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8 请做我的眼 中
一脸横肉见自己的小弟被光不轻不重的几下就弄得败下阵来，他偏就不信这个邪了、凭自己一身肌肉难道还收拾不了这么一个小白脸么,踢开碍事的尖嘴猴腮、一脸横肉大步上前,他一手揪过光的前襟、另一手握成拳朝光的脸挥出,
——呃,发生了什么事,
一拳挥空之后他感到右腿剧痛、接着视野陡然间天翻地覆,直到他脸朝上摔落于地、整个身躯被对方的脚牢牢按压着无法动弹、双手则以另一种扭曲的姿势被固定住时,他才发现自己遇上了练家子。
“……练过柔道,,”一脸横肉震惊地瞪着用了一式足技就将自己撂倒的光,那张漂亮的脸逆光中轮廓有些模糊,唯有一双眼始终淬满寒光、凌厉得好似要刺穿他的骨头。
“怎么,还想挨打吗,”光轻蔑而闲适地睨着他，似乎完全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对手。
这里毕竟是吉祥寺的商业区、他们造成的骚动已经引起了巡警的注意。
“光哥，走了！”远远看见巡警往这边过来，凛凛当机立断地拉起光、七绕八绕地躲进附近的巷子里。
巡警赶到的时候，虽然只来得及逮住没跑远的一脸横肉和尖嘴猴腮，但一看又是这两个老熟、也算有得交差，就没有继续去找溜掉的另外两了。
◎
两栋建筑物之间的巷子中，凛凛和光一前一后地蹲着，前者正密切关注着他们造成骚动的那片区域。
光感觉凛凛紧绷着的精神顿时一松、于是问道：“安全了？”
“嗯，好像走远了。”凛凛吁了口气，随即想到这次出来的真正目的、对光刻意惹是生非很是费解，“谢谢，刚才多亏有。不过，明明可以不跟那两个混混起冲突的，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光的脸霍地一下凑得很近，仿佛不肯错过她的每一个神情，“必须要有理由吗？因为走路喜欢走直线，因为今天天气很好适合做运动，因为他们胖的太胖、瘦的太瘦，因为他们看上去蠢得让心痛，因为想让可爱的妹妹感动……随喜欢哪个理由~”
“……”什么回答啊，真坑爹。
“其实嘛，就算是、偶尔也想没脑子一回，通过策略和计算达成计划的快感固然让欲罢不能，可偶然随着自己的性子胡闹一番得来的意外惊喜也很有趣啊。”光笑着说道。
“…………”大街上斗殴引来警察然后落荒而逃算个毛线意外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光好似能看穿她此时的腹诽，他举起自己和她方才的奔跑中交握一处至今仍未分离的手、洋洋得意地晃了晃：“看吧，‘意外惊喜’，还是凛凛桑做的主动~”
她竟然忘记第一时间和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凛凛对自己的后知后觉痛心疾首。
意识到这一点经已太迟，光就像一块强力胶、任凛凛怎么做都甩不脱他的手！然而她好不容易决定忍一忍的下一刻，他又若无其事地松开她。
“光哥，这样有意思吗？”凛凛精疲力尽地瞅着他。
“凛凛桑，简直是的开心果！”光说完又哈哈朗笑起来，似乎能让她吃瘪很有成就感。
恶劣！实太恶劣了！凛凛怄得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这个恶棍，只要自己玩得高兴，愿意抑或不愿意、对于他来说——“啊咧？这重要吗？”
他的恶劣深藏他姣好的外貌和与生俱来的魅力中，咋一接触觉得他貌美亲切、优雅谦和，那是因为他还没找到能娱乐他的地方或者还没想好怎么让娱乐他，一旦他想好了、和周围的就得做好被耍得团团转的准备，然而通常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他剧场中的一角。
他喜欢看戏，却又不是一名纯然的观众——观众是不会背后做些小动作让戏剧的冲突更加激烈的；丰富的阅历令他自信甚至是自大的，他熟知各种游戏规则、极具耐心、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并且坏得意志坚定，不会放过任何把水搅得更浑的时机；他向摊牌、与分享他的阴谋，并不是真的打算邀加入他的观众席、而是想要藉此试探的反应能否达到他预期的高chao；如果刚好因此而惊愕、愤怒或者开始惧怕他，别期待他会良心发现，相反的、他以此为荣更以此为乐。
光就是这么一个病态却又充满欺骗性的恶棍！
就算气不过骂他变态、他大概也能气定神闲地收下，并且多谢对他的肯定。凛凛半分不想让他更加得意，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用最平静的表情来假装自己没有被影响到。
“光哥，看来是不需要配眼镜了？”瞎是瞎、照打，近视500度也丝毫不减低他的破坏力，这样的恐怖分子彻底瞎掉也算为民除害了。
“哦呀？凛凛桑是抱怨们的约会不够浪漫么？英雄救美这种梗果然太老套了呢……”
“……”丫脸皮是有多厚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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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波折，他们终于迈进了眼镜铺的店面。
店面不大，统共也只有一男一女两名验光师，同时兼任导购和收银。搞清楚是光要配眼镜之后，那名女性验光师便热络地为他介绍起他们店的商品来，不晓得是不是光身上的富二代气质太浓厚、对方一个劲地为他推荐着各种名牌镜框——
“客桑，这款g*cci的黑框很衬您的脸型噢！”
“是不错，可惜logo太张扬了~”
“这样的话，您看这副Versa*e的简约款如何？镜腿上logo既别致又低调。”
“嗯，确实……就是戴起来有些重了。”
“啊，那您一定会喜欢这款Nojir*的纯钛无框架，设计上是以舒适度作为最优先考虑……”
“可惜之前戴了许多年无框，有点审美疲劳了呢。”
“是吗？那……s.T.Dup*nt的新款也许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从用料、舒适度和设计理念都相当出彩，融合了传统的七彩珐琅和波浪纹理的工艺，每副眼镜都有独立编号，很尊贵独特噢~”
“尊贵……吗？这个年纪戴似乎显老了耶？”
…………
……
有钱就是难伺候啊！验光师小姐有些束手无策了，她推荐的每一副眼镜、光都能挑出一点什么毛病来。
凛凛也很无语，她怀疑光那么挑三拣四只是为了耍一耍那位验光师小姐；光貌似一无所觉，他一边喝着店家招待的蒸馏水、一边兴致不减地研究着其他款式。
验光师小姐琢磨了一下，把主意打到了凛凛身上、朝她绽出讨好的笑容：“能请妹妹桑过来帮帮眼吗？或许您挑的款式意外地合您哥哥的眼缘也说不定呢！”
光闻言抬起脸，冲凛凛漾出温柔的一笑、表现得如同一个宠溺妹妹的哥哥：“等烦了吧？乖噢~要不帮挑吧？今晚请吃大餐。”
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凛凛庆幸自己嘴里的那口水刚好咽下去了。
那两都直勾勾地望着她、等着她发表意见，她只好提起精神一副副看过去，无奈太多可以选择的了、让她一时间眼花缭乱，偏偏光还旁边说些让她分心的话——
“凛凛桑，千万别给自己压力，只要是选的、哥哥都oK~”
验光师小姐听见这句话后、心里的小几乎快哭瞎了：敢情自己一开始就弄错了服务对象？！对于那些毫无原则的妹控，得到妹妹的首肯才是制胜的关键点啊！！
凛凛被光故意营造出的妹控形象恶心得不行，索性眼一闭随手往柜台一指：“就那副吧！”
“……”验光师小姐和光不约而同地露出微妙的表情。
皆因凛凛乱指指的，是一副深红色的金属半框，镜腿上甚至还有一朵栩栩如生的镀金蔷薇。
凛凛定睛一看，愕然的情绪仅仅停留了数秒、而后便生出几分看笑话的快意：“光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挺适合的啦。”
让装！
“……既然家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就这副吧。”光面带微笑地站起来，跟着搞不清楚这对兄妹玩什么play的验光师小姐、走向放了验光设备的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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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光的空当里，那位男性验光师端着水壶靠了过来。他长得又高又瘦、五官端正，穿着纤尘不染的白大褂，气质相当斯文。
“您还需要水吗？”
“谢谢，暂时不需要。”
他并没有直接走开，而是将水壶搁到一边，轻声细语地向凛凛搭起话来——
“请问……您是高中生吗？”
“是的。”
“可以请教您几个问题吗？是关于们的商品的……”
验光师小哥让她坐柜台前，拿来一面镜子对着她的脸，接着又从柜台里取出几副镜框：“最近们公司正针对高中生的偏好做一些市场调查，不介意的话、请您试戴一下然后说说您的感想。”
对方的要求并非什么难事，凛凛恰巧闲着没事做、就应了下来。
她伸手去拿其中一款眼睛前，验光师小哥早已手持镜架、以两条镜腿对着她的双颊。
“……”凛凛愣了一下，这是……要帮她戴上的节奏？面对那张笑得诚恳又无害的脸、拒绝的话竟然一时说不出口。
或许他们这一行一向就是这么服务客的，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验光师小哥轻轻将镜腿推入她的两鬓，等凛凛照完镜子又帮她取下眼镜，全程不曾接触到她的肌肤。取下的眼镜被他用眼镜布轻柔地擦拭着，那叫一个小心呵护、好像那副眼镜就是他的女朋友……凛凛一想到那副眼镜刚才还戴自己鼻梁上、就生出眼睛不知往哪放的奇怪感觉。
这样的流程重复了好几次，凛凛渐渐淡定下来。试戴最后一副眼镜的时候，验光师小哥不慎帮她把眼镜戴歪了、调整角度时不为意碰了她的脸一下，但马上向她道了歉。凛凛刚想说无妨，突兀响起的一串鼓掌声、扰乱了她出声的时机。
“哇噢~好温情的画面啊。”光戴着试镜架、双手抱臂倚墙壁上，冰棱一般的目光穿透笨重的试镜架、钉住凛凛和验光师小哥，“这里的镜片有柔光效果吗？好像看到有粉红色的泡泡冒出来呢！”
验光师小姐疑惑地瞟了验光师小哥一眼，验光师小哥面不改色地说道：“啊，正请这位客桑为们反馈一点意见。”
验光师小姐听着眉头一皱。
光摸着下巴：“是吗？猜猜看，接下来……需要妹妹帮填意见表之类的？”
“……是的。”验光师小哥笑容微滞。
光抿着唇笑而不语，半晌之后转向验光师小姐、他摘下试镜架塞到对方手中：“没什么问题了，就按照这个度数配吧。”
验光师小姐连忙记录下数据、又准备起收据和提货凭证，没他什么事的光则提步走向凛凛、无比自然地她旁边坐下，他仰脸对验光师小哥笑道：“不是要填意见表么？快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