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浊酒,落千丈 二
萧弃愁话音刚落,六阿哥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就猝不及防地落到了旁边跪着的仆人身上,见假扮店小二的他凛凛颤抖,微微勾唇,“你下的毒?”
很好,胆子到底是大了许多。他身边的人,莫名其妙去给言欢下毒了。
“六阿哥,听说你想要我的玉佩?”言欢认定是六阿哥指使的,拿起腰间的玉佩冷冷看向他,“不知我的玉佩有什么机密,竟让你想对我痛下杀手?”
六阿哥不屑地掠过那玉佩一眼,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是我想杀你又如何?”
然而,六福晋却盯着言欢的玉佩微微愣神,片刻莞尔一笑,冲言欢招招手,“妹妹的脸色有些惨白。夫君,屋里的空气有些不通畅,我去和妹妹透口气儿。”
言欢挑眉——六阿哥那般毒辣,他身边的福晋又岂是普通之人?
“好。”但,跟着她去也无妨。她倒要看看,她想说些什么。
萧弃愁微微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内只有他和堂兄二人了。
“……”萧弃愁紧蹙眉毛,眸光微闪。
看六堂兄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知道玉佩的事,可他又为何要承认?
半晌,他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微微一笑道:“六堂兄,我也不想与你多说废话,只想得到解药。”
“呵,解药我怎么能轻易给你?”
“那毒不是堂兄下的吧。”他依旧是笑,拨着佛珠。
“是不是我所下又如何,得不到解药,她的下场只有——死。”他把最后一个字说得风轻云淡。
屋外。
湖里的荷花盛开着,唯美至极。
六福晋依旧面带笑容,捏着手帕的手蓦然附到言欢的手上,眸子似有意似无意地掠过她的玉佩,“妹妹的玉佩当真是好,只是要小心,免得再惹来杀人之祸。”
“……”言欢冷冷看着她,心中却在想——
这玉佩是母亲遗留的,她带了这么久也未觉不妥。不过细细想想看,近月来她好像总是会被人算计。而且,她记得曾经,萧弃愁也问过她关于玉佩的问题……
眸子骤冷,面纱下的红唇悄然抿紧。
该不会,他也是冲着她的玉佩来的吧?
下一秒,在她分神间,六福晋扳过她的手腕,手指触碰着她的脉搏,面色凝重。
“……”六福晋竟还会看病?
果然,宫廷之人都不是单纯的主儿。
“是慢性破脏草。融入水里,颜色是淡蓝色的。中了这个毒,可能身体的主任浑然不知,但若不尽早得到解药,两个星期之后就会浑身麻木,内脏破裂。”她幽幽说道,“若想得到解药,恐怕你要去秦艾国一趟了。乔洛北你听过吗?是秦艾国的专门炼制毒药的一位老先生。”
言欢没说话,斜眼看向一边,看到萧弃愁从前堂走出来了。
“言姑娘不要不信我,本福晋的话句句属实。愁儿出来了,你们两个走吧。”
“多谢六福晋。”言欢垂眸,“我以为福晋的性格应与六阿哥一样,没想到,福晋还是个好人。”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捕捉到了六福晋一刹那的恍惚,眸子好似掠过痛苦和愁恼,甚至还有一丝恨意。
她默默看在眼里。
下一秒,她刚想向萧弃愁走去,就见他凝眉往外走,仿佛忘了她这个人一样。愣了一下,她没去追。
萧弃愁一心向着王府走去,恨不得马上飞过去,问问母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言欢出了府邸,不知道去哪里,犹豫了半天,准备回到久添阁。
岂知道,那里早就乱成了一窝粥。