玄宸私自离开队伍,皇上很不满,加之宫玄濯煽风点火,已经恨不能回去就将他打入天牢。
这个危机关头,为了一个女人离开,是对父不孝,对君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怎能担负天下大任?怎配做帝王之子?
这是宫玄濯在皇上耳旁风言风语的一些话,皇上沉着脸,“这个以后回宫再说,现在重要的是,如果让薛虎退兵。”
宫玄濯羞愧,“这个儿臣还没想好。”
宫玄凌不屑,“我见二哥落井下石的功力渐长,还以为其他本事也长进了不少呢,原来,也不过尔尔。”
宫玄濯恼,“你就有好办法?”
“虽然谈不上什么好办法,但也可以试一试。”宫玄凌说,“父皇,薛虎的女儿不是在我们手里吗?都说虎毒不食子了,我就不信,看见女儿被绑,他真能狠下心。”
宫玄濯蹙眉,“那可是你好三哥的老婆,你就是这么有情有义的?”
宫玄凌不理会宫玄濯的冷嘲热讽,冲皇上说,“现在叛军当前,我们无计可施,也只能这样。不过也就是去威胁下薛虎,又不会将她怎么样。”
“哼。”皇上冷哼一声,“乱臣贼子,死不足惜!来人,将薛琳给朕绑到阵前,叛军若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是。”士兵领命,然而,带薛琳而过的时候,她在帐篷外大喊求饶,“皇上饶命啊,我不是那逆贼的女儿,我是陆芙,陆远章的女儿,皇上......”
“等等。”皇上示意,“将她带进来。”
薛琳一进帐篷,就跪倒在皇上脚下,“皇上饶过民女吧,我根本就不是薛虎的女儿,我是陆芙,是薛虎他挟持我的,定要我入京,我也不知道他想谋反,皇上......”
“挟持?”皇上微眯着眼,“你说你是陆芙,你不是死了么,那现在这又怎么解释?”
“我没死,是王爷,晋王帮我偷龙转凤离开陆府的。当初死的人,不是我,只是用了易容术。皇上,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乱臣之女,我不是......求皇上饶了我,我不要出去,薛虎会杀了我的......”
宫玄濯笑,“怎么又扯出晋王来,你说是他帮你逃走,他为什么要帮你,你又怎么和薛虎参合在一起,晋王呢,莫不是也和薛虎有关联?说,你们三个是不是一伙的,密谋不轨??”
面对宫玄濯的咄咄相逼,薛琳彻底吓蒙了,只是一个劲的说,“皇上,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皇上......”
见皇上面色不好,宫玄凌说道,“父皇,她当初明明就说自己是薛琳,死不承认是陆芙,现在看她爹薛虎造反,就又说是陆大人的女儿,我看里面必有蹊跷。这女人根本就是薛琳,绝不是陆芙。而且,二哥说的一点道理都没有,三哥怎么可以和薛虎有勾结,要知道,这一次若不是三哥提早提防,抽了薛虎的兵,我们还更危险呢。还请父皇明察秋毫,切莫亲小人,远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