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秦云紫从中作梗?
这个美妇秦云笙其实是早已认得的。
秦氏一个小家族旁系里的一个破落户的女儿,早些年其母曾在秦老夫人的身边侍候过一段时间,因为其伺候的尽心尽力所以颇得老夫人的喜爱。而爱屋及乌,秦老夫人在那婆子过世之后,就一直接济着那老婆子的一家老小平日里的生计。
只是这平时因为可怜这美妇早年丧母,觉得她受了许多苦,是以也就一直未曾动过要把她拉入府中作为佣人侍候人,只是定期给她些银钱贴补生计。可如今,这美妇如今怎么就被秦老夫人给接到了府里了呢?
秦云笙抿了抿春,有一个念头蓦地一闪而过,好似寒冬腊月的被人破了一汽的冷水,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头发尖到脚趾尖都是冰的。
秦云笙下意识的朝着自己身旁做的少女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身着一袭绛紫云锦丝绸衣裙的少女,看着那美妇,神情已经狰狞到了一起。
手中的小手帕被绞的稀巴烂。
秦云笙隐隐的还听到了那少女细小的磨牙声。
秦云笙忍不住暗暗地嗤笑一声,眼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丝嘲弄的神色。
原来这少女正是秦云笙的此生死敌——华素。
冷冷的瞥了一眼华素那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秦云笙心中既好笑又觉得有些悲凉:果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她娘亲才入棺几日啊,这秦义庄可就另寻新欢了,呵,男人呐,还真是薄情寡性呢。
可笑,真是可笑啊!
秦云笙突然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喉咙之中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传来,看着秦义庄那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秦云笙真是有一种想要上去撕烂他的脸的冲动。
怒火中烧,秦云笙用力地捏紧了自己的小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尽量使声音平静地道:“云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父亲如此生气,还望父亲明示。”
本来被美妇安慰的心情稍霁的秦义庄,一听秦云笙的这话,顿时就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从鼻子之中冷冷的出了一声,他一甩衣袖怒不可遏地说道:“你,你这个孽子!也不只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才生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畜生,好事不做,净会做些有辱我秦府门风的事情。”
“你,你说,你为何要下毒杀害六公主!”秦义庄气的浑身发抖,几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眼珠子好似定住了一般,狠狠地瞪着秦云笙,好似是要把她撕碎了吃掉似的。
秦云笙紧紧地抿了抿唇,心中并未因秦义庄的这一番唾骂而起任何的波澜。
她敏锐准确地捕捉到了秦义庄话中的重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突兀地打断了秦义庄的话,问道:“下毒杀害六公主?怎么可能,父亲,云笙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弄错——”
话还未说完,面堂上一阵劲风扫过,秦云笙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一阵剧痛,再一低头,就发现一本厚厚的《中庸》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地上。
书简的下沿隐隐的还有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秦云笙凝视着那一滩血迹,眉目突然变得深沉了起来。
“你,你这个孽子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杀害六公主,你,你自己若是不想活了,想要跟着你那个病秧子娘一块走了,那你就去死啊,为何还要牵连我们秦府!你,你这个孽子,现在就给我去自首,快,不要让你这孽子连累到我们秦家!你给我滚!”秦义庄丝毫不心疼秦云笙额头上的伤,只是指着正堂门口的方向气急败坏地说道。
秦云笙平静地看着秦义庄,目光宛如寒潭古井一般的幽深,目光之中还微微地闪着一丝冷冽的笑意,好似一朵雍容绽放,迎风而立的牡丹花一般,风姿卓越。
垂下双眸,秦云笙依然处变不惊。
但殊不知她的心中却是已经犹如惊涛拍岸。
六公主殁了,不该是景康帝为了天家的尊严暗地里动了些手脚吗?这件事情怎么会赖到她的身上呢?
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阴谋吧。
秦云笙眯起了眼尾,深深地凝视着怒不可遏的秦义庄,紧紧地抿了抿唇,表情冷的出奇。
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秦云笙的目光十分的漠然,秦义庄看着她的这模样真是又惊又怒,脸色青灰的地瞪着秦云笙,“你这孽子,竟然还敢瞪我?滚,你给我滚!此事,我告诉你,此事如今若不是四姑子在宫中打听到了这消息,头一时间告诉了咱们,皇上还没有回过味儿来,还没想着该如何处置你,你赶快去官府自首吧,莫要牵连了整个秦府!”
秦义庄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大喝了好几声,旋即恨铁不成钢的咬着后槽牙说道:“哎,真是孽子啊,造孽哦,我们秦府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有辱门风,丧尽天良的祸害哟!真是倒霉啊,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呀!”
秦义庄双手举起,仰面看着头顶,神神叨叨的仿佛是在跟天上的什么人说话一般,“老天哪,你说我秦义庄这一辈子积德行善,好事做了也不算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祸害呀!这,这真是倒了血霉了!”
秦云笙冷眼看着状似疯子一般的秦义庄,用力地蹙起了眉头。
这话是秦云紫从宫里传出来的?
敏锐地捕捉到了秦义庄话中的重点,秦云笙心中顿时一个激灵,顿时回过了味儿来。
这话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秦云笙紧紧地抿抿唇,对秦义庄所说的话,心中暗自斟酌思量着,心中的心思急转。
按照秦义庄的这说法,六公主是如何死的其实景康帝还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么,既然如此,秦云紫一个身在天牢之中的牢犯又是如何知道的?
还有秦云紫杀了朝廷一品夫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被揭了过去,难道斛珠夫人府上的那些儿女真的能放过秦云紫吗?
秦云笙紧紧地抿了抿唇,不由自主的朝着秦云紫看了过去。
她果然发现秦云紫的面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弄的笑意,似乎是在等着看秦云笙的好戏一般,趾高气昂的模样仿佛斗胜了的公鸡一般。
莫名的秦云笙就想起了她在宫中皇后对她所说的那一番语重心长的话。
心中的思绪渐渐清楚了起来,秦云笙微微勾起了唇角,心中茅塞顿开,全然明白了过来。
这事怕是皇后在从中作梗吧。
就在这时,秦云紫的眼神也刚扫到了秦云笙的身上。
四目相对,她得意地看这秦云笙,高高地扬着下巴,好似一个骄傲的天鹅,眼神中的鄙夷与挑衅毕露无疑。
秦云笙迎着秦云紫的这般目光,毫不在意的轻嗤了一声,抿唇淡笑了起来,温婉垂眸,全当秦云紫是个透明人,对她所有的挑衅和幸灾乐祸都在无形之中化解掉了。
都说人淡如菊世间难有,但在秦云笙的身上恰恰却又验证了这一点,永远波澜不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态度,使得她在外人看来,仿佛就是一团棉花,想要打她,却丝毫没有着力点。
秦云紫被秦云笙的这一副柴米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气不打一处来,从鼻子里冷冷的哼出了一声,心中暗暗腹诽道:总会做这些表面功夫,呵,一会儿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小贱人究竟要怎么办。
秦云笙看着她气恼的神情,心中对秦云紫对自己有作何感想都摸的一清二楚,轻轻地嗤笑一声,漆黑漂亮的眼眸底,秋水湛湛。
“你这个孽子,竟然还敢笑!今日,今日我一定要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给逐出家门,我,我这就写绝笔,让你滚,你给我滚!永远不在踏入我秦府一步,从此,你再也不是秦府的人了!滚,我不想要再见到你!”
不知道这是又摔了第几个茶杯,秦义庄突然大力的抓起了桌几上的笔墨就在帛书之上奋笔疾书。
秦老夫人看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才是意识到秦义庄是动真格了,感觉自己就快要失去了自己亲爱的孙女,顿时大惊失色了起来。
站起了身来,连忙大步朝着秦义庄的身边走去。
伸手抓住了秦义庄的笔,劝说道:“老爷,这可不敢呢!不管怎么样,云笙还是你的亲闺女呀,血浓于水呀,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这么做呀!”
秦义庄怒不可遏,几乎连什么“母慈子孝”“敬老尊贤”的大元自古的礼节都不顾了,大力的挣脱开了秦老夫人的手,没好气的说道:“老夫人,你起开!这个孽子铸下了如此十恶不赦的大罪,我怎么能够原谅她!”
“老夫人,你,你让开!我今日一定要将她逐出我秦府的门外,免得因为她坐下的这些错事而连累到我们整个秦府。老夫人,儿子做这些都是为了咱们秦府啊!你就莫要在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