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六）
白颜儿这才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来，好好想想以前种种：“有一个女子，她是天上的神仙，本性单纯下界偷玩，遇见了一个男子，不枉此生。男子能文能武，擅琴棋书画，是那座城中有名的富家子弟，女子与男子一见倾心，两人互生情愫决定相守。那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城池郊外的竹林里，男子教女子舞剑，教女子作诗，凡是女子从未见过的东西他的都像是献宝般的拿出来，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
“后来……男子家中人让男子娶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男子为了孝义便回去娶妻了，女子听闻伤心欲绝，男子不负女子也将女子娶进门。其实女子一点也不在意做大做小，因为她每日睁眼后看见的都是男子对她的笑，他们除了换个地方，一切生活还像以往一样，男子许诺生生世世都要与女子在一起。可是好景不长，男子家的亲戚犯了王法，他家也家道中落，就在此时，天界派人下来接女子回天界，女子被迫离开，男子以为女子抛弃了他，气急攻心，患下重病。”
方摄淮听到这儿，心里一动，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在不受控制的跑出来，血脉汹涌，他将怀里的白颜儿搂紧，隐隐猜到了什么，却说不上来，只是心是疼的。
白颜儿垂下眼眸，看向手腕上的红豆，眼神中晃了一丝痛楚：“女子说动了天界，与男子做一世夫妻，可她再度下界，男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去了冥界，男子也已喝了孟婆汤，忘记前尘投胎转世，方摄淮，你告诉我，那女子要不要再去找他？”
方摄淮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不敢承认，不知如何开口，白颜儿的心，她的情，方摄淮都怕自己消受不起。白颜儿抬起头，看向方摄淮的脸，与记忆中那人的脸重叠，眉宇之间的气息模糊不清，不知究竟是狠毒还是温和，她的眼睛酸涩，缓缓闭上，一滴泪滑过眼角，朝方摄淮亲去。
方摄淮愣在原地，一向是双修的他什么情事没做过，却因这个吻而心跳加速，胸口像是被利器击打一般，又疼又热，一声一声，传入两人的耳里。
他伸出手抵在白颜儿的肩膀上，想要将她推开，可那双手却怎么也动不了，白颜儿只是贴着他的嘴唇，轻声的问：“你的千年劫还有多久？”
“十年。”方摄淮开口。
白颜儿睁开眼，直视着他的眼眸：“我帮你，好不好？用我的道行，帮你现在便历千年劫，然后帮你度过。”
方摄淮心下一动，耳边嗡嗡作响，他一直都在担心千年劫不久后便到来，自己的法术修为都有些勉强，若稍有差池便是灰飞烟灭。他看着白颜儿的双眼，那双眼睛中满含情意，她是天上的白虎仙君，自是不怕天雷，若白颜儿开口，必定有几分把握。
方摄淮刚想答应，随后又摇头：“不行，千年劫并非小劫，天雷劈下，伤筋错骨，还是不能冒此风险。”
白颜儿抓紧他的衣领：“你听我说，我是仙体，可挡天雷，我可以将我的道行渡与你。”她顿了顿，将目光转开：“再说，你是我相公，若你不答应，十年后的千年劫，若真的出现意外，我……我去哪儿再找一个你？”
方摄淮的脑子顿时什么也想不到了，只能怔怔的看向白颜儿，过了许久，他才想起白颜儿说的那个故事，那哪儿是别人的事，那分明就是她自己。
她能守着那个人多长时间，上一世误会重重才分开，这一世她找到了，怎么会让这缘分白白错过，方摄淮明白，她那故事里的男子，十有八九便是前世的自己。
足足快要一千年啊，她还是放不下，若今生再有什么意外，生离死别，自己灰飞烟灭也就罢了，难道要她再一次承受对方死亡的痛苦？方摄淮心疼白颜儿，也总算知道她梦寐里痛苦的碎语，也终于明白她每回瞧向自己复杂的神情，她并非又爱上了他，而是一直以来只爱着他。
方摄淮捏紧拳头：“好，我答应你，要怎么做？”
白颜儿松了口气般笑了，随后又严肃道：“先让我把道行传与你。”
方摄淮不解，白颜儿的脸上突然蒙上了层绯红，吞吞吐吐的开口：“你平日里……修炼是双修……”
方摄淮这才恍然大悟，刚毅的脸上也蒙上了层怪异的红，他干咳了一声，看着自己与白颜儿贴得如此近，尴尬的将白颜儿推开了点儿，撇过脸去不说话。
心里狂喊：方摄淮啊方摄淮，平日里与女子嬉戏怎不见你如此胆小？眼前的不是别人，是你的妻子，这都觉得羞耻，你还是男人？还是叱咤风云的虎妖么？！
白颜儿看出了他眼里的挣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怕我？”
方摄淮扭头：“怕？我怎么会……”
话还未说完，白颜儿便侧过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舌尖舔了舔：“还怕吗？”
方摄淮说不出话了，吞了口口水，白颜儿便笑着在他上下耸动的喉结上又舔了舔，声音仿佛能传入人的心底：“方摄淮……淮……”
方摄淮身体一僵，若这样都没举动的话，那他真不是男人了，他转身将桌上的茶具都挥开，把白颜儿整个压在了桌子上，白颜儿咯咯的笑出了声，扯着方摄淮的衣领贴向自己：“小老虎，吼一声来听听。”
方摄淮龇着牙，眯起眼睛低声吼了句：“嗷——”
贴向她的唇，用力允吸，极尽挑逗，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手掌四处点火，白颜儿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切。
方摄淮将攻略地换成了她的脖子，张开嘴，两颗虎牙露出，他轻轻的咬下去，血腥味四起，白颜儿吃痛的沉吟一声。睁开眼看见方摄淮光着的上身，肩膀上有前些天她咬下的牙印，也是两颗虎牙痕迹特别深，她突然笑了起来：“孝子气，这样的仇都报。”
方摄淮看向她：“我只是想你记住我。”
白颜儿心口一疼，有些慌了，随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勾起堪称完美的笑容：“那就让全部的我记住全部的你。”
方摄淮埋头耕耘，白颜儿抱着他的脑袋，用脸颊蹭着他的头发，眼神中若有若无的狠戾：“我会帮你……一定帮你……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