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不欢而散
翌日，明渊宫内
前阁的清砚斋，夜翎正屏着息，伏案挥笔临字帖，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不为所动，依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灵素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清砚斋，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推开门，扶着门框微微喘息，微红的脸上，那惊喜之色是掩都掩不住，她见主子兴致缺缺的样子，毫不在意，因为她接下去要说的这个消息，保准自家主子喜上眉梢不可！
她迈进门，敛尽喜色，给主子一个欠身，低眉正色道：
“娘娘！圣上回栾，刚刚刘公公派人来传旨，说皇上晚宴之后，便要移驾咱们明渊宫！”
下一刻，夜翎手一抖，只听得‘啪’地一声，白皙的宣纸上溅上了一大片墨黑色，原本临得好好的一副作品就这么毁于一旦，一支沾满了墨汁的狼毫横在巨幅中央。
夜翎似是以为自己听岔了，沉默片刻，将视线投注于眼前的灵素身上，皱着眉头，袖中手指紧紧地捏在一起，语音微颤，似是不确定地问道：
“什么？”
灵素蓦地抬首，看着眼前面色微变的主子，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这种表情让她自然而然地想成是紧张与羞淰，于是，想也没有多想，就坦言道；
“娘娘！这等大事奴婢哪敢胡说，奴婢赶紧下去叫人给娘娘您沐浴梳洗，迎接圣驾！”
未等主子开口，灵素就已然退下，风风火火地召集明渊宫内的宫人们，忙着准备着。
香坊内，四个夜翎的贴身宫女围聚一堂，灵素起着领头宫女的作用，满脸正色地对其他三人，一一吩咐那些需要注意的细节，丝毫不敢懈怠！
满脸喜色的青雁，一溜烟凑上前，微红着小脸，附在灵素耳边，眨着一双充满好奇的水眸，细声问道：
“灵素姐姐Ｊ上是不是今晚要临幸咱们娘娘啊？是不是啊？姐姐？”
灵素闻言，一丝绯色爬上俏脸，她侧过脸，没声好气地瞥了古灵精怪的青雁一眼，伸出一指戳她的额角，佯怒嗔道；
“哎呀！青雁！你个小丫头片子！羞不羞？这种话也是好放在嘴上讲的？”
青雁被她这么一推，小脑袋顺势往后一躲，然后朝满脸无奈的灵素姐姐吐了吐舌头，咧嘴一笑，满脸的得逞之色。
灵素无奈地摇摇头，移开视线到身侧同样满脸喜色的蒙筝身上，继续有条不紊地指挥道：
“蒙筝！荞修！咱们别理这疯丫头！你们赶紧下去让她们准备香料！就备上今年南苑进贡的百蕴香，再把咱们窖藏的梅花酒拿出来！快去！”
蒙筝刚要说话，就被身后之人一把搂住了脖子，青雁把头搁在她肩窝上，歪着头，凑到她耳根旁，一边不怀好意地望着灵素，一把乐不颠颠地指着灵素笑道：
“蒙筝姐姐！你瞧瞧咱们灵素姐姐！连百蕴香这种催情的东西都敢拿出来用？还真当我小不丁点儿的不晓事儿？行了！姐姐！咱们快去吧！要不咱们灵素姐姐要发飙了！”
灵素面色倏地一沉，收起方才的玩笑心思，视线一一掠过那三人，板着脸教训道：
“你个死丫头！瞎琢磨什么？娘娘进宫都这么久了，圣上即使是来了，也没有在这儿留宿过，也不见皇上召娘娘侍寝。你说我能不急吗？今儿个机会可是来了！娘娘兴许脸皮子薄，不好开口吩咐，咱们在宫里呆了这么些年，敢情还没有这点眼力劲？行了！都散了！赶紧的办正事儿要紧！”
蒙筝见势不妙，怕青雁那不知轻重的丫头不小心惹怒了灵素，忙捂住身旁青雁欲要据理力争的小嘴，转过头，点头陪笑道：
“姐姐说的是！那咱们赶紧去准备吧！”
说完，向身侧一直没有开口的荞修递了一个眼色，荞修忙会过意，走上前与她二人忙左右夹着一脸莫名委屈的青雁，悄悄地退了下去。
明渊宫内殿
摒退了左右，此刻的内殿，诺大的青铜兽面纹薰炉升腾起一缕缕带有丝丝柔蜜的香雾，静默的宫殿内，静得几乎能细数鼻息声。
夜翎面无表情地坐在皇帝对面，中间是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暖炉里温着梅花酒，缕缕梅花香气，萦绕在周身，两人皆是不语，为原本就甜腻的空气中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赫连易政将酒樽举至鼻端，微眯着眼，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一脸淡然的夜翎，收回视线，垂下眼睑，随意地晃荡着杯中的梅花酒，嘴角似笑非笑，眼底却是晦暗不明。
最终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樽，一边状似慵懒地问道：
“爱妃这边的梅花酒真是别有一番风味，闻之醉人，让人都不忍入口，不知爱妃是从何处得来？”
他抬起头，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夜翎，眉宇微蹙，眼中一片幽深，似有暗潮涌动。
据他所知，璃宫内百年来从未进贡过梅花酒，他疑惑的是她又是从何处得来！
下一刻，他又想起了昨日暗卫向自己密报的消息，面色倏地一暗，眼中的幽暗更深！
夜翎没有发觉皇帝的情绪波动，听到皇帝突然提及这个问题，低眉沉吟，落落大方地如实回道：
“陛下，这是臣妾进宫之时从家里带的，原本皇上喜欢，理应赠与皇上，只是宫里有规矩，不可运宫外的物件进宫，所以很遗憾，眼下臣妾宫内也仅此一坛。”
语调清丽，声音干脆，丝毫没有一般妃子的羞涩和献媚，话语合情合理，没有半点隐瞒之意。.
赫连易政见她始终低垂着头，一副恭谨温顺的模样，心里一阵说不出的不爽，别开眼，抿了一口梅花酒，一丝甜香甘露在喉间蔓延，梅香萦绕。
他很是享受地闭上眼，顺着她的话故作惊愕地问道：
“哦？慕容山庄难道还从事制酒产业？怎么朕倒是闻所未闻？”同时，下垂的眸子里立刻隐隐现了一闪而逝的杀机。
抑制住心中的声声冷笑，故而，发问的语气中自然而然就带上了几分兴师问罪之意。
夜翎闻言，微微一怔，紧接着心中咯噔一下，一阵了然，忙急声辩解道：
“陛下误解了，臣妾的这一坛子梅花酒不是他人所酿，而是臣妾自己闲着无聊，就照着古书上记载的梅花酒酿造方子，尝试着酿了一坛，臣妾一介女流，自是不好这杯中之物，也一直都没有开封，今儿正巧赶上陛下驾临，臣妾也正好借了陛下的光，尝尝自己酿的酒，也不知是什么味儿？”
皇帝抬起眼，状似毫不经意地一笑，觑了一眼面色依旧不变的夜翎，脸上笑意愈深：
“爱妃果然是绝顶聪慧之人，竟然光凭着书中的大致记载，就能依样画葫芦！这酒不错，比往年那些人进贡的美酒好多了！只是不知道这酒究竟是如何酿造？不知爱妃可否跟朕说说？”
他用着很是认真的口吻问着夜翎，黑眸中兴味浓郁，显然很是好奇。
夜翎听了，又是一愣，实在是不知道拿捏不准皇帝的意图，当下却是不敢怠慢，忙坐直身，回忆着自己在家中制酒时的步骤，细细道来：
“其实书中记载梅花酒须在飞雪时节的早间摘取梅花花瓣，经过仔细筛选，取其中色艳的花瓣洗净备用，然后将雪水烧开，将花瓣均匀地撒入，用竹斗反复轻搅，铺上一层花瓣，继续搅动，直到花瓣的颜色渐渐地暗淡下去，尽数捞出。。。。。。。最后等上来年梅花盛开之时，就可以开封食用。”
谁知皇帝听了微微一笑，嘴里却是突如其来地飘出一句：
“那爱妃可愿意以后每年为朕酿上一坛梅花酒？”
夜翎闭上眼，极力忍住自虐的冲动，马上状似惶恐的低下头，口是心非地谦逊道：
“这是臣妾的荣幸！只要陛下不嫌弃臣妾手艺粗糙就好！”
心中却是在暗暗叫苦，她真是活该找罪受，好好的提什么梅花酒，这下好了！
酿的好是她的本分，倒也罢了；可万一要是酿的不好却是她的罪过，为皇帝做事，吃力不讨好，都怪她一时不查，这下真是应了那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帝眯着眼，将她心中的算计尽收眼底，脸上却是同样不动声色，不以为然地轻笑道：
“呵呵！爱妃这一手艺要是还仅仅只是粗糙阶段，那么朕往日里喝的那些贡酒可都不敢拿出手了！”
“陛下言过了！”
皇帝见她现在这副恭顺的模样，一时间脑海中浮现出当初与她相识的场面，一阵失神过后，马上意识到另外一件大事，于是掀起眼，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对了！朕今日听闻爱妃昨日出宫去了，可是确有此事？”
夜翎微微一愣，下一刻心中便是一阵恍然，忙起身欲要下跪请罪道：
“臣妾知罪！请皇上恕罪！”
皇帝身形未动，向下方的夜翎抬了抬手，轻呷了一口梅花酒，很是宽容地说道：
“快起来！朕只是这么一提，不至于什么罪不罪的？朕也听说了，爱妃只是去相业寺进香，为百姓与朕祈愿，若是真的说起来，倒还是功德一件！爱妃可是要朕赏些什么？”
“臣妾不敢居功，皇上不怪罪臣妾的任意妄为已是法外开恩，臣妾哪还敢向皇上赏？”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又低下头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抬起头，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夜翎，故意转了话题道：
“呵呵呵！爱妃知道朕最欣赏你那个地方？”
皇帝的口吻很是玩味，好像也不奢望夜翎马上做出对答，只是很平静地转悠着手中的酒樽，眸光微漾。
夜翎转眸看着他，默然不语，皇帝对此不甚在意，微微挑了挑眉睫，
“朕说过，若是爱妃乃男儿身，朕必定以国士之礼对之，爱妃不居功自傲，谨守本分，单凭这一点就让朕很是侧目！”
夜翎面无表情，再次坚定的说道：
“陛下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
皇帝瞥了一眼举止得体的夜翎，冷冷一笑，在下一刻却是敛尽笑意，话音陡然一重，沉声道：
“但是那是朕在一个皇帝的角度上说的，而不是一个男人的角度？爱妃总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所希望看到的！尤其是朕！”
皇帝的手指直指一脸莫名的夜翎，脸上隐隐浮现一丝愠怒，狭长的双眸紧紧盯着夜翎的一举一动。
夜翎虽然不知皇帝突然发怒的缘由，却也是极有预见性与自觉性地双膝跪地，垂首
“臣妾无意顶撞皇上，还请您明鉴！”
听到这里，皇帝面色微变，将手中的酒杯嘭地置于席间，然后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走至夜翎身前，负手而立，望着地上规规矩矩地跪着的夜翎，怒极反笑道：
“呵呵！看来爱妃与朕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纱，爱妃始终不肯以真实面目来面对朕！朕以为，自从你进宫以来，朕一直包容着你的一切，朕一直在等着，等着你亲自与朕坦白，而你，却是一直欠着朕一个解释！”
面对皇帝显而易见的上扬怒气，夜翎却是垂着眼，抿着唇，语气淡淡道：
“臣妾愚钝！不知皇上所指何意？”
他蹲下身，修长冰冷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扣上夜翎倔强的下巴，望着她美丽的眼眸，挑眉冷笑道：
“愚钝？朕看你不仅仅不愚钝，相反你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朕给你的机会，不断地欺朕？难道要你承认自己与朕相识就这么难？”
见夜翎垂首不语，他眸光沉郁，心中更是气结难言，手上使力，抬高夜翎的下巴继续不依不饶地逼问：
“怎么不说了？爱妃不是一向能说会道，把你心中所想都尽数都出来，不必在朕面前藏着掩着！朕记得你刚刚进宫的那会儿朕就对你说过，朕是你的夫君！不是你的敌人！难道你都忘了？”
夜翎听了，心中一直压抑的苦闷顿时决堤，她倏地抬起头，冷冷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
“臣妾没忘！”
皇帝亦是冷冷地看着夜翎，对她的无礼毫不在意，一丝薄凉笑意漾在唇边，他甩开手，缓缓地站起身，瞥见夜翎依旧是对他不屑一顾的模样，怒气陡然一扬：
“好！既然没忘，那么你为什么一直装作不认识朕？朕记得自己可是不止一次地暗示过你！”
这是他心中一直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对那些往事只字不提，装作不认识他敷衍着演戏，相比之下，他倒是成了一个笑话！
夜翎垂下眼，睫羽微微抖动，面上平淡如水，两眼盯着地面，毫不在意道：
“只是萍水相逢，何况都过了这么久了，它何以值得陛下如此纠缠不放？”
只见得眼前黑影一罩，夜翎还未来得及抬眼，就感到自己的手臂一痛，被人一个大力从地上拽了起来，紧接着，耳边传来某人气极败坏的声音：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朕的！萍水相逢？你就是这么概括我们的相识一场？嗯？”
夜翎吃痛，抬起眼，看着怒发冲冠的皇帝，不怕死地据理力争道：
“陛下！当初我们都没有以真实身份告知对方，本就算不上什么深交，何况相识于江湖，不如相忘于江湖！对于咱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皇帝显然被夜翎这番没心没肺的话给激怒了，他放开手，任由夜翎的身子重新滑回地面上，他怒指着夜翎，眼眸深处涌现一丝受伤：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认为，慕容夜翎！不管你是穆夜也好，是慕容夜翎也好，朕都不会忘了你！而你也别想轻易忘记！”
夜翎抬眼，冷硬着唇角，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
“恕臣妾斗胆一问，那陛下对此耿耿于怀又是意欲为何？陛下既然可以一直当做不知，为何要突然捅破这层纸，陛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对彼此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皇帝俯下身，绷着脸，盯着夜翎璀璨的眼睛看了半晌，眼神飘忽漠测，突然笑了：
“朕意欲为何？爱妃如此聪明，难道真的不知道朕究竟意欲为何？还是你在自欺欺人？”
夜翎低下头，重新跪在皇帝身前，大有一番鱼死网破的架势，冷然道：
“皇上今日可是铁定了心要为难于臣妾？若是，那么臣妾无话可说！臣妾知罪就是！任凭皇上发落!”
上方的人怔了半晌，还是没有动静，良久才听到那人用着很是好奇的口吻，玩味地问道：
“哦？爱妃为何这么说？”
夜翎抬起头，见他面色稍霁，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勇敢地与他对视，直言不讳道：
“皇上若是成心要治罪与臣妾，臣妾即使是能说会道，也是百口莫辩！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赐教！否则，臣妾不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赫连易政闻言一震，挑眉看着夜翎，神色不明，良久，才惜字如金道：
“说！”
“皇上只知道臣妾欺瞒了皇上，可是若是臣妾没有记错，当初皇上也是没有对臣妾坦诚，所以，臣妾不知皇上现在是在以连易的身份来找臣妾叙旧，还是在以皇帝的身份开罪于臣妾！”
“这有何区别？”他挑眉问道，眸子里闪过好奇。
夜翎微微展颜，朝他挑衅地一笑，敛去唇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冷意，继续慢条斯理道：
“区别可大了去了，若是皇上在以连易的身份找我叙旧，那么臣妾死不相认的确是有违江湖之道，臣妾认罚！但是若是今日皇上以您皇帝的身份来问罪于臣妾，那么臣妾在此斗胆问您一句若是您现在仅仅只是璃宫的主人，那么您又怎知臣妾与江湖朋友的陈年往事？”
她顿了顿，抬眸紧盯着皇帝，不紧不慢道：
“所以，臣妾敢问皇上一句您现在到底是连易，还是皇帝？”
赫连易政被气得噎住，颤抖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深深地猛吸了一口气，俯低身子，指着夜翎的鼻尖，冷声问道：
“那么你呢？告诉朕，你现在又是谁？”
夜翎亦是冷冷地回视着皇帝，无视他眼中越聚越多的戾气与怒意，无奈道：
“臣妾省得，自然是皇上的贵妃娘娘，这座宫殿的主人！是。。。”
夜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怒喝猛然打断：
“不！朕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谁？如果你自己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身份，那么朕告诉你，你没有资格来责问朕！”
皇帝放下手，直起身，负着手，嗓音冰冷：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到底是谁？”
“。。。。。”
夜翎低下头，知道此刻自己是多说无益，便保持着缄默不语。
夜翎的冷默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一度凝滞，皇帝面色一青，倏地蹲下身，挑起夜翎完美的下巴，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威胁道：
“慕容夜翎！你想惹怒朕？”
夜翎微微别开眼，略去心中的得逞，故作不知：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让陛下满意！与其左右是错，倒不如避而不答，平息陛下的怒气！”
皇帝紧紧眯眸，很有耐心地欣赏着夜翎脸上的倔强之色，脸上笑容高深漠测，眸光隐动间，泛着丝丝暧昧之意，眉梢邪肆一挑，怪声道：
“让朕满意？你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令朕满意？嗯？还是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皇帝一点一点地凑近夜翎的脸，嘴角噙着玩味的笑，黑亮的眸子里情绪变幻莫测！
夜翎没有看见易政眼里的风暴前兆，尚不知危险的来临，依旧不知死活地挑衅道：
“臣妾不知！”
突然，下巴猛地一痛，紧接着，一只大手罩上后脑勺，眼前黑影迎面罩来，来不及惊慌，下一刻就被人以无比的强势夺走了呼吸。
“唔唔唔。。。”
舌毫无预警的钻进她的嘴里，强迫性的勾起她的丁香小舌，辗转吸允，抵死纠缠。
从未见识过这等架势，夜翎顿时满脑子的空白，身子僵硬，只觉得被他吻得快要透不过气来，耳边更是嗡嗡作响。
完全沉浸在热吻中的易政一眼瞥见在他怀中面色被他问得面色绯红的夜翎，见她依旧一副呆愣的模样，故意很恶质地在她的唇瓣上舔了一下。
等在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的恶劣举动，夜翎瞪直了眼，满眼的怒气腾腾地上涌，用力反抗，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他强势的压迫与束缚。
望着已是恼羞成怒的夜翎，易政突然很是邪恶地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角，望进夜翎气红的眼眸，嘴角邪肆一勾，眼中闪过莫名暧昧的光芒，在她耳边吐着热气：
“这样！朕就会很满意！”
“你！”
易政挑着眉，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戏谑道：
“怎么？你不乐意？”
夜翎垂着头，死咬着唇，努力平息脸上的怒意，仰头直视着脸色阴沉的皇帝，嘴上冷冷道：
“臣妾不敢！臣妾是皇上的妃嫔，皇上自可随意处置，臣妾不敢有怨言！”
皇帝听着夜翎满是讥讽的话语，怒气昂扬，猛地甩开怀中不知好歹的夜翎，站起身，凌厉的视线紧盯着半伏地面上她，冷嘲道：
“哼！妃子？你原来还知道自己是朕特封的贵妃，原来还你记得自己的身份！”
夜翎眼中的倔强被他的话激得粉碎，苦笑着低下头，心中一阵悲愤，百转千回之下，终是化为一声妥协：
“臣妾自然是时刻铭记于心！”
他转身看着一脸认命的夜翎，一步步逼近，直到快到帖到夜翎身上才停下，他蹲下身，一手抓起她的胳膊，一手轻柔地抚上夜翎美丽的脸，嘴角凑近夜翎精致的耳廓，一字一句道：
“那么！你给朕也记好了！你！慕容夜翎！是朕的女人！朕不管你在顾虑什么，总之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有什么别的念头！你只是朕一个人的！”
话落，他一把甩开依旧无动于衷的夜翎，摔门而去，衣袍卷起阵阵冷风，夜翎被他一个甩手，仿佛抽空了气力，身子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满脸怒气的赫连易政走出明渊宫，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渐渐地敛去心中的微漾。
他冷漠的抽回目光，大步上前，朝慌慌张张地迎上来的刘国忠扬声喝道：
“刘国忠！摆驾回宫！”
刘国忠见皇帝一脸怒气，不敢掉以轻心，心中反复思量，小跑着跟着暴走的皇帝，苦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上？”
“什么事？说！”
刘国忠被他怒声喝得一头雾水，心中忍不住埋怨：
也不知道这翎妃娘娘是怎么伴的驾，竟然能够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陛下惹到这个地步，眼下皇上正在气头上，他哪敢在火上浇油，于是闭上眼，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声：
“皇上您看现在您要不要去别的娘娘那儿？”
皇帝头也不回，直接冷冷下令道：
“回临渊宫！”
他倏地回过头，吓得身后紧跟着的宫侍们倏地跪地，赫连易政冰冷血腥的视线一一扫过底下的太监宫女，面色阴沉地命令道：
“还有今夜之事一律不准声张，违令者杖责一百！”
地上的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忙颤声应道：
“诺！”
慕容夜翎！朕就不信得不到你的心！朕绝对不会输！绝对不会！
小虐一把！满足各位亲们的邪恶小心灵！哇哇哇！空灵发现以后的重头戏很快都将陆续开幕Ｙ嘿!我很是恶劣地yy来着@！亲们做好心理准备！自备避雷针！以后空灵不客气了ｐ吼！今日突破了母后囚妃的最高章节字数纪录！努力！亲们要给力！再给力！这样空灵才有动力不是Ｙ嘿！又要5点了！我真的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