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贴身照顾一个月

回到家里心依然是空洞苍白的,都说人无完人,风少就完那么一句话,重若生命的承诺啊,他去了,却让净雅心里升起无限伤感。

对不起,这辈子不能够爱你了!

……

李然四和小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回来,也直当没有看见似的,妈妈在厨房里做饭,到是说了一句:“净雅,再等几分钟饭就好了哈。”

她脸色再难看,也没有人会看得出来,走进卧室里换了在学校穿的职业装,站在镜子前长时间的打量着自己,眉眼里有几分失落,唇色发白。

净雅对着镜中的自己挥了挥拳:“振作起来,加油。”是的,一切都会如初,不久后,相信风少也会再度阳光快乐起来,一定会的。

卧室门在这时候呯的一声打开,小微笑嘻嘻的进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拿来。”

“什么?”净雅一时茫然。

“你工资的一半,你答应给我的。”

“你今天去找工作了吗,钱的事情,你到是很记得。”工资到是发了,可是,净雅还不想太早给小微,自己的妹妹什么样子她最了解不过了,往常从来不说,只是一心要惯着她,现在,她必须坚持严格政策。

小微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她上前拉着净雅的手臂,头靠在她肩上撒娇:“姐姐,你怎么这样,你不给我钱,我买不到新衣服,没有新衣服,你觉得我去找工作面试能过吗?”

净雅笑了笑:“我哪一次去面试不是一件T恤就过关的。”

“那你天生丽质嘛。”小微拍马屁。

可净雅还是正色:“不行,等过了半个月,才能给你。”

小微立刻变脸色,一下子放开她:“姐姐你怎么这样啊,说话不算数,你耍我玩吗?”

声音之大,吸引了客厅里的妈妈和继父李然四,要钱这招是李然四教的,现在见小微要不到钱,他自己的也跟着气愤:“小微,别求她,多大点钱,等将来,要求人的是她不是你。”

“也是。”小微骄傲的甩了甩黑发。

他们两一向水火不溶的,怎么在一转眼之间就站在了同一战线,净雅和妈妈吃惊的同时,眼睁睁看着小微亲热的挽着李然四的手臂:“走啦爸,我们吃饭去。”

小微竟然叫他爸,自从十岁以后,她都不是一直只叫他‘喂,哎,那个’的吗?

净雅呆在原地,这一天,可真是她生命里最奇妙的一天,什么事情都莫明其妙的发生了。

妈妈拉了她一下:“别理他们,走,我们也吃饭去。”

四人餐桌上很少有声音,除了碗筷声,若是平时,大都不情愿说话,有李然四在,他总是反驳你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可是今天。

“爸,你吃。”

“爸,这块你吃。”

净雅的筷子伸到哪里,小微的筷子就夹到哪里,她有意的把姐姐要夹的菜都放到了李然四的碗里,净雅一直忍让着,没法子,只好寥寥吃了几口白饭就走开了。

只到这时候才听到妈妈说了一句公道话:“小微,你太过份了。”

却引来李然四的一顿破口大骂:“说什么那你,咱小微怎么了,她再怎么做都不过份,对自己家人好,总好过对一个外人好。”

净雅站在卧室门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己维护了李然四这么多年,就因为不是他亲生的,在他的眼里,她就只能是一个外人而已么?

妈妈小声而焦急的:“别说了你,那么多话。”

小小的窗口有一缕月光散进来,怎么灯火如星晨的城市里,也可以容得这么一缕胶洁月光吗?哦,忘记了,这里不是在大城市的中心,这里没有如繁星灯火,这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它伴着净雅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的一切心绪,它笃定安然装进心里。

净雅和路灯对视,流泪满面。

明天,她要去把一切问题解决,然后找一个踏踏实实的男人嫁了,过安心的生活,只要不会比现在还身心疲惫,就够了。

……

隔天,正在闲闲的往圣安医院赶路的顾裴接到秘书电话,蓦时他的脸色风云变换,收了线后,兴致勃勃的向后座上的人说:“钟总,曲小姐去公司找你了。”

钟正权笑了笑,五指雀跃的在车门上弹跳了几下:“很好,我就知道,她也快憋不住了。”

是的,净雅憋不住了,她特意请了半天的假去公司找钟正权,在一个可以正式谈话的地方,总比在他家里要好得多吧。她只想去跟他说清楚,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她一介平民女子,受不起他这么耍弄,甚至,她还会为那天打了他一巴掌而诚心的道歉。

可是钟氏公司前台并不买她的帐,一个女人,进门就想见钟总,想见钟总的女人多了去了,请问你哪位?

净雅没办法,只好淡淡说一句:“我姓曲。”

于是公司上下震动,惊讶之余,一波接一波的品头论足不间接的传到耳朵里来,净雅淡定自若的等着,只到秘书打完电话后又接了一个电话,最后走过来恭敬的跟她说:“曲小姐,顾经理请你到圣安医院去,钟总在那边等你。”

“医院,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传顾经理的话。”秘书没说,顾裴在交待这句话之后,又淡淡加了一句,这事要是公司里其他人知道了,唯你是问。

威胁的恰到好处,秘书传话完了之后,生怕又被净雅问什么,连忙转身离开,走为上策。

没有办法,既然铁了心要把事情了结,那么他说在医院,就去医院吧。

走出公司去打了一辆的士,七转八拐弯的,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红灯,净雅沉默不语的看着车窗外,车流马龙的,街道上走过的人很少笑容满面,大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恶狠狠地走在去上班的路上。

是啊,自己并不是那个过得最悲惨的人,等这事情结束了,她会安心去恋爱,也许在学校里物色一名年纪相当的老师,这样子也挺好的,相敬如宾,白头偕老一辈子。

到达圣安医院以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很微妙一个小时,在这时间段里净雅想了许多开场白和道歉的方式,而钟正权那边,该准备的,也一切妥当了。

下车看到站在医院大厅门口等她的顾裴,一脸凝重。

“曲小姐,请跟我来。”几乎没有多余的问话,转身就走。

这也太奇怪了吧,好端端的怎么约她来医院见面,净雅紧紧跟在顾裴身后,走进电梯后终于忍不住:“顾先生,我找钟先生有些话要说,请问他……?”

话还没说完,顾裴长长而又忧伤的叹口气,满脸伤心欲绝,抬起手按了按眼窝:“没想到,一代枭雄啊,百年难见的商界奇才,就这么被毁了。”

净雅心里扑通一下:“顾先生,你说什么,谁,谁被毁了?”

“还会有谁,自然是钟总了。”眼眶红红的和净雅对视:“曲小姐,看你平时斯斯文文的,怎么那么狠啊?”

“呃……我……我做了什么?”净雅一时呆住,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把一代枭雄,百年难见的商界奇才给毁了。

“你竟然还装不知道?”顾裴惨兮兮的笑了一下:“钟先生的左耳膜穿孔,一只耳朵听不见了,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所为吗?”

嗡的一下,脑海里一切都翻江倒海了,想千想万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毁了他,一个这么完美的男人,她竟然把人家一只耳朵给打聋了。

她要怎么办,怎么还?

惊慌失措间,电梯叮的一声响,到三十七楼了,贵宾病房,走出去,走道上软棉绵的红地毯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陷进去,自己的一双脚,像两根面条似的无力。

顾裴沉着脸:“曲小姐,你自己进去面对吧。”

什么,叫她一个人进去,指不定钟正权见了她会发多大的火呢,顾裴却无视净雅的求救眼神,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走,走到走道的最尽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屹立。

净雅咬着唇,手紧紧的攥着背包带,算了,总要面对的,事到如今,要打要骂随便他了,只要,只要他心里痛快了就行。

缓缓的一步步移到病房门口,稍做犹豫一下,抬腿走进去,只见钟正权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才服,满头的碎发凌乱不堪,平时伟岸强壮的背萎靡弯曲着,他一定很难过很痛苦,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她的一时冲动,竟然变残废了了。

心里好难过,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人,那一天,为什么就不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出手呢,净雅眼睛一酸,连忙用手捂着嘴巴,差点轻哭出声来,她受不了他此时的样子,好心痛。

“钟先生……。”轻叫了一声,没有半点反应。

想想,耳朵聋了半边,自然是会听不到的,她轻轻的,一点点的移到他面前,生怕惊吓到他似的,缓缓蹲下身子,抑着头和他对望:“钟先生,你……还好吗?”

“哦,是曲小姐,你来啦?”钟正权懒懒的说了一句,目光移向一边,不和她对视,她为自己哭了,一双水眸被泪水侵泡,这戏,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一个小小的动作,在静雅眼里,却是心灰意冷的现像,都是自己害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紧紧拉着他的手,硬是把自己的脸对到他的眼睛前,四目相对,认真的说:“对不起,请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和小宝,只到你的耳朵康复,否则,我心里会一辈子不安的,好不好?你答应我,好不好?”

钟正权定定的看着她,木然的:“好。”

站在门外偷听的顾裴差点没有笑脱气过去,他低估了钟正权,原来这冷面总裁不仅做生意了得,连泡妞,也是风生水起有一套啊。

“顾裴。”听到老板叫自己,连忙收起笑脸进去。

“曲小姐说要照顾我一个月,否然良心难安,你打个电话到她学校去帮忙请个假。”钟正权一本正经的吩咐。

顾裴答应着拿出电话,按号码,又问:“钟总,一个月……够吗?”

“一个月之后,再说嘛。”

净雅站在一边,完全看不出两人在演戏,反到还礼貌的:“烦麻你了顾先生。”

“不客气,小事一桩。”顾裴这电话不到一分钟就搞掂了,明溪校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面一片机械忙碌之象,新教学楼各种都有条不紊的开工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钟氏集团的给予,现在人家打电话来帮忙请个假,能不准吗,敢不准吗?

就在这时候,钟正权的所谓主治医生进来了,顾裴跟他打个招呼,‘适当’的时候,应该进来转一转的。

医生小心翼翼的帮钟正权听了听心跳,又用小电筒照了下他的耳朵,然后一脸严肃说:“注意休息,要记得不要不开心,时刻保持明朗心情,该吃吃,该睡睡,想吃什么好东西,爱吃的,尽量吃……。”

顾裴站在医生身后,抚额,这什么狗屁医生,一个耳膜穿孔,怎么他说起来像监终关怀似的,真恨不得踹他屁股上一脚,让他从三十七楼掉下去摔死算了,什么医生呀,拿钱办不成事的蠢货。

眼看着钟正权的脸都僵硬成一片了,顾裴连忙假咳一声,示意那医生,差不多得了。

医生连忙收起器材:“哦,那先就这样吧。”

真有够笨的,幸好某人更笨,净雅就站在旁边,愣是一点也没有听出来,竟然还追着医生出去,满怀焦急的:“医生,我听说耳膜穿空是可以做手术的,那钟先生的,可以做吗?”

病房内的顾裴和钟正权都竖着耳朵听,手心里直冒冷汗,这下子,难说要穿帮。

只听那医生悠悠的回了一句:“呃,是这样的,手术是可以做,但钟先生的情况特殊,他现在有很大的炎症,必须先消炎。”

“是么,那得多长时间?”

“不知道,得看情况。”

钟正权和顾裴轻了口气,对视一眼,言下这意,这个笨医生,有时候,却又反应挺快的嘛。

净雅垂着眼帘,愁眉不展的进来,顾裴立刻时时务:“钟总,既然有曲小姐在这儿,那我回公司去了,还有些紧急事情要处理。”

“嗯,去吧!”单凤眼一睨,那么多话,还不快点走。

顾裴连忙走了,房内只剩下两个,瞬时,小小的空间里,困了两个各怀心事的人。

净雅不懂得,要照顾一个有钱的成年人她应该做些什么,想了想,从冰箱里拿出一只苹果,洗净削了皮:“钟先生,吃点水果吧。”

钟正权垂眼看了下一整只被削了皮的苹果,转脸向一边:“不吃。”

“哦。”净雅立刻反应过来,她看过电视剧里的那些有钱男主角,人家都是由仆人把水果削好了皮,再切成小片端上来:“请等一下。”

她连忙转身,把苹果切成小片放进水果盘里,在上面插了几根牙签:“好了,吃吧!”

“我手没劲。”他竟然这么说。

呃,不是吧,不是耳朵有问题吗?难道因为耳朵的原因,连心理也有毛病了。

净雅只好拿牙签挑了一块苹果放到他唇边:“吃吧。”

终于,是低下头咬了一小口,苹果上印下一排浅浅的牙印,却眉头皱着:“好酸,不想吃。”

“酸?”净雅愣在那儿,这苹果可是外国进口的,她平时连吃都没有吃过,想想,真是浪费了:“那我吃了吧。”顺手一下就把那半块苹果放进了嘴里。

酸甜爽脆,正吃得起劲,才发觉钟正权怔怔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我又想吃了。”他笑,唇齿间露出一排好看的新月,他笑起来的样了,真的很好看,水墨画似的。

净雅被他这么笑看着,脸一发烧,不管怎么样,对方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好看的男人,她连忙垂下眼睑,挑了块苹果递过去。

他依然又是只咬了一半,留了一半,又说:“还是酸。”

“怎么我吃着不酸呀。”净雅把另一半苹果放进嘴里,真的不酸呀,一点味都没有,那还叫什么苹果了。

突然发觉他是不是故意的,自己吃一半,让她吃一半,脸立刻红了一半,把苹果放下来:“算了,既然酸,那我们就不吃了。”

“可我还想试一试。”他看着她。

“别吃了,吃点别的。”她拒绝。

“算了,我心情不太好,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他立刻懒懒的往床上倒,一副看淡世态炎凉的样子。

净雅连忙伸手扶他起来,好吧好吧,她理解,如果自己的耳朵聋了,也会这么闹情绪的,难说还比这个要强一百倍。而且刚刚医生也说明了,不能让他心情不好的。

“好好,我们吃吧,快起来。”

一盘苹果,你一口我一口的,硬是吃了半个多小时,天呐,那些年跟王卓在一起,也没有这么肉麻过。

而且吃到最后,自己竟然不脸红了,顺其自然了,死猪不怕滚水烫了,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依着他,顺着他,只求这大爷的耳朵快点好起来,否则,她真的背不起这千古骂名,良心债。

到最后几块,她先咬了,才喂给他吃。她故意这么做,无声警告他,好吧,伺候好你是我的责任,但是有时候,她也有自主权握在手里,就好比现在,除非你不想吃。

吃完苹果,某人懒洋洋的睡了个大懒觉,有她在身边,说不出的安心温馨,是她那一巴掌让他突然确定自己的方向,他一定要得到她,一个淡然优雅又敢作敢为的女人,那怕是,她跟风少有什么曾经,他都可以忽视过去。

所以安排了这个局,也知道,于她的性情,发现误会是迟早的事,道歉也是迟早的事。

他的睡相,像孩子似的安静,薄唇微抿着,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定是做了什么好梦吧!

静雅也定下心来,斜靠在他床边上睡了过去,一头乌发泄到一边,细长瓷白颈椎下,精细锁骨若隐若现,长如蝶翅的眼睫微微颤动。

她的美,清香流淌。

若不是时机未到,他一定忍不住伏头下去亲|吻她,那怕是只碰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他事先醒过来,技着手肘在床上,痴痴的望了她许久,只到她突然一动,于是他脸上立刻换了一副麻木冷冰的神情:“喂,起来,陪我回家了。”

净雅醒惺忪的眼睛,脑子里还一片混沌:“回家?可是,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他可怜兮兮的:“我不放心小宝。”

幸好净雅在学校也学过驾驶的,否则让他一个病人开车回去,心里怎么过意得,而且还极度不安全,顾先生也是的,明知道这种情况,还留一辆车给他们做什么。

害得她跟他抢了半天的车钥匙,瞧他这暴脾气。

只是自从学校出来以后,她基本上没有碰过车的,所以小心翼翼的把高跟鞋脱了,光着脚踩在刹车油门上,时速十公里,走出去没多远,耳边便传来一记冷笑:“哧,这大奔,都快赶上拖拉机啦。”

净雅脸一红,但懒得搭理他,算了,应该把注意集中到前面的路上,慢慢来,慢慢来……。

“哧……。”

“我天呐……。”

“哈哈哈……。”

一路人,都是各种惊叹和冷笑,最后,副驾驶位上的人竟然捧腹大笑起来。

幸好车子也到钟宅门口了,她气不打一处来,看他笑得跟什么似的,不就是停车的时候突然熄火了么,她下车,狠狠的摔上车门,本想这就进屋去,又不忍,算了,他心情好,难说耳朵也会好得快一些。

只好站在门外等他,只到他慢吞吞走过来,在她耳边威胁一句:“我去医院的事情你最好别跟小宝和吴妈说,这一老一小的,吓到他们可不好。”

他眼稍上还挂着笑,这样威胁的时候,还是令人不寒而战。

净雅咬唇跟在他身后,老天爷,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曲老师,曲老师,你终于来了。”小宝见到她,说不上来的高兴,本来皱着的小脸立刻绽开大大的笑意,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抱着她。

吴妈松了口气,终于来了,再不来,她都不知道怎么哄小少爷了。

“曲老师,我好想你。”小宝把小脑袋往她肩上蹭。

“老师也想你。”净雅轻轻拍着他的背,这小家伙,真的让她挂念呢。

就在这时候吴妈问:“先生,在家里吃晚饭吗?”

“在。”

吴妈神情一愣,回答她的人竟然是曲净雅,怎么回事?满眼困或的,进厨房去了。

她哪里会想得到,净雅不过是怕吴妈的问话钟正权没有听清楚,到时候答非所问,事情就败露了。

回头看到钟正权赞许的看着自己笑:“做得好。”他说。

呃,这算什么,她应该高兴吗?

小宝问:“曲老师,我还会离开我吗?”

“不会了。”她笑着安慰他,至少这一个月,她不会离开,也没办法离开。

“小宝,这几天有好好做作业吗,老师看看你有没有用功好吗?”

“嗯。”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向书房,没有听到身后响起什么动静,她松了口气,回到钟家是他的注意,而不能让吴妈和小宝发觉他是他的注意,这下好了,吴妈和小宝无形的成为了她的一道保护伞,只要有他们在,她便可以离他远一点,理所当然的不用再被他那么使唤来使唤去。

晚餐过后,小宝试探说要她讲故事,小家伙只想留她在家里多呆一会儿。她也不忍心拒绝,便答应下来。

大概一个多小时,小宝乖乖睡下后,她轻手轻脚的下楼,正想拿包包走人。

“不是说要照顾我的吗?”身后突然响起钟正权的声音,毛骨悚然啊,他什么时候跟来的,她怎么没有觉查到。

静雅稳定心绪,微笑着转过头:“我想晚上也没什么事了,你好好休息,我还得去多米上班,明天一大早,我准时来接你好吗?”

“不好。”他满脸孩子气:“要是我晚上耳朵疼……。”

她一听不好,连忙上去捂着他的嘴巴:“小声点,吴妈会听到。”

“她听不到了。”他耸耸肩,拉下她的手:“我让她暂时回老家呆几天,由你在这里照顾我嘛,否则她在着,迟早会被看出来。”

“啊?”净雅两眼一黑,这么说,她在这一个月之内,必须天天,时时守在他身边了,原以为自己有小心机,却没料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竟然让他先来了这么一招。

她挣扎:“就算吴妈不在,我也得走,我还得去多米上班。”

“我已经叫顾裴去办了。”他淡然。

十分钟前,顾裴已经手拿一张百万支票放到了黑哥眼前,条件很简单,不用让曲净雅去上班了,对外就说开除,其他只字不提。

净雅有些晕眩,他什么都帮她‘办’好了,她没有退路了,难道真的只能留下来?

他看着她:“难道你想让我明天早上送小宝上学?”言下之意,除了她送,还有谁送?

净雅叹了口气,好吧她投降:“钟先生,那么现在,你有什么要求呢?”

“没什么,我想看电视。”

她便把包包放好,走到沙发前帮他打开电视。

“调经济频道。”他说。

“声音听不清。”

她刚要把声音调大一点,他又说:“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小宝,你还是放小一点吧,然后,一句句再说给我听。”

净雅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这种无理要求也提得出来,他却无辜的看着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坐位:“还不过来坐,隔那么远,就算你再说几遍,我也是听不到的。”

净雅只好走过去,开始跟着电视机里念,她是老师,是淑女,她性情温和,淡然一切,她不发火,绝对不发火……

全然不知,自己一张一合的粉红唇瓣咫尺,对某些人来说,那是多么致使的诱|惑啊。

等节目播完,已经是四十五分钟后了,她口干舌燥,眼前竟然多了一杯水递过来,真是天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他竟然会关心她一下下。

“谢谢。”

“也别那么客气,我只是怕你累了,明天没有办法准时起来做早餐和照顾我。”他站起来,不能再坐下去了,她身体上淡淡飘过来的香,让他心旷神怡。

走到楼口,突然想起什么事的转身:“对了,你的卧室在楼梯上最顶头那间,不过……是另一头,别再进错我的房间了。”

净雅脸一烧,想起第一次见到钟正权的时候,他正在和莫佳丽……

等等,莫佳丽,她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现在唯一让她能喘一口气的人,恐怕就是莫佳丽了。

她是他真正的女朋友,不是吗?

为什么,心底会有一丝失落呢?

……

“咦,曲老师,为什么是你?”第二天早晨,小宝看到站在衣柜前为自己挑衣服的曲净雅,心惊的:“你昨晚在我家睡的?你……跟爸爸一起睡。”

一连串问题,最后一句,害得净雅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到地上,连忙解释:“小宝,快别胡说,只有妈妈才能跟爸爸一起睡,老师昨晚睡客房里,只是为了留下来照顾你和爸爸,因为吴妈有事,回老家去了。”

小宝小大人似的耸耸肩:“这有什么,莫阿姨也和爸爸睡,爸爸也和我睡,两个没有伴的人,睡在一起很奇怪吗?”

净雅两眼一黑,身体摇摇欲坠,有钱人家的孩子,思想都是这么出人意料的吗?

帮小宝穿好衣服洗漱好下楼,钟正权已以享用她大清早起来准备好的早餐了,首先不了解他们父子两喜欢吃点什么,所以只能火腿鸡蛋面包之类的都做了点,外加一杯浓浓的鲜橙汁,心想着,这已经算最丰盛了吧?却没想到,竟然看到独坐在餐桌前的钟正权一脸的闲气,手里的刀叉挑挑检检,就是不往嘴里送。

小宝问:“爸爸,你为什么不吃。”

钟正权抬起眼睛,两眼直直的锁住她:“我手没力。”

净雅的脸蓦地变红,他太过份了,竟然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调戏自己,心惊肉跳,竟然想到‘调戏’这个词。

“曲老师,你的脸怎么红了?”

“小宝,快吃吧!”她连忙笑着哄他,才不管餐桌那头的他吃不吃,绝对不看他,不管了,她狼吞虎咽的吃着,还一边催促小宝。

“哦,对了,曲小姐,我找你有点事,你跟我上楼一下。”听到钟正权突然这么说,她差点噎到自己,好端端的吃早点,没事上楼干嘛。

“钟先生,有什么事,我先送小宝上学回来再说行吗?”看一眼时间,再拖下去,真的要迟到了。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急事。”

净雅松了口气,一只手提着小宝的书包,一只手牵着他出门,转身看一眼依然坐在餐桌前的那个穿着浴泡的身影,自己做的早餐,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老张早就等在车子旁边,看样子也是事先打过招呼的,不问原由,只是恭敬的打开车门等着他们上去。

在钟家呆了那么些年,老张早已养成一个习惯,少说多做,很多时候,他都是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的,所以,这些年来,他才能够稳若泰山。

一路上小宝都是满脸笑嘻嘻的看着她,净雅觉得奇怪:“小宝,你看着老师笑干嘛,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不是。”小宝依然笑着。

到达学校后净雅提着小宝的书包送他到门口,微笑着把书包递给他,又帮他拉了拉微皱的校服:“好好听老师讲课,上课别开小差。”

“嗯。”小宝答应她,竟然伸过小嘴来,亲了她额头上一下,然后欢快的跑了,到叫净雅愣在那里,这孩子,这么依赖喜爱她,一个月满后,要叫她怎么轻松的走得掉。

小宝跑到校门内,跑遇几个酗伴,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抑着头,酗伴们羡慕不已:“哇哇,钟子睿,你妈咪好漂亮哦!”

“哼,那还用说。”更得意了,自从他上学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似的得意过,那怕手里拿着多昂贵的玩具都没法比。

……

一心挂着家里那个有‘急事’的男人,净雅送完小宝,一刻也不敢耽搁,又匆匆赶回钟宅。

钟正权依然坐在餐桌前,早餐不见了,只剩下一点点烤面包屑,看来她不在,他的手还是有力的嘛。

见她回来,他立刻站起来:“跟我来。”

“什么事啊钟先生?”

他不答应她,直接来到楼上自己的卧室里,突然又变得有些难堪似的:“帮我找样东西。”

“好,找什么?”

“内||裤。”

“……”“钟先生,你……。”她差点说你好无耻,他竟然光着屁股跟他们坐在一起吃早点,而且,宁愿等她那么长时间,也不自己上来找一找,而且,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耶,帮他找内|裤,这……这说得过去吗,有天理吗?

钟正权两手一摊:“不好意思,我起床沐浴出来找过了,没找到。”

“算了,反正今天不出门,不穿也没关系。”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净雅用力的闭了下眼睛,把一肚子火气压下去,他无所谓,可她有所谓,这一天下来,要让她怎么过,眼前总有那么一个不穿内|裤只内件浴袍的家伙晃来晃去,怎么受得了,想想都恶心。

唯一的办法,开找。

打开衣帽间,终于在拉到第十二个抽屉的时候,找到了他的那些各种品牌的内|裤。

她咬着唇,铁青着脸,用两根手指随意夹起一条递过去:“喏……。”

“呃……不好意思哈,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满头黑线:“那你要什么颜色。”

“呃……那条吧。”他指挥着她:“不不……再往前一点,不对,不是那条,往后一点。”

他用力的忍着笑,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急刹车:“停,就是哪一条。”

才说完眼前一黑,幸好他伸手敏捷,否则内内就扔自己头上了。

纤秀的身影已经站起来跑出了衣帽间,很快,卧室门响起一声巨响。

反正他又听不见。

屋内的钟正权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好玩好玩,曲净雅,你不是说我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吗,现在,狼真的来啦!

刚来到大厅里,电话响起来,净雅一看电话号码是妈妈的,连忙把一腔找内||裤的火气压下去,暖声接电话:“妈……。”

“净雅,怎么今早没有见你呢,一问小微,才知道你昨晚就没有回家,你没事吧?”

“没事,在朋友家。”想到小微昨晚就发现自己没有回家,竟然还安心的睡到今天早上才说给妈妈,心里一阵难过,妹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哦,没事就好,那就这样了。”妈妈也不问问她在朋友家,哪个朋友家,如果她细心一点,净雅这些年奔波养家,她有那个时间去接触朋友吗?这些年来走得近了,除了风少,也就是在学校和自己是同事的梅婷了。

这种被冷生生的忽视,越是长大了,越是明白,有时候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想多了,但此时此刻,看着窗外一片大好景致,却终于是忍不住,眼眶一酸。

“哎,我说……。”钟正权下楼来,看到站在窗子前的她,叫了她一声,还没说要她做什么,却看到她满眼通红,立刻止住要说的话,缓缓的停下脚步,话变成:“怎么了?”

“没什么。”净雅连忙掩饰,可是女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越想装坚强,却也脆弱到原形毕露,无处可藏。

本来只是含着眼泪而已,一句‘没什么’眼泪便一下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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