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9 请做我的眼 下
一张意见表摆凛凛面前，她才瞥了个信息那几行、意见表就被光抢走了。
“姓名,”光没有问过她就提笔填了起来,“嗯,松隆子。”
凛凛和验光师小哥不由得一默,这种一听就像假名的名字……光纯洁无邪地回望他们、好像问,们对童年时代的女神有什么意见么,
验光师小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客桑,的同事好像需要您过去付款。”
转码一下就是,妈蛋~滚,让妹妹自己填,
“噢。”光头也不抬就把自己的钱包扔给凛凛,“乖~帮哥哥付钱去。”
凛凛见光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好拿着光的钱包走向眼巴巴瞅着他们的验光师小姐。
验光师小哥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凛凛直到她站定收银台,他再一低头——
“！”心“咯噔”了一下，本来正埋头写字的光不知何时扬起脸来、对着他笑得莫测高深，“呃，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地方吗？”
“是不是觉得妹妹很可爱？”光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个有点好奇、靠这一招要到了多少女的电话？”
“客桑……”验光师小哥干笑几声，假装没听懂。
光看他装傻也不深究下去，又填起表来。
“性别？雌咩咩。年龄？引犯罪的未成年。联系方式——”光刷刷写下自己手机和邮箱，接着笔一顿、抬眼望向验光师小哥，“有什么问题请尽管联系，会替向妹妹传达的~”
“……那就，拜托您了。”验光师继续艰难地挤出笑容：帮他传达？开玩笑！他肯定这个哥哥200%不会让他和她再有接触的可能。
“举手之劳~”光乐呵呵地摆摆手，接下来【服务质量】与【服务态度】两项、光大方地打上了五颗星，然后【其他建议】一栏里写了一句话：蠢货，快把嘴角的口水擦擦吧，妹妹可不是能搭讪的女。
凛凛付完钱往回走，刚好看见光把填好的意见表递给验光师小哥。
“不用谢噢~”羞辱完不自量力的蠢货、光身心舒畅地与对方道别。
“诶？搞定了？”凛凛有些莫名，话说她才是那个试戴了的、那些反馈已经不需要了么？
光强势地揽住凛凛的肩膀，将她往门口方向带：“走吧，说好要请吃大餐的~”
“多谢惠顾！”验光师小姐鞠躬目送两离开，等他们走远了、她才纳闷地侧头瞄了自己的同事一眼，“市场调查不是上个月就结束了么？干嘛还把过期的问卷拿出来给家填？”
验光师小哥默不作声，而那张无辜的意见表、早被他当成了出气筒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
忍了半条路的凛凛不耐烦地撇开光的胳膊：“光哥，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走出眼镜铺前的最后一眼，她发现那个验光师小哥整个脸都僵了。
“做了什么？这是为那个冒出来不到一小时的男声讨？”好心情被凛凛一句话破坏掉的光、冷下脸来，“又明不明白被做了什么？”
凛凛蹙起眉：“哈？不要转移话题——……”
光突然出手捏住了凛凛的下颚、逼使她直面自己冰冷的怒焰，饱含蔑视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被男搭讪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享受？被男触碰的感觉呢？爽到了没？要不是这个不识时务的‘哥哥’跳出来打搅了们、还准备被摸几下呢？”
仿佛有一颗炸弹落她的耳边，将她整个脑袋炸得嗡嗡作响！血液奔涌，伴随着周身抑制不住的发抖、白皙的脸蛋刹那间便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气死她了！！
他怎么能这么污蔑她！！
搭讪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更遑论享受不享受！
虽然这并非她听过最难听的话，但羞愤令她无法考虑太多，她知道自己的口才远不及眼前这个恶棍大作家、仅有的几招花拳绣腿柔道高手的眼里也形同挠痒，可谁也不能阻止她远离这个混蛋！
“大餐自己吃个够吧，这个不自重的‘妹妹’就不奉陪了！”凛凛相信以光的本事，就算近视500度，安全回家根本不成问题；反倒是她……琉生早就警告过她的、明知他是个危险物，却仍然心存侥幸，一时心软的结果就是给了他侮辱自己的机会。
远山凛凛，真是好蠢好天真！
丢下那句话、也不管光作何反应，凛凛扭头就走。
光条件反射地向前迈了两步——
“啊，不好意思！请让让——”一个提着外卖箱的酗子和他擦撞了一下。
他被迫停下脚步、一片模糊的视野让他打消了追上去的念头……凛凛的身影不一会儿就隐没流里，他眼里就如同一抹黑色融入了跳动的斑斓色海之中、再也寻不着了。
“光？朝日奈光？”一个偏低的女音唤住了也准备离去的光。
他面色阴沉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然是啊！啊咧？脸这么臭，又打什么坏主意呢？”女音戏谑道。
声音的主站几米开外、以他目前的视力看不清脸；从轮廓上分辨，对方是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性，身着毫无女味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外搭一件羽绒夹克背心；脖子上挂有一个单反相机……光眯着眼端详了一阵子，终于判断出眼前的女是谁——
“河内……悠里？”
“切~才几年没见，至于认那么久才把认出来吗？”河内佯嗔道，似不甘又似感概，“好歹也是交往过几年的前女友大吖，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呢！”
◎
当天晚上十点多，吹干头发后准备上床的凛凛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哥哥醉了，快来接他。”电话里的女报了一个地址，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哥哥？哪个哥哥？
谁打来的电话？这么没头没脑的……等凛凛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接。
披上外套走出房间，她起居室找到了侑介和梓。
电视里正重播风斗出演的电视剧，侑介把头枕长沙发的扶手上、安静得不可思议，凛凛靠近一瞧才发现、这货早就梦周公去了；梓根本没看电视，而是翻一本介绍声优资讯的杂志。
从凛凛踏入起居室的那一瞬间、梓就察觉到了，他凝视着走向自己的凛凛、柔声问道：“还没休息吗？”
见凛凛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苦恼，梓立即关掉了声音嘈杂的电视、又合上摊开大腿上的杂志：“怎么了？”
凛凛把电话的事情跟梓说了一下，梓沉吟了一阵、对穿着睡衣的凛凛吩咐着：“凛凛桑，去换件衣服，开车跟一起过去。”
凛凛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迅速回房收拾了一下、坐上梓的车朝电话里提及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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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位于永田町的小酒馆。
梓把车停附近的停车场，两下车后一路走过去，工作日的夜里将近十一点，弯曲狭窄的街道上，酒吧、club、cafe林立，街灯依旧明亮耀眼。店铺前一排霓虹广告灯箱忽明忽暗，男男女女穿街走巷、嬉笑怒骂，家家酒吧都满为患。
梓一直走凛凛的外侧护着她、防着她和醉鬼们碰撞。可路太窄、酒鬼们太high，凛凛估计自己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里都不可避免地和梓紧紧挨一起，所以后来他干脆搂住她的上臂、带着疾步向前。
那家小酒馆就这条街上的末尾，门不大、不太显眼。梓掀开门帘，左侧是吧台、右侧摆着十来张大大小小的长木桌，桌旁围满了喝酒的酒客。男的大多清一色穿着深色西装、系着领带，身边摆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女的寥寥可数、大多和西装男们坐一块。
凛凛的眼睛梭巡了一圈，昏黄的光线中、一个披着一头蜜色长发、伏木桌上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梓哥，那个……好像是是光哥？”带着一丝不确定、凛凛指着那对梓说。
梓点点头：“们过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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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光。
凛凛要是早知道那个“醉酒的哥哥”是光、她或许就不会来了，谁叫她想起下午那一出还一肚子火，连带着看他隔壁那位女士都不顺眼——十有八jiu就是她打电话叫她过来的吧？
“是光的妹妹？”河内看见凛凛时吓了一跳，“……抱歉呐，不知道才那么小。”
没想到自己把家明显还没成年的妹妹给弄到这龙蛇混杂的酒吧街了，幸好这小姑娘也不傻、让自己另外一个哥哥陪着过来。
“叫河内悠里，姑且算是光的老同学和前女友吧？和光有好几年没见了，就多喝了两杯~”河内说着，不遮不掩地打了个夹杂着炒面味道的酒嗝。
大魔王的前女友居然是这种类型！凛凛暗暗吃惊：这位河内小姐不是说长得不好看、而是打扮和举止都太不讲究、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自由散漫的调调。假如河内和女装打扮的光站一起，她敢说光的女味绝对完胜河内。
……更重要的是，她想象不出一个女得坚韧到什么程度或者迟钝到什么程度，才能抵御住大魔王无差别的恶意成为其女友并且最后全身而退！顿时一股对勇者的敬意油然而生。
梓分明记得光没有那么不禁喝，于是扫了眼桌上的几个酒瓶，这一眼看得他直挑眉：不大的一木桌上，竟然有啤酒、红酒、烧酒、清酒……喝得这么杂，难怪醉得那般快。
怪就怪，这两都喝了那些酒、却只有光醉得事不省，梓若有所思的眼神落那个自称是光前女友的女身上。
“不知道他住哪，问他地址他又说不全，就寻思着让他的家里来接他……给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啦！”河内说话的方式也很大大咧咧，她滴溜溜的眼睛转到凛凛脸上，“听说和光吵架了？他一晚上心情都不太爽，想不到还有能惹到这混蛋、那个心痒难耐啊！于是趁他喝醉了问他‘妹妹’是哪位，他一时说叫绘麻、一时又说叫凛凛，就翻他手机通讯录呗，‘绘麻’的电话要打到国外去、‘凛凛’的电话可就亲民多了……就果断打了‘凛凛’的电话咯！”
“……”到底是谁惹到了谁啊？凛凛对这颠倒是非的说法无法苟同。
说起电话，河内倏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手机好像落厕所了！”
待她找回自己的手机，她才发觉有几通来自凛凛的未接来电，又说道：“本来是用光的手机打给的、还没拨通就没电关机了，还好对数字过目不忘~不过有些不凑巧，用自己的手机给打电话那会儿、被光吐了一身，就去了一趟厕所，整理完连手机都忘那了，不是故意耍大牌不接电话噢。”
用光的信用卡结了账，梓背起沉睡的光，凛凛和河内并排跟后面。
走出混浊的小酒馆、街道上的空气显得清爽得多，二月的夜风还很凉、凛凛被吹得打了个寒颤。眼角的余光一瞥、走她旁边的河内只穿着一件不怎么挡风的衬衫，那件被吐脏了的羽绒夹克背心、被她厌恶地团成一团抓手里。
夜风撩起她不羁的短发，河内小巧的耳垂上、唯一的耳洞早已长合了，那一瞬、凛凛产生了一种没由来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