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畜生不如
听着秦云紫故作担心的语气,秦云笙心中嘲讽似的扯了扯唇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装作低头轻掸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的模样,秦云笙不动声色的又再一次错开了秦云紫刻意的亲近的接触。
秦云紫看着秦云笙那冷淡疏离的动作,红润的小脸上神色顿时有些尴尬,几不可查的,一抹怨毒的神色从她鹿儿似透亮的眼中迅速掠过。
秦云笙目光微微的一沉,淡声道:“劳烦妹妹挂念了,外公的身体很好,妹妹无需担忧。”
听她这么冷硬的语气,秦云紫但脸上有一抹尴尬神色迅速掠过,语气有些结结巴巴的道:“嗯这样啊,那外公的身体好就行了。对了大姐姐,瑜婉这一次来是替父亲传个话的,父亲请你尽快回府,说是有事找你呢!”
秦云紫刻意把“有事”两个字咬得很重,无论人怎么听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在其中。
秦云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旋即似是听不懂秦云紫的话中有话一般,只是朝她淡淡的笑了一声,吐气如兰。“多谢妹妹前来替姐姐传话。”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将秦云紫话中的刀光剑影,轻轻地,在无形之中化解了。
秦云紫纵然对她恨得咬牙切齿,最终只是无可奈何地泄了口气。
宛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
秦云笙看着如此模样地秦云紫,嘴角边只是蕴了淡淡的笑,宛如清凉月光,被噙在嘴角,做完只有余晖,却十分的耀眼高洁。
秦云紫进了一些不可直视她的目光。总觉得在秦云笙高旷如万里长空的目光之中竟有些自惭形愧之感,而无处遁形。
秦云紫不停地躲闪着她的目光,“那大姐姐咱们还是赶快上马车回府吧,父亲还在府里等着呢!”
她说完,不等秦云笙说话,便快速的上了马车。
秦云笙看着她那几近仓皇逃离的背影,暗暗地冷笑了一声,抿抿唇没有说话,也径自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便到了秦府。
刚下马车,一阵妇人的尖哨嗓音被传了过来。“哟,这是谁呀,这不是庆国公府地大小姐吗?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府上,是不是因为夫人没了,你就被赶出来啦?”
说完,九姨娘用帕子捂着嘴不怀好意的低低的笑了两声。
一手,扶着自己的腰,身穿着正红色的芙蓉锦缎琵琶袖地曳地长裙的九姨娘正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身姿妖娆地朝秦云笙走去。
秦云笙深深地凝视着九姨娘,那姿态嚣张的模样,紧紧地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有说。
冷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旋即就一脸淡漠地走开了,丝毫没有因为九姨娘的话,心中有任何的不适之感,仿佛把他当做了一个透明人一般。
秦云笙移开步子,步态优雅地朝府里走去。
九姨娘看着她秀挺颀长的背影,碰了一鼻子的灰,心中十分的不甘,于是忍不邹恨地跺了跺脚。
一旁的秦云紫看到这情状,九姨娘半青半红地脸在眼前晃着,她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听到少女银铃一般地笑声,九姨娘狠狠的剜了秦云紫一眼,摸着自己日渐隆起地肚皮,得意的笑了两声,大摇大摆地朝着府里头走去。
果真是七姨娘地亲生女儿,跟七姨娘简直都是一个脾气,秦云紫看着九姨娘那嚣张地气焰,也是颇为自傲与不屑地闷哼了一声,也随着进去了。
刚走到府里,秦云笙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东西碎裂的声音,一阵阵男人的咒骂声从府里头传来,秦云笙蹙紧了眉头,忍不住朝屋里看去。
但见秦义庄,双手叉着腰,朝着门外毫无书生姿态地破口大骂道:“这个不知好歹的逆子啊!”其架势颇有一种泼妇骂街地意味。
在众人或幸灾乐祸,或担忧害怕地目光之中,秦云笙施施然地走进了正堂之中。
并不陌生地陈设,一张张熟悉且陌生地面孔,慢慢的宛如皮影戏似的,一幕幕粉墨登场,掠过在秦云笙地眼前,秦云笙目不斜视地走近秦老夫人和秦义庄的身边,跪下规规矩矩地道:“云笙见过祖母,见过父……”话还未说完,一阵怒吼之声就突兀的打断了她地话。
“你这个孽子,你怎么还有脸叫我一声父亲?”
秦义庄怒气腾腾地走下了主位之上,手中的茶碗“嗖”的一声就在秦云笙额角处擦了过去,顿时血流如注。
雪白的锦绣肌肤之上,殷红的鲜血好似大朵大朵盛开的泼墨桃花,妖娆盛开,动人心魄。
秦云笙静静地抬头看着秦义庄,目光宛如寒潭死水一般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深深幽幽,不悲不喜地竟有几分吓人。
秦义庄被她的这眼神给吓了一跳,忍不住紧紧地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一步,但后来却又觉得自己的气焰弱了些许,不由得轻咳了一声,似乎是想要声张自己的气焰,但没想到这一下确实明显让自己落了下风。
秦云笙正坐在团垫子上,任由自己额头上的血宛如毛毛虫一般的蜿蜒而下,流进了眼眶之中,是一阵刺刺的疼痛。
秦云笙的眼眶之中全是猩红,直直的看着他,颇为得骇人至极。
“哎呀,老爷,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云笙?云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秦老夫人看到秦云笙的额角流血了,惊呼一声,顿时大惊失色,惊恐的看着秦云笙脸上的那疤痕,从凳子上连忙站了起来,朝秦云笙跑了过去,双手颤颤巍巍地摸上她的伤疤,看着秦义庄面上有些责怪地说道。
秦云笙眉眼淡淡的,只是朝着秦老夫人淡淡的扯了扯唇角,轻声说道:“祖母,我没事,您不必担忧。”秦云笙轻轻地将秦老夫人的手推开来,秦云笙抬头定定地看着怒不可遏的秦义庄嘲讽的笑了笑,语声淡淡,“父亲,云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了,竟惹得您如此的生气,还望父亲明示。”
“你,你这个孽子,竟然还有脸这么问我。你自己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竟然还如此的不知反映,真是气煞我了。”秦义庄气的手指头都在颤抖,脸色涨红,随手拿起一个酒杯就要往她的头上砸去。
就在这时,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美妇不知从何处突然站了出来,抓着秦义庄的手,说道:“堂哥你不能这样子对云笙。她还只是一个幼子,又刚失去了娘亲,最是可怜,你可不能这么严厉的对她。即便是她犯了天大的错,你是她的父亲,无论如何都要原谅她。”
这话说得恳切真诚,听起来不可不让人感动。
然而,秦云笙却不吃这一套,冷冷的看着那做戏的美妇,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女人她可甚是熟悉呢。
秦云笙无声地扯起了唇角,嘴角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意味深长。
那个美妇并没有注意到秦云笙有些不屑嘲弄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扮演着一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地姑子模样,悉心宽慰着秦义庄,声音柔地仿佛能滴出水来,“堂哥,你就不要责怪云笙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你消消气,莫要因为一个孩子的无失之举而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那美妇说着说着还颇为同情的看了秦云笙一眼。
秦云笙依然淡淡的笑着,一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让那美妇颇为的有挫败之感。
不过好在,这一旁的秦义庄却显然对美妇的这宽慰之言很是受用,他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当着众人的面,他情不自禁地揽上了美妇的腰,一手抚摸着美妇柔软的腰身,心猿意马。
美妇感受着秦义庄那略带挑|逗性的动作,面上微露羞赫神色。
“堂哥——”美妇有些娇嗔地拍了拍秦义庄的肩,媚眼如丝,眼波横流间惹得秦义庄心神荡漾。
秦义庄的脸上忍不住就染了笑意,暧|昧的掐了掐美妇腰间软|肉,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十分的不正经,流里流气地仿佛是在说:小东西,这么会勾|引人,看我一会儿不收拾你。
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在那里眉来眼去的,真是颇为的不合适。
秦老夫人忍不住咳了两声,算作是提醒。
在一旁的秦云笙看着三人的迥异神情,心中蓦地有些悲凉想:多么薄情地一家人呵。她娘亲走了不知有一个月没有,躺在地下尸骨还未寒,这秦义庄就在这一旁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真是可笑阿。
她娘亲用了自己的一生,去爱着地男人,最后竟然还不如一个畜生念旧。想着自从程氏死后,一直惦念主人,滴水未进地那鹦鹉,秦云笙无声的扯了扯唇角。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地模样,秦云笙紧紧抿了抿唇,眉目深深。
看着那个适才替自己说话地美妇,秦云笙的心中却是一点感激地意思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