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咸阳杀

天色朦朦胧胧，还未全亮。

项羽独坐窗台，呆呆望着略微冷清的咸阳城。

虞姬未有整齐穿戴，只披了一件衣袍，见项羽一人闷坐在窗台上，他周边散着好几壶乱摆的空壶，吃了一惊。

“将军，您是怎么了？”虞姬两手张开，穿过项羽的胳肢窝，紧紧抱住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硬实的背脊之上。

“醒了？”项羽微微转过头看虞姬。

“恩，醒了。”虞姬点了点头。

“虞姬，本将思念叔父，如今秦亡了，他却也不在了。”项羽说罢，两滴泪夺眶而出。他口中的叔父说的是项梁，早年他跟着项梁在吴中起义，而今物是人非。

“战争是可怕的。”虞姬启口，“真希望这仗能有停止的时候，贱姬想故乡的一草一木，一阳一月，一砖一瓦。”

项羽松开虞姬的双手，反搂她，“秦已经亡了，仗停了。”

“将军，贱姬想要的是安逸的普通人生活，能不能不称王。”虞姬柔弱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贱姬怕，将军成了天下之主，拥有天下绝色，就不再宠爱贱姬了。”

“本将心中唯有你，今生今世，不离不弃。虞姬，本将的心都可以掏出来给你。”项羽动真情，他不停地吻着虞姬的额头，以示宠爱疼惜。

虞姬心满意足地听着他的话，又怂恿道：“贱姬好想念家乡。”

“本将也想。”项羽也起了故乡之情。

二人靠坐在窗台上，渐渐天明。

项羽召见了秦王子婴。

“秦王，呵……”项羽见秦始皇后裔子婴此时犹如阶下囚模样，面色苍白无力，不禁讽刺道，“始皇说的千秋霸业哪儿呢！他临死都不曾想他的大秦朝会毁在你秦王手里，败落在本将手中。”

秦王默默抬起头，憎恨地对着项羽吐了一口口水，傲气道，“项羽，你要杀要剐尽管动手，胜者王，败者寇，本王服了。”

“你以为本将不敢吗？你知不知道本将做梦都想撕碎你们这些秦朝君王，恨不得啃掉你们的骨头，饮干你们的血液。”项羽面部狰狞，手握拳，筋脉清晰可见。

“那你就快点动手，婆婆妈妈像个娘们儿！”秦王又朝着项羽口出狂言，项羽彻底被他激怒了，“沛公不杀你，他是怎么做到的。”

“项羽，一统天下的人必定是刘季，不会是你，因为你妇人之仁！”秦王说罢，又是一阵狂笑，“所以刘季一入咸阳，本王就投降，并把皇帝玉玺和兵符交给他。既然天要灭我秦，那本王就选个更合适完成秦朝统一霸业的国君。”

“你说本将比不上沛公！”项羽眼中冒着金星，“你还说本将妇人之仁，那好，本王就让你亲眼看看本将是如何‘妇人之仁’的！”

项羽派陈平等扣住秦王，架着他去往城楼之上。

“传本将命令，火烧秦皇宫，杀光咸阳城所有秦民。”项羽当着秦王的面，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无比清晰。

“将军，妇女儿童也杀吗？”龙且有些难以置信，开口询问项羽。

“他秦朝杀六国子民时，有放过吗？”项羽反问龙且。

“将军，若我们效法秦朝，岂不是与秦朝没有两样，天下如何信服我们？”英布认为项羽此举不得人心。

“杀！”项羽不顾两位将领的反对，一个字，喊出了惊心动魄，振聋发聩之势。

“嗜血成性的项羽，你就是下一个亡国主。”秦王哭出了眼泪，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大秦子民像被砍萝卜青菜般宰割，“你杀死本王，本王不想再受这种煎熬了。”

项羽一把握过他的衣领，将他的头探出城楼，道，“你还敢说本王妇人之仁吗？秦王，看着你的子民，正为你们愚蠢残暴的统治付出代价！”

秦王闭上眼睛，假装耳朵听不见，他不想受这种辱。

“你们的都城，在这里你们放纵一切欲望，强压迫六国子民，你们无辜吗？对付你们，只有以暴制暴！”项羽最后四个字冲破了青天。

“本王从来没做过恶事。”秦王说道，“本王想好好治理秦朝，本王杀了赵高一家！”

“怪只怪秦始皇和秦二世胡亥作恶多端，秦王，你知道本王留不得你。”项羽取了绳索，缠绕在秦王的脖颈子上，最后问他，“秦王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哈哈哈……我大秦不亡，项羽，得天下的永远不会是你！”秦王说完，项羽气得猛用劲，当即秦王气断。

秦王宫的火生生不息，咸阳城血流成河，凄声不断。

项羽以为秦军投降者数量众多，无法控制，下令手下士兵屠杀，片甲不留，以绝后患。相传，这场秦宫之火，烧了整整三个月还熊熊不止。

秦朝，终于在秦王子婴死后，彻底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