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法妥协
第一学期期末考试，魏俊的总成绩超过了欧亚，成为了全校第一。.
第一名旁落他人，这是欧亚意料之中的，这次考试的语文成绩低得可怜。
在上台领奖的时刻，欧亚明知道自己只能拿第二名的奖品，可潜意识里还是不甘心，过去的每次模拟考试都是第一名的自己，唯独这次唯一一次失利，却只能拿到第二名的奖品。
校长脸上的表情依然浑浊，可唯独坚信的一点，欧亚只能拿到仅属于第二名的奖品了。
欧亚明知道并不是校长冷酷无情，而是学校的奖励制度历来如此，没办法，这就是几千年来应试教育下的所谓公平。殊不知这样的公平，曾毁灭了多少人的赤子之心。
语文老师仔细研究过欧亚的失利之后，送给我一本阅读资料，纸张很旧，拿过来细细查过后，发现这本资料跟她欧亚的年纪差不多，难怪，是语文老师当年高考的资料吧。
资料书里面很干净，几乎没有零零散散的标记的字迹，看来语文老师也是只限眼观的学生。
高考，对每个学生都意义重大，所以家长会舍得买尽可能多的辅导资料，到后来才发现，都是在花冤枉钱而已，大部分资料书都没翻开过。
这次期末考试，欧亚各门学科的成绩都很好，除了语文，所以语文老师会有点伤心吧。
欧亚知道，根本原因在于自己对语文的重视程度不够，临考试前一个月，历史老师请假结婚去了，所以欧亚以为历史会是自己这次最大的短板，然后就利用了所有的课外时间去补历史了。
造成的结果就是，语文成绩出乎意料地差强人意。
也怨不得别人，魏俊不也一样没有历史老师吗？人家却借此机会超越了她欧亚的成绩，成为了第一名，虽然只相差七分的成绩。
第二名就是第二名，没有任何借口，也怨不得任何人。.
魏俊的这次反超，大大增长了班上男同学的士气，有位男生甚至就此断定，“欧亚考不上大学了，语文不行就是致命弱点。”
听这话的魏俊沉默不语，没有任何表态。也许沉默就已经是一种态度了吧。
站在远处的欧亚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切，别人怎么说，欧亚可以不在意，可魏俊不行。
他魏俊不应该表现得那么无所谓，显得那么自大，欧亚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提高自己的语文成绩，再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那么信口开河，魏楷糊其词的那一幕，成为了欧亚心里的一道难以抚平的伤痛。
魏俊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欧亚有多痛恨那年在操敞坛边他的沉默？
记忆里，从前不会袖手旁观的魏俊，单单这一次的沉默就足够被欧亚压到五指山下了。
自此之后，欧亚比以前更勤奋了，最早到校，最后回家的人。
鲁迅先生曾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是挤出来的。”
第二学期，欧亚最大限度地奉行着这句名言。
唯有持之以恒的努力，才有可能得到一个不差的结果。
抱着第二名的奖品，欧亚心情低落，默默地独自回家。
脑子里突然想起，学校里一直流传的一个美谈，关于校长公子的。
校长的大公子是公认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准确来说，是闻名全校的学霸。
跟欧亚此刻的情景很像，有一次也是全校颁奖的日子，一切如常，校长站在台上，等到喊叫了第二名的名字，叫了三遍也没人上台领奖。
校长傻傻地站在台上，左顾右盼了会儿，依然不见第二名的身影。
台下阵阵唏嘘，议论纷纷，无奈之下，略显尴尬的校长干脆跳过了第二名，直接继续喊了第一名的学生上台领奖。
颁奖结束后，大家才知道乌龙事情的原委，第二名就是校长的大公子，因为不甘心考得第二名的成绩，所以干脆选择了不去领奖。
既然不是自己想要的，就不如不要。能想象，校长家的大公子是个特别较真，不愿妥协，不会轻易将就的人。
欧亚很佩服大公子的坚持，可她自己是做不到那样执拗的。
既然得不到最好的，也不会退而求其次的。
回到家，放下书包，欧亚独自躺在床上。
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静静地空间里，欧亚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高考是改变命运的最大机会了，需要押上全部的精力和痛苦。
能忍受多深刻的痛苦，就能承载多大的幸福。欧亚这样劝慰自己。
想到这些，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不前了。
*
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太轻敌，魏俊自从第一名之后，学习的态度更加散漫自由了。
甚至于班主任组织的暑假补课时间，都无故旷课了。
后果更严重的是，全班第一名的班长带头去了网吧之后，补课期间坐在教室里的男生都不足一半。
看得出来，班主任很生气，虽然没有在教室里发脾气，可脸色很难看。
代课老师则选择了直接忽略，尽职尽责地把自己的教学内容完成好，然后直接闪人了。
快过农历小年了，大家的学习心思都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年前补课的最后一天，班主任彻底发火了。
上课铃响过二十分钟了，教室里只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更严重的是，班长还没来。
班主任把王桐叫出去，俩人在教室门口说了几句，王桐便离开了。
大约半小时后，王桐才重新回到了教室里。
“班主任让你去哪儿了？”欧亚好奇地问。
王桐大喘气说：“专门去班长家找班长来学校了。”
看得出来，王桐一路狂奔回来的。
“怎么样？班长大人在家吗？”欧亚讥笑着问。
王桐望了望教室门口，应该是班长在后面，马上就快到了吧。
“一个人在家电视开着最大的音频，魏俊自己睡过去了。”王桐回答。
睡觉，刚吃早饭，哪儿来的困意？竟然还睡沉了。
欧亚诧异地问：“然后呢？你去怎么把人儿叫醒的？”
王桐缓了缓气息，认真想了一下说：“我把电视关了，直接就醒了。估计是正做电视剧里的美梦呢。”
是吗？白日做梦，难怪，刚吃过早饭还能那么快睡着？说不定昨晚上又在网吧熬了一整夜吧？
欧亚心想，这下好了，班主任肯定要发火了。
没多久，魏俊就大踏步地跑进了教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到五分钟，下课铃就响了，班主任这才走进教室，瞥了眼魏俊的方向，径直迈上讲台，拿起自己的教案离开了教室。
没想到，班主任竟然什么话都没说，看来魏大班长还是有点地位的，至少在班主任的心里是不可或缺的。
考第一的特权，可以迟到，甚至还有同学专门去家里叫醒过来。欧亚看不惯魏俊这样的自由散漫。
课间休息十分钟，班长的事迹很快成了全年级的笑柄。
更过分的是，有一位邻班的同学特意跑过来，冷嘲热讽说：“你们班的班长都享受老佛爷的待遇了。”
可不是吗？作为一名中学生，做到这种程度，的确是过分了。
欧亚想，班主任更是看不惯吧？可能是懒得管了，才平静相对的吧？
班主任一贯严厉，看在一班之长的面子上，才给魏俊留脸面的吧？
再后来，这件笑话的当事人之一王桐，就时不时地，乐此不疲地讲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