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姬妾都是晾衣架

珊姬赶忙追上太子的步伐,娇媚笑道:“呵呵呵,太子太子太子爷,今晚……今晚妾身服侍您就寝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令狐珏才在内阁换好了睡袍,听得这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苦痛难耐:“你舌头坏了嘛,说话咋这个德性?舌头坏了找太医,别损了本太子的耳!”

“妾身……妾身……”姗姬听此,又羞又恼又恨又急,便真的结巴了,“妾身舌头好得很!妾身只是……只是想服侍太子爷……太子爷在外行兵打仗陆陆续续好多年,妾身独守空房,委实……委实寂寞,如今太子爷好不容易归来,妾身好想就此……就此再也不跟太子爷劳燕分飞了!”

令狐珏听她期期艾艾说完了一腔的痴怨后,故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你想侍寝是吧?”

姗姬听此,点头点得俨如小鸡啄米:“是的是的!妾身就是这个意思!”明明已经非常猴急了,却非要装作含羞带娇的模样做腼腆状。.

“好,那本太子今晚就给你这个机会!”人家扭捏是人家的事,令狐珏可丝毫不曾扭捏,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

喜得姗姬立马露了原形,屁颠起来丧心病狂:“谢太子厚爱!妾身这就委身给太子,这辈子都是太子的人了!”话音未落,手上动作忒麻利,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令狐珏却不急不缓地制止了她:“不急,回房再说。”

“嗯嗯,好好!”姗姬虽不情不愿地扯回了衣裳,但心房早已敞开了春光,准备迎接太子爷的宠幸。

可是也许她不曾听清,令狐珏说的是“回房再说”,而非“回房再脱”。

是以进了太子殿下的寝卧,因为是第一次进太子殿下的寝卧,所以害怕、紧张、激动、兴奋而手忙脚乱的林姗姗,再度恬不知耻地开始褪衣裳。

却也再度被令狐珏制止:“来,给本太子提鞋!”言毕,便将自己的金斑豹纹靴拖了下来丢到她手里,再将浴袍大咧咧一扯,只剩下了紧贴身体、性感曲线被完美凸显的睡衣。

本来,两次主动放下矜持被扼杀在摇篮里,自视甚高的林姗姗已经有些承受不住打击了,但是眼看着太子爷更加主动,又是脱鞋又是脱衣服的,林姗姗的小心脏,就开始美滋滋地荡漾起来。.

“来,衣服也拿着。”光把鞋子递给姗姬,是远远不够的,令狐珏看了眼自己身上,还能脱但不至于走光的,就只剩下浴袍外套了,于是也干脆利落地一甩,尽数抛到了她怀里,“都拿好了,别乱丢啊!”

言毕,自个儿爬上了床,然后煞有介事地垂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床幔,直至从外头是丝毫也窥探不到里头的情况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林姗姗果断懵了:“太……太子……太子爷?您的衣服和鞋,要不我给您搁在架子上吧?”

“你捧着嫌累吗?”里头传来慵懒的回问,听这声音就知道他已躺得四仰八叉、昏昏欲睡了。

“倒也不是累……”帮太子爷捧衣服鞋子,怎么可以喊累呢?万一一句话不投机,被太子丢出去永远也踏不进这扇门是必然的后果啊!如是想着,林姗姗觉得还是撒娇最给力,“只是……只是妾身帮您提着鞋子抱着衣裳,如何给您侍寝呢?”

“你做我的衣架,不就是在侍寝了嘛?”里头,令狐珏的回应越来越颓然无力,最后,变成了一曲平缓而节奏逍遥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他睡着了?!他把自己晾在床帐外头,然后自个儿睡着了?他所谓的“侍寝”,就是让自己干干站在他的床外,看不见他,碰不得他,只能听他打呼噜的衣架!

她堂堂太仆的女儿,怎么可以做比婢女还要悲催的活儿?

可是,鞋子衣裳不可抛,想要叫翠屏来顶替,偏偏来东苑的时候没有带上她,如今喊吧,必然惊醒太子爷,必然吃不了兜着走,林姗姗思来想去、无比纠结,愣是抱着衣裳鞋子,站到天亮,人已经彻底僵了……

而最最悲催的则在于——

第二天日上三竿,令狐珏依依不舍地别了周公,悠悠起身掀起床幔,见林姗姗抱着自己的衣服鞋子一脸苍白、双目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由怔忪而困惑问道:“哎?你是哪个苑的丫头?”

林姗姗当即哭了:“太子爷,呜呜呜……我不是你府里的丫头,我是你的女人呀!”

令狐珏诧异地“哦”了一声,恍惚顿悟,却随即抛出至理真言:“府里丫头都是我的女人,你不准搞特殊化9有,你丫大白天的抱着我衣服鞋子干嘛呢?”

林姗姗更觉委屈,想哭却不敢再哭,只能为自己澄清事实:“太子爷您莫非忘记了?昨晚是妾身给您侍的寝,您却晾着妾身在床头干干站了一个晚上,如今……如今妾身快要站不住了……”言毕,身子一倾,欲往令狐珏怀里倒。

岂料令狐珏看似睡眼惺忪,那迅速逃离床榻的动作却是快得出奇,林姗姗一个猛扑,果断栽在了太子床上。

扑不到太子的人,闻着太子被褥上那诱人的龙涎香味道,也算释怀了一整晚的憋屈怨愤,相比昨晚的凄凉,此刻珊姬的心头是无比的满足。

只是明明撞得鼻子酸疼,一股热流自鼻孔涌出,想要擦拭,身子却不听使唤,麻木僵硬地完全无力爬起,只好闷声恳求:“太子爷……您别走啊!快扶妾身一把啊……”

然而没心没肺如令狐珏,早已若无其事地走向膳厅用早膳去了。

于是半个时辰后,因为主子一宿未归而为之功德圆满倍感骄傲的翠屏屁颠屁颠地奔了进来。

一个半时辰后,林姗姗总算一步一挪地回到了珊瑚阁可以活络活络腿脚了,原以为主子已得太子宠幸的翠屏,听闻了主子娓娓道来的辛酸史后,满心欢喜尽数落空,撅嘴握拳为之忿忿。

然而两个半时辰后,太子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传出了劲爆绯闻——西苑珊瑚阁的小主子、当今太仆的独女,林姗姗姬已经得到了太子宠幸,有太子爷昨晚睡过的床单为证,白色棉布上染着鲜红的血!

“噗——”不知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几人,待传到白若蔓耳朵里的时候,正在喝水的她,差点被呛死。

“咳咳……咳咳咳……唉,流年不幸啊!最近喝水总是呛到,是不是这个月没去求神拜佛给害的?”白若蔓将手里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三角腿的桌子随即裂成了两块。

“哇!蔓蔓你好大力!”作为绯闻的传播者之一,小婉肃然起敬地将白若蔓深深忘了一眼。

白若蔓吸了吸鼻子,感觉那口水不仅灌入了气管里,连眼鼻口耳也受到了连累,低头瞅了瞅那只悲催的桌子,哼哼了两声不以为然:“是这只桌子太脆弱了,不关我的事。”

小婉却叹了口气,兀自多愁善感起来:“唉,这下可好了,往后,珊姬的日子是好过了,我们做下人的日子,却要愈发地悲惨了。”

白若蔓看着小婉的戚戚模样,心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股怒火,还泛着些酸味儿,搅腾得自己异常难受,气冲牛斗之下,拍案而起,诚然眼下已经没有案了,白蔓蔓是拍着床板而起,小婉当即护住床板,只怕再被她这么一拍,这件破败小柴房就彻底没有家当了,今晚注定睡地板了!

而白若蔓才不管有没有床睡,照旧拍床而起,暴怒咆哮:“没想到那只狐狸除了言语上是风流鬼、急色、鬼之外,行动上也是如此龌龊呀!他到底是看中那只山鸡哪点了,是她那母鸡嗓子还是会下蛋的种呀?”

“估计都不是……”小婉继续她的黯然神伤,“我娘说,男人睡女人,和喜欢不喜欢无关,是需要、或者不需要的问题!”

白若蔓一愣,一脸错愕,双目茫然。

她打小跟着爷爷长大、跟着师兄厮混,那两位教授她的除了运筹帷幄、打架打仗之外还是打架打仗,而关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她除了依稀出于本能的害羞之外,其实不太懂得其中真谛,所以在听闻了小婉娘的这番意思后,颇有些云里雾里的纳闷:“需要不需要?他需要啥,他需要啥我也可以给呀,干嘛非要那只山鸡嘛!”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大概就是白若蔓这等一根筋的女侠了……

白若蔓、白若蔓,何其典雅淑女的一个名儿,竟就套在了这么个不经世事的野丫头身上。

坐在房梁上的凤影公子听此,无比无奈地摇了摇头,待小婉走后,方跃下栋梁,似笑非笑地望着白若蔓半晌不说话,希望她能自己觉悟自己的失言。

可是白若蔓不仅没有觉悟,还在俯身去收拾那只可怜的桌子、煞有介事地敲敲打打企图把它修好的同时,哼唧哼唧地将一肚子无名火撒到了凤影身上:“你这人有病!他不就是不让你下榻太子府嘛,你有点骨气就一个人去包客栈甚至买下整一栋楼呀,何必整天窝在我这间可怜兮兮的小柴房里,哪儿不睡睡房梁,你欢喜自虐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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