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侧妃温婉,人如其名
次日清晨,聂桑榆由端王陪着去见了老夫人,敬了昨儿未敬的茶。.老夫人与桑榆姑母,聂皇贵妃乃手帕交,因而见了桑榆自是欢喜。拉着桑榆絮絮说了好些话,又着端王与聂桑榆陪自己用早膳。
聂桑榆休息了一夜也恢复了精神,她本就是个灵机之人,自然哄得老夫人欢喜。只是身子仍不大如意,胃口不好,草草喝了几口粥就放下了碗筷。
宁辰宇一直在旁安静地看着聂桑榆和母亲,见她们笑了也随着笑。时不时会皱眉,因见聂桑榆吃得极少,又不时听她压制着轻咳。想她知书识礼,定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宁辰宇也就主动提:“娘,过会儿我该进宫上朝了。桑榆身子仍虚弱,儿子想先送她回毓芳园。”
郑氏听着有些讶异,但也欢喜自己儿子的体贴,自然是应允的。倒是聂桑榆就这样被宁辰宇牵着离开郑氏的慈安园,心里觉得欠妥。刚想与他说些什么,就见一下人小跑而至,参跪:“禀王爷、王妃,温侧妃及齐、安两位主子在毓芳园候着,说是要给王妃请安。”
“王妃今日不见她们,让她们回去。”宁辰宇一个摆手,冷冷道。
聂桑榆不想宁辰宇就这么帮她回绝了,忙道:“王爷,昨儿妾已经失了礼仪,今儿万万不可。”
“可你见她们又得强打精神,这怎么好?”宁辰宇看向聂桑榆时目光变得轻柔,语气带着宠溺。.聂桑榆抬眸,又迅速垂下了眼眸,轻声道:“妾身子无恙,王爷无须担心。”
那样客气疏离,宁辰宇心里轻叹,只能又哄着:“那我先陪你见了她们再进宫罢了。”言毕也不等聂桑榆应承,就自顾把她打横抱起,瞧着怀里有些无措的人儿,宁辰宇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先睡一会儿,等回到毓芳园我会喊你。”
聂桑榆觉得自己一定脸很红,自小从未与男子这般亲密。她羞得不敢看周围的目光,只能将头缩进宁辰宇怀里,紧紧闭上双眼,这王爷怎么一点儿都不按常理来,聂桑榆心里有些恼,她该是恼恨宁辰宇的,但被他这般温柔对待,竟无从脾气。
其实莫说聂桑榆不知所措,这宁辰宇抱着聂桑榆走了一路,王府里的下人就惊讶了一路。宁辰宇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冷面王爷,再加上沙场杀敌时的嗜血,人称冷面罗刹,如今竟心甘情愿脸带笑意地抱着王妃从慈安园走到毓芳园,即使端王手不累,脚也该累。但下人们见自家王爷身轻如燕地稳步而行,时不时低头看看怀里的王妃,王府众人都觉自己眼睛出了幻觉,定不会有这样的王爷出现。想是最得宠的温侧妃也未曾有如此待遇。
“琬儿姐姐!”侍妾齐玥因等得不耐烦径自出了毓芳园内屋,却不想才抬脚就瞥见端王抱着聂桑榆正走进来,忙转身小跑到侧妃温婉跟前,想要说什么,又怕被王爷听见。犹豫间,已经听到一屋子人准备齐呼王爷、王妃吉祥了。
“嘘!”宁辰宇止住了众人的请安,轻手轻脚地将聂桑榆放下,眼神示意在旁跟着的荷香将熟睡中的聂桑榆扶稳。他横在温婉等人与聂桑榆之间,用身子挡住了温婉等人探究的目光,轻声唤道:“桑榆,咱们回到了。”
聂桑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家屋子的摆设,见宁辰宇的脸靠得她极近。她有些害羞,轻轻别过头,低声问:“温侧妃她们,是走了么?”
“琬儿她们都在呢。你若准备好见了,我这就让开。”宁辰宇体贴道,见聂桑榆颔首,他才缓缓直起身子,让开来。
“妾温婉(妾齐玥、妾安素锦)给王爷、王妃请安。”温婉首先跪了下来,齐玥与安素锦也忙跟着。她们低着头,在听到聂桑榆一声起来的时候,才抬眸,这才见着聂桑榆。一时间复杂的神色略过三人的眼眸,最后还是温婉沉住了气息:“姐姐身子可好些了?昨儿可吓坏妹妹了。”
“身子已经无恙。我这身子打小如此,也见怪不怪了。倒是琬儿妹妹,你的身子可恢复了?”聂桑榆这么坚持要回毓芳园见人,其实只为了见温婉。据说青瑜害得温婉流产几欲丧命。她很想看看温婉是什么样的女子,很想知道传言是否为真。可见了她心里便更难过了,温婉人如其名,婉约美好,一颦一笑都是无害且让人舒心的。见了温婉倒让她替青瑜感到内疚,若非青瑜,如今温婉该是母亲了。
温婉却没料想聂桑榆会在端王及众人面前这般直接问自己身子的事情,免不了又起身行礼,带着淡淡笑意:“琬儿身子已痊愈,多谢姐姐挂心。”
“好了,琬儿。桑榆需要休息了,你带着玥儿和素锦先下去吧。”宁辰宇看了看聂桑榆失神的模样,又看向温婉,终究还是下了逐客令。
但见温婉领着齐、安二人有礼退下,宁辰宇转身轻揽聂桑榆,温柔道:“若是心里不痛快,就哭出来。若是恼我了,我让你打,让你发泄,切不可这般闷坏了自己。”
“王爷,温婉的胎儿真的是青瑜害没的么?”聂桑榆空洞地看向宁辰宇,喃喃道。见宁辰宇只是看着自己,不点头也不说话,她心里也就有了答案。这个答案哥哥说过,爹爹说过,她只不想相信她的妹妹会变得这么可怖。若温婉是个爱争之人,她还可以觉得青瑜是遭人陷害的,但见温婉,又见其的行事,聂桑榆心里就满满是对那早逝的胎儿的愧疚。“王爷,您进宫吧,桑榆想歇息了。”心很乱,很想哭,却着实不想在端王面前哭。聂桑榆淡淡地请宁辰宇离开。宁辰宇也不强求,只吩咐荷香照顾好王妃,即离了毓芳园。
“青瑜,青瑜,若非当初你代嫁,也许不会有今日呀!”聂桑榆终究没忍住,端王前脚一走,泪水即决了堤,任是荷香怎么劝都劝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