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残破的局面

大概谁都没想到,那个时候,一时之错,居然造成如今这种残破的局面。

因为件事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表象和真相里,孙家被莫易生毁了,楚家实力大不如前,易家岌岌可危,花家倒是始终中立,没受什么影响。

在莫易生的仇恨里,A市颇具影响力的三大家族,就这样迅速衰落!

管家走到秦峥身边,伸手抚摸着他漂亮的小脸,慈祥笑道,“小少爷别着急,也别害怕,老爷不是坏人。他已经打电话给你妈咪了,她很快就回来接你的。”

管家五十岁左右,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亲和力,秦峥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少爷先吃点儿高点吧,一会儿我带你到后面的花园转转。里面有蛐蛐,我们可以抓两只来斗斗。”

孩子到底是孩子,秦峥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两只眼睛直放光。管家知道,总算把这位小祖宗哄住了,不禁松了口气。

吩咐人准备好刚才紫云斋买回来的新鲜糕点,亲手给秦峥端上来,又准备好餐具,道,“这是咱们市远近驰名的中式糕点,味道很好,尝尝吧。”

秦峥动了动鼻子,闻了闻,然后点头,很有礼貌地道,“谢谢伯伯。”

老管家笑了起来,心道,怪不得一向不怎么喜欢孝子的老爷都这么耐心了,的确是个可人疼的孩子……想到这儿又打心底叹了口气。

跟了易年二十几年,易年是怎么过来的,老管家是亲眼看着的。

要说年轻的时候,真正在意过的女人,也就是易夜晴的妈了,可结果却弄得那么惨烈,后来易年又有了很多女人,却再也没见他对哪个那么用心了……

老管家最终也只总结成两个字——孽缘!

“你究竟想把我怎么样?”夜晴抬眼,死死盯住易东升。

这套别墅她认识,因为,当初楚明就是在这栋别墅的这个房间里去世的。当时,还有米兰在场。

现在他们这群人里,似乎也就米兰最潇洒,介入得任性,离开得潇洒而彻底。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易东升坐在沙发上,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罐装啤酒打开,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又随手逃出烟,吸了一口。

这个烟的味道,夜晴实在太熟悉,正因为熟悉,才会本能地向往,却又怕的神经发麻。

是的,易东升的烟支上沾了面儿。

这种东西,实在太可怕!

夜晴咬唇,微微退步,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变得贪婪。

本能的向往这种东西,理智却不停地提醒,千万不能再碰。

易东升早已看出她在抗拒,却并不开口说,只是双眼沉冷得看着她,似乎在仔细研究她的构造,有似乎在细数她有多少根头发。

这种姿态,让夜晴更加恐惧心冷。

离开墓地之后,他刻意把她带来这栋别墅,她要是还猜不出易东升的想法,她就是傻瓜了!

“你要是真想让我给他陪葬的话,那么,麻烦你动作利落点儿。和你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愤怒。”

夜晴拧眉说。

“是愤怒还是恐惧?”他晃了晃手里的眼,嘴角勾起别有深意的弧,让她无端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次见面,他别有深意的强调着“*”这三个字时,那种表情。

“既愤怒又恐惧。”夜晴实话实说,她清楚,在易东升这种狐狸一样的男人面前,说什么狡辩的话,都会在他耳底变得无所遁形。

“你倒很诚实。”易东升靠在沙发里,依然静静地凝视她,许久才道,“其实,就男人的目光而言,你不算那种让人惊艳的女人,但是,越看越耐看。”

没料到易东升会忽然说这种话,夜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猜不出他的用意,她心里微微惊慌。

“没别的意思,你放心,就算你长成一朵花儿,我也毫无兴趣。”他弹了弹烟灰,吐出一道烟雾。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么?”

夜晴心底翻白眼,当然不知道。

“是在他十岁那年。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笑得那么温柔又没心没肺的孩子,那个时候,看着他那双忽闪的大眼,我就觉得讨厌,没有缘由的讨厌。我就不懂,为什么有人可以那么单纯而无忧无虑!那个时候,我不明白那其实是嫉妒,嫉妒他可以有那么快乐的童年,嫉妒他身上散发的那种由内到外的温暖。”说到这儿,他自嘲地挑起眼眉,“很想靠近,却又排斥靠近,孩子的心理总是很奇怪的。”

夜晴在心底悄悄补上一句,“你的心理更奇怪!”

易东升并没看她,而是继续道,“我从来没认真的留意过一个人,但是,第一次留意就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开始好奇他是谁家的孩子,他在哪里读书,经常到哪些地方玩耍,会接触那些人,喜欢什么东西,讨厌什么东西。那个时候,我也不过十四岁而已。可悲的是,我那么留意他,他的眼里却从来都没留意过我。后来我们再次见面,他已经读高中了,而且,还有个传说中的女朋友,很被长辈们看好。”

这回,他终于回眼看夜晴,“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感觉?”

夜晴沉默。

易东升继续自说自话,“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心头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头,但是,不管心头多疼多闷,我都能忍耐。因为我知道,只要时机对了,我可以把他身边的人全都撵走,我有那个信心。那时候,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为什么会对他投注那么多注意力。”

他嘴角讽刺的弧度一分分扩张开来,“再后来,出了国镀了层金,有那么一段日子,我以为自己忘了这个人,或者确实忘记过,不过禁不起再次相见的碰撞。等我再遇见他,还是能一眼认出他,还是能立刻想起每次相遇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男人,所以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楚明那样的人,和我不是一个世界,他身上有层光,是我向往却从来无法拥有的。那样的他,让我深感挫败甚至自惭形秽,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想把这道光芒抓在手里,禁锢在身边,即使我知道,在我手里,他会变得面目全非。”

夜晴听得心凉,半晌只说,“你们都一样,全是变态!”

这个你们,自然指的是莫易生和他。

莫易生也是这样,只要想得到的,就不择手段的抓在手里,从来不去想抓得太紧,会让一切都变得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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